第110章 忠義王是個鐵憨憨

  慈安殿裡，太后還在和辛嘉說唐家的事，聽到景帝叫人傳來的消息，表情有一瞬間驚訝。

  「好好的，怎麼又發癔症了！」太后吩咐槿嬤嬤連忙出宮去看看。

  辛嘉心裡有了主意，思考著這可能是自己出宮的唯一機會。

  「皇祖母，我會些醫術，我去看看柔嘉吧！」

  「沒準我還能幫上忙呢！」

  太后覺得兩人是姐妹，現在多多接觸，等半個月後誤會澄清了，兩人關係也能親近一些。

  「行，不過事情沒明朗，你得帶上面紗和槿嬤嬤一起去。」

  「多謝皇祖母。」終於能出去走走了，辛嘉高興的下去收拾。

  「太后娘娘……」槿嬤嬤是知道真相的人，有些擔憂的開口。

  

  「出去的時候不用緊緊跟著她。」太后低頭攪動碗裡的魚湯，似乎另有打算。

  景帝到公主府的時候，剛好看見提著東西的青松。

  青松是見過景帝的，看到景帝連忙行禮。

  「你這是？」

  「世子打算在柔嘉公主府上住幾天，奴才特地收拾了一些換洗衣物過來。」

  景帝點頭，看來這次柔嘉生病的嚴重。

  來到主院，一股苦澀的藥味瀰漫，景帝很不舒服的皺了皺鼻子。

  景帝阻止了要行禮的丫鬟們，一個人帶著福如海進入了房裡。

  內室里，琅玉眉目間透著疲憊，靠在床邊假寐，一手搭在柔嘉額頭上，兩人都很安靜。

  屋裡雖然被好好收拾了一番，但靠近兩人時，景帝除了聞到藥味，還有一股血腥味，仔細看去，被褥和琅玉衣袖沾了點點血滴。

  景帝想著海公公說柔嘉受傷的手，伸手想去把被褥掀開一角，卻被一隻手阻止。

  「聖上！」琅玉看清人，喊了一句便連忙鬆開手。

  「出去聊聊。」見琅玉醒了，景帝打算詢問一下柔嘉的病情。

  琅玉看了看柔嘉，發現她睡的沉，便和景帝出去。

  「柔嘉這孩子怎麼樣？」

  「公主身體不知為什麼越發虛弱，而且思慮過重，昨日應該是受了刺激，精神恍惚，抓傷了自己的手。」琅玉簡單的說了一下。

  「今天公主被手上的傷刺激，導致癔症徹底發作。」

  景帝點頭，許多人都知道柔嘉愛美，傷口能把她逼成那樣，可見有多嚇人。

  兩人說話間，槿嬤嬤帶著辛嘉過來。

  「我想過來看看柔嘉，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可以給她開一些調養的藥膳。」辛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

  景帝看了一眼琅玉，發現琅玉只是微微低著頭，似乎對突然出現的辛嘉一點也不感興趣。

  「去吧！輕一些，柔嘉精神不怎麼好。」景帝點頭，讓福如海跟著。

  「你有把握調理好柔嘉的身體嗎？」

  琅玉搖頭，他雖然把信件寄給了師傅，但一直沒收到師傅的回信，不知道師傅願不願意把丹藥給自己。

  「那以柔嘉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參加半個月後她的及笄禮嗎？」

  「我覺得公主在她手上傷好之前，恐怕都不願意出門。」琅玉委婉的表示不行。

  「啊――」

  「柔嘉！」

  一聲尖叫，嚇得景帝一愣，回過神時，琅玉已經衝進來房裡。

  「出去，你出去。」

  「來人啊！來人啊！」

  柔嘉揮舞著枕頭，把被褥踢落在地上，兩隻手又開始滲透血跡。

  「琅玉，她要殺我，她要殺我。」

  看到琅玉進來，柔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顫抖的指著站在一邊的辛嘉。

  「不會的，她不會。」琅玉握住她手腕，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她只是想看看你病情，沒事的。」

  「不，她剛剛想殺我！」

  柔嘉見琅玉不相信自己，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辛嘉，一臉的恍然大悟。

  「你們是一夥的，你們是一夥的，你們都要殺我，都要殺我。」

  柔嘉用力的掙扎，看到景帝進來後，整個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父皇，父皇，救我，就我。」

  「柔嘉，別鬧……嘶！」琅玉看著她手背上不斷暈開的紅色，乾脆雙手放開按住她肩膀，別想到柔嘉直接低頭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辛嘉見此，捏著銀針上前想刺她昏穴。

