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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天帝霸王槍

2024-07-02 12:25:46 作者: 吳三瘋子

  夜半,張明月起夜,或許是因為睡前和王春梅喝了太多酒的緣故,起身還有幾分搖晃的醉意,王春梅身為超凡入聖境界的武人,自然是有千杯不醉的本事,相比之下張明月的酒量還是差一些的。

  一旁的顏聽白並未入睡,只是安穩的在火炕上面打坐,或許是怕張明月覺得冷,還把他自己的被子搭在了張明月那一側,見張明月起身,言語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張明月說了自己想要上廁所,顏聽白也沒有繼續說話,轉而閉目養神繼續打坐。

  村裡的夜晚相比於城市來說靜謐許多,畢竟村中可沒有什麼夜生活,大家一般都是晚飯過後一起去打麻將或者看電視,約摸九十點鐘的時間就各回各家準備洗漱睡覺了。張明月來到院子裡,空氣清新,已經逐漸轉涼的天氣讓她的頭腦清醒了不少,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便覺得整個人都舒爽起來。

  相比於其他城市,東陽的空氣品質還算是不錯,至少在這小村里,張明月可以見到天上的月亮,正打算去洗手間的時候,張明月見王春梅不讓他們接近的那個小房子燈卻亮著,張明月想著或許是王春梅在收拾東西,也並未在意。只是她突然想到,這王春梅明日可是和野丘貉約著決鬥呢,今天也不好好休息。不過又轉念一想,畢竟王春梅是高手,自己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小武人,還是不要隨便參透高手的心思才好。

  張明月徑直走向廁所,釋放了體內的不適感,覺得輕鬆了不少,不過張明月剛剛從廁所出來,經過王春梅所說的「倉庫」門口處的時候,只見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張明月的眼前,張明月甚至沒有發現此人的蹤跡,就這麼憑空出現了!而且更可怕的是,這男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著張明月撲過來,張明月本能的想用武當扶雲手化解男人的攻勢,只是她雙手接觸到男人的瞬間,便覺得男人體內有一股十分恐怖的蠻力!這種蠻力完全不是自己現在這種扶雲手的水平能化解的,很快,張明月被男人撲了個滿懷摔倒在地上。

  張明月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下一秒,只見顏聽白突然出現在男人身後,抬手便準備落在那男人的身上,只是手剛剛下落寸余,便被另一隻女人的手給擋住了!

  顏聽白抬起目光,此時他和王春梅四目相對。不過張明月很清楚的看到,此時的顏聽白竟有幾分怒意。

  

  張明月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三人,目光掃過王春梅和顏聽白後,落在了撲倒她的男人的身上,只見這男人面容姣好,可儀表卻邋遢至極,頭髮蓬鬆且已經垂過肩頭,鬍子也有幾公分長了。張明月和男人對視之後,男人沒來由的突然傻樂起來,然後從地上爬起,弄了自己一身灰塵卻沒有絲毫要撣去灰塵的意思,反倒是用一雙曾了不少灰塵的手突然拍了起來:「好玩好玩,姐姐你是誰啊?」

  這話倒是問的張明月自己一愣,眼前這男人因為外表過於邋遢看不出來年歲,不過總歸來說不應該叫自己姐姐。而此時王春梅一臉的尷尬,她收回了擋住顏聽白的手,隨後輕坦一聲,轉而臉色突然一變,一隻手揪住那個男人的耳朵,男人看樣子十分吃痛,趕忙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耳朵忙說道:「哎呦呦,媳婦錯了,媳婦我錯了,耳朵疼疼,耳朵疼!」

  王春梅沒有任何減輕力道的意思,要知道這女人可是個超凡入聖境界的頂尖武人,這下手的力道,男人毫髮無傷只是疼,恐怕男人也絕非常人。王春梅便用此姿勢引導男人進了那個「倉庫」中,小院裡,只留下了一臉茫然的張明月和微閉著雙眼看不出此時心情的顏聽白。

  「師父,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叫春梅姐,媳婦?」

  顏聽白沒有搭話,大約十幾秒鐘之後,王春梅站在「倉庫」的門口,她再次嘆氣,說話也不如平日強硬:「那個,顏道長,小道姑,既然你們兩個都看見了,那不妨就進來吧。」

  張明月看了顏聽白一眼,發現顏聽白依舊是半眯著眼睛沒有任何回應,便朝著那個倉庫的方向走過去,而顏聽白也緊跟在張明月的身後,不得不說顏聽白這個小小的舉動,讓張明月安全感十足,步子也邁得更穩了。

