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敗者為勝

  嘈雜的聲音讓皇甫漓微微轉頭看向秦望和方鳴比武台的方向，就連皇甫漓的目光中都出現了一絲震驚，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皇甫漓的笑，他將自己的視線從秦望、方鳴比武台的方向挪到了顏聽白身上，多了幾分自信。

  因為皇甫漓看來，天下第三的方鳴投降了，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但是對於皇甫漓來說，取得這場武林大會的冠軍——已無憂矣。

  皇甫漓主動出擊，速度相比於顏聽白的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朝著顏聽白遞出雙手，用出了吳墨臻曾經用出過的太極拳，雙峰貫耳！雙拳徑直打向顏聽白的雙耳，這招可以算得上武當派這個名門正派中最歹毒的招式之一——之所以名為雙峰貫耳，是在揮拳過程中，凝聚兩個強烈的氣息灌輸到對手的雙耳之中，倘若並不擊中對方的雙耳，僅僅是將氣息灌輸進去，那麼會使對手短暫的失聰，至於失聰的時間取決於使用此招的人的力道。

  而倘若此招打在了對方的雙耳之上，對方若沒有強過使用此招人的體魄或武學等級，那大概率會直接讓對手永久失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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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耳朵、雙目這種地方倘若受到傷害，縱使武學境界再高，也很難恢復如初，所以雙峰貫耳才會被外界稱之為「歹毒」。

  不過雙峰貫耳雖然歹毒，卻因為招式簡單非常好破，身為武當派的顏聽白更加清楚應該如何化解此招，只見顏聽白抬起雙臂擋住了皇甫漓的雙拳，下一刻二人又不約而同朝著對方踢出一腳，雙方皆因對方的力道而後退數步，只是最終，顏聽白比皇甫漓多退了一步！

  這意味著什麼，可以說是不言而喻，而這點細微的差距，也被皇甫漓所捕捉到了，他冷笑一聲：「哼，顏聽白啊，顏聽白，看得出來，這麼多年，你沒怎麼練功吧。」

  顏聽白眉頭微微皺起，不過又很快舒展。

  皇甫漓說的沒錯，這麼多年顏聽白一直沉浸在武當派被滅門的陰影當中，可以說顏聽白無心去修煉武功。

  「看來被我說中了......」皇甫漓再次擺好了姿勢，「只是這麼多年，我可未曾有一刻懈怠過啊！」

  此時的皇甫漓終於展露了自己的氣息，這股氣息瞬間就引起了霍克的注意，身為超凡脫俗境界的霍克，此刻面對這股氣息有了強烈的壓迫感，這遠要比他和德凡切磋的時候，德凡帶給他的壓力要強的多，也就是說，此人，應該是天外天的境界！

  此時的霍克必須儘量保證入場觀眾的安全，保護入場觀眾雖然不是聯合組的任務，可畢竟這些人是無辜的，身為聯合衛應該做到保護他們的職責，所以霍克沒有時間向上面匯報這件事情，他按動了自己身上的對講機，對對面小聲道：「我是霍克，現在立刻通知吉雷斯，武林大會場上又出現了一位天外天境界的武人，武人的名字單名為一個漢字漓。」

  話畢之後，霍克來到場內觀看的人面前，攤開雙手：「各位觀眾，這場比賽可能會非常的危險，請各位後退三......五米的距離，以防受到傷害。」

  霍克本來想說三米，但是想想倘若真的是天外天境界的武人出手，三米肯定不是，甚至五米也完全不夠，不過皇甫家如今已經收下了錢，肯定不能讓他們直接離場，只能讓他們能後退一些就後退一些。

  不過很明顯，入場的觀眾並不打算聽他的話，依舊全擁擠在最接近比武台的位置，生怕自己離的不夠緊，霍克皺了皺眉頭，然後攤開雙手，雙手手心在自己身體兩側，　下一秒兩道火柱從霍克掌心點燃，入場的觀眾被這火焰嚇了一跳，紛紛後退數步，霍克大概的丈量了一下距離，覺得不夠，霍克自身便向前一步，這讓入場的觀眾又隨著霍克後退數步，直到霍克覺得已經到五米了，才停下腳步。

  只見霍克揮動起雙手，掌心的兩道火焰隨著霍克的雙手在地面上灼傷出一條焦黑色的線，霍克伸出食指指著地上的黑線朗聲道：「現在，我以聯合組的名義警告你們，誰也不可以踏過這條黑線來觀看比賽，誰要是敢越線，一律按照妨礙聯合組的公務進行處理！」

  這些觀眾非常明顯的吃軟不吃硬，剛才霍克和他們好說好商量沒有任何人聽霍克的話，如今霍克僅僅是用了一點點小手段，這些人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然後頻頻點頭。

  解決了這個問題，霍克便全身心投入在這場比賽之中。

  顏聽白感知到了皇甫漓絲毫沒有保留的展示了他的境界，沒有什麼驚慌，畢竟這境界是那個人二十年前就能達到的。顏聽白長呼一口氣，隨後身上的氣息也突然暴漲，這種氣息讓霍克完全傻眼了！

