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太子

  被忠義王妃念叨了一個時辰以後，柔嘉總算是又回到了公主府。

  「公主，太子殿下剛剛命人給您送來了新到的東珠。」銀杏拿出剛得的東珠給柔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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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嘉這才想起自己許久都沒有去見太子了。

  上輩子自己只知道太子是病死的，但她這輩子來看，太子只要注重養生，活過景帝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難不成上輩子太子是被人害死的。

  柔嘉咬著下唇思索，看來自己得叫上琅玉和自己跑一趟東宮了。

  第二日，琅玉又過來盯著柔嘉抄經文，還帶了新制的養生丸。

  「為什麼要吃這個？」

  養生丸一拿出來，柔嘉就一臉嫌棄的皺眉，嬌氣的捂著鼻子，讓金枝快把這苦丑苦丑的養生丸拿開。

  「這是養內的藥丸，比浮於表面的膏藥要好一些，公主以後助眠的膏藥我會適當減少。」琅玉最終還是聽從自己師姑的意見，從最開始的安撫到養內。

  「對了，想必公主剛剛用完早膳，可以先吃一粒。」

  柔嘉聽了這話，就算再嫌棄，為了自己身體好也只能吃這養生丸。

  不過。

  「嘔……」

  柔嘉吃下一粒差點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可惜只有嘔吐反應，吐不出東西。

  琅玉拿過藥瓶聞了聞，只是有些苦而已，怎麼這麼大反應。

  柔嘉連著吃了好幾個橘子才壓下味道，起身時整個人眼圈都紅了，眼中水霧朦朧，好不可憐。

  「這東西一天服用一粒嗎？」

  「一天三次。」琅玉打斷她最後的掙扎。

  柔嘉氣的咬牙，讓金枝把這東西收的遠遠的，除了服用能看到，其餘時間不許出現在自己面前。

  上次答應琅玉抄寫二十篇經文，後面又加了五篇，柔嘉已經寫了二十三篇了，今天還有兩篇。

  「琅玉，你等下能和我去一個地方嗎？」

  「什麼地方？」琅玉不記得最近有誰找過她，明珠苑那邊也沒什麼情況。

  「我想讓你幫忙給太子皇兄號脈。」柔嘉覺得自己與其抱二皇子的大腿，還不如抱自己親愛的太子皇兄，起碼心甘情願。

  琅玉難得的把目光從書里移開，抬起來看向她。「公主要我去給一國儲君看診，這事可大可小……」

  「你就說去不去？」柔嘉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無理，可是自己認識相信的人中，也就琅玉醫術高明了。

  「五十篇經文！」

  「你這是趁火打劫！」柔嘉氣的拍桌子，可又不敢回嘴和他討價還價，畢竟上次的事情她還是長了教訓。

  「公主自己想想吧！」琅玉沒催她，又仔細研讀經書。

  心中卻想著柔嘉讓自己去東宮的目的。

  柔嘉被他這不溫不火又勝券在握的模樣氣的罷工，整個人鬱悶的趴在桌子上，與那三本經文對看。

  初秋夜裡剛下一場雨，院裡落滿了薔薇花瓣，與攀爬的蔥綠枝葉形成了一種悽美之感。

  丫鬟們剪了幾枝金黃的桂花插在素靜的瓶子裡，放置在桌案上，滿室都飄著淡淡的花香。

  琅玉微微側目便能看見撅著小嘴揪桂花的柔嘉。

  今日她穿著海棠紅的窄袖上襦，下著月白束腰長裙，披散著長發，未施粉黛，整個人透著一股散漫與嬌憨。

  似乎發現有人在看自己一樣，柔嘉轉過頭就對上琅玉未收回的目光。

  「你在偷看我！」語氣裡帶著小驕傲。

  「公主此言差矣，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琅玉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