  二人進入王春梅所謂的「倉庫」,卻發現裡面可謂是「暗藏玄機,別有洞天」,這一間十幾平方的小屋,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小的屋子裡有一張單人床,還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房間內有台至少四十寸的三星電視,床的正上方還有空調,房間南北通透,除了有些擁擠之外可以說是沒什麼壞處了。除此之外,房間格外乾淨,就連床單和被罩也沒有半點破舊的感覺。

  而剛才那個邋遢的男人就那樣坐在了床沿上,也正因如此床沿上面沾染了一些他身上的塵土,他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似乎是因為剛才王春梅扯了他耳朵的緣故。

  張明月和顏聽白遲遲沒有說話,都在等待王春梅說話。

  而看王春梅的表情,似乎也是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半晌之後,王春梅才終於說道:「剛才你們也聽見他管我叫什麼了吧,沒錯,他管我叫媳婦,這傢伙,是我老公。」

  剛才張明月並未確定自己聽到的是男人管王春梅叫「媳婦」,此時卻真真切切的從王春梅口中聽到了「老公」二字,張明月的心中除了驚訝也沒有其他的感情了,就連顏聽白也難得的睜開了他那雙眼睛,雖說只有一瞬。

  「該從何處給你們講起這件事情呢......」王春梅用手腕蹭了蹭自己的頭髮,「他叫,白河,或許你們不知道一些事情,就是天帝霸王槍一直是白家一脈相承的功夫,白家對於功夫的傳承沒有那麼嚴格,只要是白家的孩子,男女都可以學習天帝霸王槍,這或許和白家的血脈有關係,白家人向來身強體壯,所以才能練習天帝霸王槍這種蠻橫的功夫。到這一脈,功夫自然要我老公來傳承,不過十多年前的時候,出了些意外。」

  王春梅一臉柔情的看著白河,這神態是張明月完全沒見過的,甚至張明月沒想到王春梅這麼彪悍的女人也有人能駕馭的了。

  「其實具體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後來把一些事情拼湊起來了,總歸是那段日子我並沒有在家,而一個老頭來和我老公比武,看樣子最後的結果,是我老公占了下風,他似乎為了贏,不顧體內氣息,最後因為過度用氣走火入魔,傷了自己的腦子,如今變成了這副痴傻的模樣。」

  王春梅的話讓顏聽白突然來了精神,因為這「劇本」和當年武當所經歷的一切極為相似,他猛然睜眼來到王春梅面前:「你可知曉那人的身份?」

  王春梅被顏聽白驚嚇到了,而不僅僅是顏聽白,就連張明月也覺得王春梅口中的故事,和武當所經歷的事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王春梅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二人,顏聽白方才知曉自己失態了,他輕聲道了聲抱歉,然後後退一步和王春梅拉開一些距離。

  王春梅一隻手輕輕搭在白河的肩膀上,白河又開始莫名其妙的傻樂起來:「媳婦,手,媳婦,手!」

  「要是我知道那個人是誰的話,我早就去殺他去了......」王春梅道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凝重且狠厲,「這麼多年,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老公變成這樣之後,我便開始翻看天帝霸王槍的書,總不能讓這流傳了幾千年的功夫,斷在我們這代不是嗎?期初我就是想單純的試一試,畢竟我從未練過武。然後沒想到,練著還算是順手,最後竟然還練出了一個天下第六來。」

  王春梅的話,讓張明月驚訝到無以復加——張明月僅僅是個半路出師的武人,而且還沒有任何師父的指點,一如自己當年靠著自己學習,只不過自己只學出個孤狼等級,而王春梅,竟然學到了超凡入聖的等級!