  「出去。」不想剛走兩步，就被琅玉斥責離開。

  恰好槿嬤嬤也進來了，連忙拉著辛嘉走了出去。

  看到辛嘉離開，柔嘉依舊咬著琅玉不鬆口，只是力道稍微減輕了一些。

  景帝看到柔嘉癲狂的模樣，正思考著要不要上前，就見柔嘉鬆開琅玉，害怕的縮在床的角落。

  整個人蜷縮的抱在一起，渾身顫抖，警惕的望著辛嘉離開的門口。

  「琅玉，要不你先出去處理傷口。」景帝看到柔嘉唇邊的鮮血，可見咬的有多狠，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聖上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想先給公主把藥換了。」

  琅玉看了一眼染血的衣袍，疼痛讓他手有些顫抖，但這些都比不上心裡的鈍痛。

  「公主，你先過來，我們把藥換了。」

  景帝看著兩人，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罷了，反正自己只是來看一下情況，不過他到是沒想到，柔嘉還真能讓琅玉動心。

  就是不知道忠義王府知不知道柔嘉的身份，要是不知道的話，看來自己得找好兄弟聊聊了。

  景帝看著開始飄雪的天空。

  「天氣不錯，要是能有人一起吃涮羊肉就好了。」

  「聽聞聖上年輕時，很喜歡和忠義王一起吃涮羊肉，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聖上何不去忠義王府走走。」福如海在一旁開口到。

  景帝點頭，顯然正有此意。

  「槿嬤嬤她們呢？」

  「剛剛聽槿嬤嬤說，太后讓她去將軍府看一下秦老將軍。」

  景帝聞言沒有多問，只是叫福如海也派一個小太監跟過去，自己則直接去了忠義王府。

  「唉，你們看到金枝姐姐了嗎？」平兒去屋裡找人，卻發現金枝不見了，連忙拉住一個丫鬟詢問。

  丫鬟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平兒有些苦惱，打算去廚房看看，不想轉腳就遇見金枝。

  「金枝姐姐，你去哪裡了？」平兒看見她連忙拉著她回主院。

  「公主傷口又裂開了，世子哄不住她，讓我們找你過去。」

  金枝聽了，連忙小跑過去。

  「世子，你忍著點。」青松看著琅玉胳膊上的傷，柔嘉那一口幾乎給琅玉肉咬下來。

  琅玉微皺眉頭，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又轉頭看向縮在床腳的柔嘉。

  無論自己和銀杏怎麼勸，柔嘉就是縮在床角不出來，要是誰突然靠近，她就開始掙扎，嚇得銀杏再也不敢上前，就想著讓金枝過來勸勸。

  「金枝姐，我們靠近不了公主，你快去勸勸。」

  銀杏看金枝來了，連忙把情況粗略的說了一下。

  金枝聞言，稍微平復了一下氣息來到床邊。

  「公主，我是金枝。」

  「金枝！」柔嘉歪頭，似乎在思考金枝是誰。

  「你是金枝！」

  「他們要殺我，把他們都趕出去，趕出去。」

  柔嘉情緒一下又激動起來，指著琅玉等人大喊。

  琅玉看到她這個樣子，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跟著銀杏先出去，讓金枝來安撫上藥。

  忠義王府里，眾人沒想到景帝在他們飯吃一半的時候過來，特地跑過來蹭飯。

  「沒事沒事，都坐下吃飯，朕就是過來看看。」景帝招呼眾人坐下。

  「天氣寒冷，聖上要不要一起吃。」

  「吃。」景帝自然毫不猶豫的點頭。

  四個人一下變成五個人，最先離席的是老王妃，隨後是雲歌和忠義王妃，宴會一下只剩景帝和忠義王。

  「朕剛剛去過柔嘉那裡，阿玉也在那邊。」

  「剛剛還叫青松收拾衣裳，柔嘉公主沒事吧！」忠義王有些搞不清景帝的目的，反正裝聾作啞就對了。

  「唉！」景帝搖頭，面露愁苦。

  「阿幹，柔嘉這孩子一直身體不好，當初御醫和朕說她活不過十五，朕就想著對她好些，什麼好東西都往她那裡送。」

  「好不容易遇見阿玉回來，眼看她身體漸漸好起來了，沒想到忽然就發生這種事。」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聖上不必擔心。」忠義王安慰到，但卻是真心希望柔嘉能好起來，不然自己那兒子估計又要回去修道了。