  「公主考慮的怎麼樣？」

  「就不能少一些嗎？」柔嘉原本因為逮著琅玉偷看自己的事情而高興，被他這麼一說，心情又跌回低谷。

  「五十篇，我得抄多久啊！」

  就這樣磨了一會，琅玉依舊沒有鬆口，柔嘉看時間都已經下朝了，知道再拖也沒有辦法。

  「我答應還不成，現在就出發。」

  「等等。」琅玉見她起身就要走，連忙喊住她。「公主不把頭髮收拾一下。」

  在自己面前披頭散髮就算了，還要招搖到東宮去。

  柔嘉後知後覺摸了摸頭髮，以往自己那次不好好梳妝打扮，也就是琅玉常常上門，導致自己面對他都懶惰了，哼了一聲，帶著人回臥房去收拾。

  太子和三皇子回到東宮，與謀士正在商議事情，就聽人說柔嘉公主和忠義王世子過來了。

  「勞煩諸位先回去想想，今天稍晚一些本宮再讓人過來請諸位。」

  送走了一夥幕僚，太子這才領著三皇子來見兩人。

  「世子可是稀客啊！」三皇子看著琅玉打趣。「怎麼有空和柔嘉一起上門來呢？」

  「阿奕！」太子無奈的喊了一聲三皇子，這嘴就是這樣，出口就得罪人。

  「太子皇兄，是我讓世子陪我過來的。」柔嘉開口解釋。

  「你身體不好，不在府里好好養著，拉著世子跑這東宮作何？」

  因為董太傅的事，太子一黨這些天被景帝挑刺，讓太子多少有些頭疼，如今忠義王府的人又來，不知道外間會傳成什麼樣。

  看兩人一個懵懂，一個淡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鬧出什麼事。

  太子真覺得以後兩人真成了，忠義王妃怕是要操碎心了。

  察覺到太子語氣不對，柔嘉不滿的扭過頭不說話，琅玉只能開口替她回答。

  「公主擔心太子殿下的身體，讓琅玉來給太子殿下號脈。」

  「哼。」柔嘉在琅玉話後哼了一聲。

  聽到柔嘉拉琅玉過來是為了給自己看身體，太子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柔嘉。

  「本宮這都是老毛病，一直溫養著，沒什麼大問題。」

  三皇子到是覺得太子皇兄可以看看，但太子皇兄都已經先開口拒絕了，他再心動也不能掃他面子，只能盯著琅玉和柔嘉，心中祈求他們堅持一下。

  「太子殿下還是讓我看看吧！公主為了這趟可是答應抄五十篇經文的。」琅玉把柔嘉和自己做交易的條件說了出來。

  「太子殿下總不可能讓公主白白抄五十篇經文吧！」

  柔嘉可憐兮兮的望著太子。「太子皇兄，你就看一下嘛！」

  「五十篇經文，世子不會讓人家賴帳的。」

  「皇兄，既然柔嘉和世子都來了，你讓世子看看吧！」三皇子也在一邊開口勸說。

  「你前些天還流了鼻血，讓你看御醫你又不願意。」

  太子見兩人都勸說自己，再無賴也沒辦法，只能讓琅玉看看。

  「本宮與柔嘉一樣都是早產兒，身體有些不足之處應該很常……」

  太子小時候也曾想過，靠習武來強身健體，可惜他有輕微的哮喘，被皇后百般阻攔，只能學一些簡單的強身動作。

  琅玉一摸脈便知道，太子的病症和柔嘉完全不一樣，柔嘉是被藥物掏空身體，太子是真的不足之症。

  「無事，流鼻血只是有些上火，太子殿下若是在吃什麼補藥，還是都停了吧！」琅玉收回手囑咐他。

  「沒事，你確定？」柔嘉有些不相信，她雖然不知道太子皇兄為何病死，但她知道今年冬天太子皇兄就會病死在床上。

  如果琅玉沒有說謊，一向健康不近女色的太子皇兄怎麼會突然病死呢！一定是有人下毒。

  「公主不相信。」面對柔嘉的質疑，琅玉沒有生氣，只是開口提醒她回去抄經文。

  既然沒事，太子也沒有留兩人，讓下人把兩人送出門去。

  上馬車後，柔嘉依舊不死心的拉著琅玉詢問。

  「你真的沒有診出什麼問題？」

  「一百篇。」琅玉沒有明確的回她，但一百篇的經文還是說明了太子問題。

  「你……」柔嘉一噎，虧她還之前覺得琅玉如神仙一樣高風亮節，現在來看簡直就是個趁火打劫的黑心肝。

  「成交。」為了以後手刃元嘉昕，她忍了。

  「去忠義王府。」琅玉爽快的讓車夫把車趕向王府。

  柔嘉也沒有反駁，畢竟自己那如篩子一般的公主府，的確不是說秘密的最佳場所。

  琅玉把柔嘉帶回自己的院子，讓青松和青柏兩人都出去。

  「你快告訴我，太子皇兄怎麼了？」

  「在我回答公主之前，公主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為何突然要我去給太子號脈？」相比較著急的柔嘉，琅玉到是閒情逸緻的給自己煮了一壺茶。