  或許是因為追憶往昔,王春梅情不自禁的苦笑一聲,她繼續滿眼溫柔的看著白河:「他痴傻之後,我怕武林中有人再來追究他,便將他藏了起來。如今的江湖,沒有人知曉白河是我的老公,只知道這一代的天帝霸王槍傳到了一個女人手中,平日裡,他就在這房間安安靜靜的待著,沒事看看喜洋洋,看看熊出沒,晚上沒人的時候我會把他放出來跑一跑,今日我確實是沒想到你夜裡能起來。這麼多年了,他基本沒見過什麼其他人,今天見到你,可能是因為太興奮了,所以才撲你的,這點我得跟你和顏道長說聲抱歉。」

  顏聽白一動不動,張明月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太在意:「那,春梅姐,這麼多年,你有什麼關於線索嗎?關於和白河大哥交手的人。」

  王春梅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她才恢復了平日的嗓音說道:「我回來之後,發現我老公遍體鱗傷,我老公的家人也全都死了,不過我的老公公在咽氣之前告訴我,動手的人是個老人,在我們家周圍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且他用的武器是一把中長斧,而用的武功摸不清路數,但是可以確定一點,用的也是天帝路數的功夫。而後我算得上是走遍了大江南北,卻尋不到練習天帝功法的人,尋到一些,也僅僅是一些皮毛,並無高手。」

  天帝路數的功法,是一系列功夫的統稱,是功夫剛剛存在於世的時候便創立的功夫,據傳聞,天帝路數的功法多半都極為強勁,甚至要碾壓如今五大宗門的功夫,只是天帝路數的功夫對修煉者的要求都非常的高,所以在歷史的長河中,絕大多數天地路數的功夫全都失傳,如今天帝霸王槍算得上較為完整的一脈。

  「天帝路數的功夫?」張明月對武功的研究並不算深,如武當派之後張明月也很少的去主動了解其他門派的功夫,對於王春梅所說的天帝路數的功法並不了解,但是「天帝」這兩個字聽起來便非常的厲害。

  聽了王春梅的話,顏聽白顯然有幾分失望,不過換個想法起碼在這件事情上,顏聽白又多掌握了一些情報——滅門武當的人,或許是一個練習天帝功法的人,這算得上縮小了很大的範圍,卻又如同沒縮小任何範圍。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恐怕這世界上會天帝功法的人寥寥無幾,要是找到了,那基本上等同於就是找到了,但是同樣,也正因為天底下會這東西的寥寥無幾,想要找到,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而且顏聽白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做此事之人一直在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身份,時至今日,關於此人的樣貌只知道是一個老人,具體老到什麼樣子,是饅頭花白,還是僅有鬢角微霜,是身形佝僂,還是健壯如青,這些顏聽白都不清楚。

  事到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好像就只剩下自己那個叛徒師弟,季末漓了。

  「這話題有些沉重了,你們不應該知道這些事情似的,咱們出去說吧。」王春梅顯然是不想讓二人再繼續待在這裡,他輕推二人,不過當她要離開的時候,白河卻用一隻手抓住王春梅的衣角,一言不發。

  張明月何等的聰明,他知道,或許如今在早已痴傻的白河眼中,就只記得王春梅這麼一個人了,雖說如今白河的智商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這依舊改變不了二人曾是夫妻的事實。所以張明月並未停下來觀看,反倒是直接拉著顏聽白來到了院子裡靜候王春梅。

  大概幾分鐘之後,王春梅從房間中出來,順手還鎖上了這個房間,她用不太光滑的手捋順了自己鬢角的碎發,然後看向眼前的二人:「如今這個秘密,天知地知我知,還有二位知,我希望二位能給我王春梅一個薄面,不要將此事說出去。現在我生活還算得上安穩,每天直播的錢夠我打打麻將和日常的吃喝,我不想因此惹上麻煩,說實話,要不是野丘貉那個不知好歹的小鬼子來挑釁我,恐怕我後半輩子都不打算出手了。雖說在直播間的時候我壯志凌雲的要和野丘貉打,但是實際上我不想出手,一個天下第六的虛名,不要也罷。」

  此時王春梅的狀態起碼要比她年紀再大上一倍。

  「或許我也理解了顏道長那種不爭不搶的感覺吧......」王春梅的神情突然變得堅定,「不過既然答應要打了,那就沒有打輸的道理,不僅僅是我,那東西也太長時間沒動彈了,今天晚上得提前拿出來讓它適應適應。」