  「阿幹，朕還有事問你。」景帝示意福如海帶人退下去。

  忠義王一愣，連忙端坐身子，思考著最近京都發了什麼事，讓景帝特意來詢問自己。

  「聖上只管問。」

  「當初是你去接秦皇后和柔嘉公主回來時，一路上你可聽見秦皇后提起過其他事情？」

  景帝見忠義王一臉不解，繼續補充道：「比如另一個孩子的存在？」

  「啊！」忠義王這下是徹底懵了。

  「另一個孩子？」

  景帝有些頭疼，也不再試探他了，告訴他自己和太后認為秦皇后可能不至生了一個女兒，可能生了兩個。

  忠義王覺得自己腦袋徹底不夠用了，睜著一雙大眼等著景帝繼續說。

  景帝突然覺得，得虧自己讓他娶了一個聰明的媳婦，要不然琅玉遺傳了他……

  算了，還是別想了。

  「秦勵前兩天入宮說柔嘉不是朕的女兒。」

  「怎麼可能？柔嘉公主和您長的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您的女兒。」

  「也在那天晚上，太后恰好在她宮裡發現一個與秦皇后長相相似的少女。」

  「那個少女長的像秦皇后？」

  「嗯，容貌和氣質都挺像。」

  忠義王覺得自己需要理理，那個少女像秦皇后，柔嘉像景帝。

  「所以聖上您怎麼想的？」

  「朕現在在問你！」景帝氣的連喝三杯酒。

  「呃！雙胞胎？」忠義王小心翼翼的開口。

  在說這事時，景帝明顯沒有生氣，說明他可能並不相信秦勵的話。

  「朕和太后也是這麼想的。」景帝不知為何心裡長長舒了一口氣。

  「只是秦勵說的篤定，朕和太后也不好過於武斷，便給了他半個月的期限。」

  忠義王點頭，拍了一句馬屁讓景帝繼續說。

  看著憨厚的忠義王，景帝認為自己又要心梗了。「你就不怕秦勵真找到證據證明柔嘉不是秦皇后的女兒。」

  「聖上就愛說笑，柔嘉公主與您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您的女兒。」忠義王擺手，一臉你想多了的表情。

  「你對柔嘉和琅玉兩個人的事有什麼看法？」景帝連忙換了一個話題。

  「聖上，你是知道的，我那糟心兒子一心想修道，我老子娘常常念叨琅家要絕戶了，好不容易看他對一個女孩子有興趣，我們全家高興都來不及，能有什麼看法。」忠義王激動的面色漲紅，明顯有了醉意。

  「不說別的，就我那媳婦和老子娘，恨不得把人直接搶府里供著呢！」

  忠義王喝醉了，直接把胳膊搭在景帝肩上。

  「聖上，真的，要不等柔嘉公主及笄了，你直接把柔嘉公主賜給我兒子得了。」

  「阿玉會醫術，而且啊！你說，這天底下…那個比我兒子…兒子好看。」

  「沒有的，完全沒有！」

  ……

  最終還是忠義王妃過來，把景帝從喝醉酒的忠義王手裡救出。

  「聖上恕罪。」

  「沒事沒事，也是朕忘了阿幹不能喝酒。」景帝見忠義王還要過來攀自己，嚇得連忙走了。

  忠義王妃把人扶回房，把丫鬟打發下去。

  只見原本癱軟在床上的忠義王一下睜開眼睛坐起來，哪裡還有半分醉酒的醜態。

  「你這裝的挺像啊！」忠義王妃嫌棄的坐遠了一些。

  「這不是沒辦法嘛！」忠義王把外衣脫去。

  「景帝說，秦勵懷疑柔嘉可能不是秦皇后的女兒。」

  忠義王妃挑眉，只是稍微吃驚了一下。

  「你說咱們要不要動手阻止秦勵啊！」欺君可是大罪，忠義王可不想看自己兒子回山上去修道。

  「阻止什麼，只要柔嘉是景帝的孩子，怎麼能算欺君呢！」忠義王妃覺得景帝不可能特地來找忠義王說這些。

  「他還說了什麼？」忠義王見忠義王妃一點也不驚訝，打算把景帝的目的搞清楚後再詢問。

  「他說秦皇后可能生了兩個孩子。」

  忠義王妃皺眉，當初柔嘉回來時，皇室宗親都覺得柔嘉和秦皇后半分都不像，不過因為秦皇后親口承認，又與景帝相像，最後血脈相融才沒說什麼。

  「是啊！你說他什麼意思？」忠義王屬於帶兵打仗可以，但陰謀詭計這些他可不在行。

  「太后和景帝都覺得兩人是雙胞胎，我們為什麼不覺得也是雙胞胎呢！」

  「半個月期限到時，景帝怕是希望我們站在柔嘉這邊。」

  忠義王妃想著最近兒子神神秘秘的，怕是一早就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