  「你管。」柔嘉不自在的扭過頭，又覺得自己這樣表現有些心虛，又扭過頭倨傲的看著他。

  「堂堂忠義王世子不會打算說話不算數吧！」

  「公主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而且公主話里話外都表示著太子身體有問題，好像一早就知道結果一樣。」

  「太子皇兄對我好，我當然對他好。」柔嘉及其敷衍的給了琅玉一個理由是見他依舊不為所動，想起他號脈以後的話，又接著開口。

  「再說了，你剛剛還特地叮囑太子皇兄，不要再吃補藥了，這不能說明問題嗎？」

  自己真機智！柔嘉為自己鼓掌。

  琅玉點頭，表示自己被他說服了。

  「太子殿下應該是被人下了一種慢性毒藥，如今藥效開始起作用了，之前流鼻血應該是一種症狀。」

  「沒得救了嗎？」慢性毒藥積累發作，在柔嘉的認知里，基本上是無藥可救。

  看見柔嘉神色著急又哀傷，琅玉到是覺得太子沒有白疼她，好歹有一絲良知。

  要是琅玉知道，柔嘉更多在哀傷自己以後，就不會這麼感慨了。

  「這毒藥徐老恰好知道，只要及時服下解藥就沒事。」

  「那你快讓那牛鼻子做解藥啊！」柔嘉心情一起一落的，有些憤怒的看著耍自己的琅玉。

  「太子皇兄身體不好，那藥在他體內終究不讓人放心。」

  「兩百篇！」

  「我……」柔嘉覺得琅玉在挑戰自己的底線。

  「你們出家人不是要懸壺救世嗎？太子皇兄作為未來的天子，為人心繫百姓，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並沒有出嫁，只是帶髮修行。」琅玉看著氣鼓鼓的柔嘉，讓她坐下。

  「太子身體被人下毒，可見這人藏的很深，也與派系相爭有關，我忠義王府一直獨善其身，不能因為公主你幾句話就摻和進去吧！」

  「這和你讓我抄經文有什麼關係？」柔嘉疑惑的問他，畢竟從他踏進東宮開始，忠義王府就可能被拉下水。

  「再說了，你都和我說了太子皇兄中毒，我就不相信告訴太子皇兄，太子皇兄他還找不到解藥。」

  柔嘉轉身就要回東宮。

  「公主覺得太子會相信誰呢？」琅玉慢悠悠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似乎篤定太子不會相信柔嘉的話。

  「那咱們就試試。」柔嘉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琅玉妥協。

  的確，自己回去直白的告訴太子，太子一定不會相信自己，但是有三皇子啊！

  傍晚，柔嘉氣鼓鼓離開的事，被下人們傳到忠義王妃的耳朵里。

  一家三口吃飯的時候，忠義王妃還特地詢問了琅玉。

  「你別一天天的去氣別人小姑娘！」

  「知道了，母親。」琅玉沒把自己今天發現的事和忠義王妃說，但他打算先和自己父王說一聲。

  看著兩父子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忠義王妃讓人去問問世子今天都去了什麼地方。

  書房裡，忠義王難得被自己兒子叫來談話，擺出一臉的嚴肅。

  「說吧！什麼事要背著你母親和我說。」

  「兒子何時背著母親了，反正父親你回頭也會和母親說。」自己父親琅玉會不知道。

  被兒子面無表情的拆穿，忠義王有些掛不住面子。「說要事，說要事。」

  「今日我和柔嘉公主去東宮了。」

  「你去東宮幹嘛！你和柔嘉公主走的近我就不說了。」好歹是自己未來兒媳婦。

  「那些皇子你有多遠隔多遠，你是嫌你老子我命長嗎？」

  「我都已經去了，還發現一些事情。」琅玉不管抓狂的忠義王，繼續把自己給太子診脈的事也說了出來。

  「什麼？太子被人下毒？」忠義王這下是真的吃驚了。

  東宮如同鐵桶一樣，到底是誰這麼厲害能多儲君下毒。

  「你告訴太子了。」

  「沒有，這水這麼深，我不想跳進去。」

  琅玉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他只是不想摻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