  王春梅略顯隱晦的言語引起了張明月的興趣,而王春梅顯然也想藏著掖著,她注意到張明月的表情之後便詢問道:「想瞧一瞧嗎?」

  張明月腦袋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那就跟我來吧。」

  王春梅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相比於之前白河的房間,王春梅的房間就簡單了許多,屋內的東西一雙手都數的過來,一張土炕,一個老式木製衣櫃,一張已經有些包漿的摺疊桌子,這差不多就是這房間的全部東西了,有關現代化的電子設備,恐怕就只有放在火炕上枕頭旁的那個手機了。

  「春梅姐,你這屋子裡都不給自己裝個空調嗎?」

  「嗨,我都是超凡入聖的境界了,不需要那種東西,身上自然冬暖夏涼。」王春梅走到火炕旁邊,雙腿微微彎曲,蹲在了火炕下面燒炭的那個地方。此處也是讓張明月有些不解的地方,正常來講,這種地方長寬差不多二三十公分就夠了,而眼下此處長度至少有六七十公分,而且周圍乾乾淨淨,完全沒有燒過煤炭的痕跡。

  只見王春梅雙手伸入那個窟窿裡面二十公分左右,忽然是雙臂繃緊,緩緩扯出自己的雙手,最後竟然是從裡面拽出來一個木頭箱子。木頭箱子上面積了一層陳年老灰,只見王春梅右手單手撫過箱子的面,灰塵隨著王春梅的動作被撫去,這木頭箱子露出本來的模樣——箱子算不上精緻,不過看得出做工較為用心,且是個有些年頭的物件兒了。

  王春梅輕輕撣了撣手上的灰塵,然後雙手一左一右的放在箱子兩側,雙手一起上抬,打開了箱子。箱子裡面內嵌是金黃色的綢子,裡面有兩截鐵製的東西,張明月仔細看去,發現這兩樣東西是一桿槍!只是這槍從中間斷成了兩截!張明月仔細端詳之後,發現這槍並非是斷的,而是故意設計成這樣的,兩截各有一端明顯有一個交界處。而張明月雖然並未觸碰這桿槍,卻儼然感受到了來自這桿槍身上的磅礴氣息,有一瞬間甚至讓張明月這個孤狼等級的武人都被震懾住了。被一桿一動不動的「斷槍」震懾住了。

  王春梅雙手各握住一截槍,然後緩緩起身,有槍頭的那一截立於胸前,槍尾的那一截則置於腹前,握住槍尾的那一隻手輕輕上台,兩截槍便合二為一,王春梅持槍頭的那隻手又緩緩一擰,只聽這桿槍發出清脆且綿長的震動,聲音卻並非是鐵製品撞擊的那種吵鬧的聲音,反而如同樂器一般悅耳。

  在這桿槍擰起的瞬間,張明月便能感受到一股很強烈的氣息自槍身而來。王春梅在進行了這一系列的操作之後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雙眼頗為欣賞的看著手中的這把槍:「天帝子母槍,這是其中的子槍,也是我用的趁手的兵器。」

  張明月的一雙眼睛不斷的打量著這杆神兵,聽聞王春梅的話後便詢問了一句:「那,母槍在哪裡啊?」

  此話一出,王春梅臉色稍變,張明月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情,聯繫一下王春梅身上發生的事情,大概可以猜得出這桿槍現在何去何從,張明月便馬上扯開話題:「這槍看起來沒多重啊,可以讓我試一試嗎。」

  王春梅笑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天帝子槍緩緩送入張明月的手中,張明月小心翼翼的接過,或許是因為沒什麼準備,差點便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倒,這杆看起來非常纖細,大概僅有一百四十公分左右的槍竟然這麼沉!張明月握在手中,發現這槍至少有一百五十六十斤,和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差不多的重量,張明月雖是孤狼等級的武人,不過拿著這種東西已經有幾分吃力,更別說拿著這東西打架了。

  王春梅也看出來了此時的張明月拿的有些困難,她笑著從張明月手中拿回天帝子槍,張明月遞出槍之後只覺得如釋重負:「這東西,怎麼這麼沉啊?」

  王春梅拿在手中的樣子,就好像在拿一個塑料制的晾衣杆一樣輕鬆:「天帝子母槍可是玄鐵鍛造的,這東西密度是正常鐵的數倍,當然重的很。」王春梅掂量了兩下手中的槍,然後說了句讓張明月感到一陣惡寒的話。

  「明天我就把這東西的槍頭塞進野丘貉那傢伙下面的那張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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