  又是一位天外天境界的武人！

  霍克完全沒想到，這一場小小的比賽，竟然出現了算秦望在內，三位沒有被記錄在案的天外天境界武人！

  霍克此時的表情可以說是目瞪口呆，他甚至忘了去讓人匯報這件事情，只是楞在原地。

  兩股天外天的氣息相互碰撞，讓在場的一些體制較弱的人直接昏倒，一旁隨行的皇甫家武人也趕快將這些人送去了華仙派那裡治療。

  半晌之後霍克才突然反應過來，他再次用對講機說道：「我是霍克，告訴吉雷斯，武林大會的參賽選手中，又出現了一位尚未記錄在案的天外天境界武人，華夏人，名叫顏聽白。」

  此時，在場內觀看的張明月也驚呆了。張明月之所以能進來，也多虧了詹邱緣，要不然張明月可沒有錢支付得了入場觀看的門票。

  張明月和顏聽白修行數月，卻從來都未真正知曉顏聽白的境界，她只知道顏聽白是一個高手，剛剛甲級孤狼等級的張明月當然還感知不到天外天是一種什麼境界，可是她能感覺得出來，這氣息要遠遠高於自己甲級潛龍等級的師伯吳墨臻！

  也就是說，自己師父的境界至少要達到超凡脫俗！

  「這麼多年，你的境界沒有跌落，還真是不容易啊。」皇甫漓也感覺到了顏聽白的境界。

  其實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經明朗了，眼前這個人，確實是那個昔日被武當老掌門稱之為武當未來扛鼎之人的武道天才季末漓，其實最後只剩下一個問題——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顏聽白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事情，難不成當年武當的事情是季末漓做的？顏聽白也不相信，自己和現存的武當派其餘弟子們前後出去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而武當派足足有數百人，雖說當時的天外天境界武人只有顏聽白、季末漓和老掌門三個人，但是超凡境界的人怎麼也有近十個，潛龍等級的武人也不少，僅憑他季末漓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在一個小時之內把武當派殺的如此乾淨，也就是說，此事之後，依舊有一個幕後黑手。

  「武道上不能再向上也就算了，總不至於淪落到跌境吧。」

  越過潛龍等級之後，武功的修煉和心境有著相輔相成的重要性，這二者缺一不可，而想從超凡入聖境界進入到天外天境界，更是需要一種超然的心境。

  而突破潛龍等級之後，大概率不會跌境，不過只是大概率，還是會有兩種可能性跌境——一是因為受重大的傷害，是那種就算是天外天境界的武人體魄都難以自愈的死傷，想要活命就需要用武學境界來治癒自己。

  二就是因為心境受損，而顏聽白當然也經歷過這樣一段時期，且持續許久，直到那日，張明月和他說了武林大會的事情，顏聽白才在季末漓的空墓之前恢復了自己的境界。

  現在想想，倘若那個時候自己沒有看開，現在自己在眼前這個人面前，別說是贏了，或許連一戰之力都不曾擁有。

  「嘴巴倒是厲害，就不知道如今這功夫如何！」皇甫漓踏出一步，「不妨，就讓我來試一試你的身手吧！」

  下一刻，皇甫漓身形驟然暴起，在他雙腳之下的比武台瞬間碎成兩塊，且伴有一股強烈的氣流朝著四周四散而開，這氣流直接吹倒了用來隔離觀眾和比武台的欄杆，一些身形較為瘦弱的觀眾也直接被掀倒，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些入場觀看的觀眾才逐漸感覺到事情的不妙，紛紛自覺的後退了幾米的距離。

  顏聽白的一雙眼睛死死的捕捉著皇甫漓的動向，二人皆為天外天境界的高手，自然在速度和反應力上不會有什麼差距，所以當皇甫漓出現在顏聽白眼前之時，二人同時朝著對方遞出一掌，雙掌相碰的瞬間發出一聲巨響，宛如晴空之下炸雷一般，兩掌相碰之後，二人腳下的比武台瞬間就碎裂的不成樣子，以二人為中心，半徑五米之處的地面也出現了些許裂痕，而這也僅僅是兩人對掌，恐怕接下來，兩個人的戰鬥只會比現在還要恐怖。

  霍克朝著觀眾揮手，用幾乎命令的語氣說道：「不想死的就趕緊後退！」

  「掌力弱了不少嗎，顏聽白！」皇甫漓重重的念出了顏聽白的名字，而顏聽白此時的臉上，要比剛才平靜許多，沒了驚訝，沒了疑惑，又變成了那潭波瀾不驚的死水。

  皇甫漓向前一推，推開了顏聽白，顏聽白身形搖搖晃晃卻一直沒有倒下，皇甫漓再次逼近，顏聽白單腿彎曲，身形由上緩緩挺起，用單手提向皇甫漓的胸口，皇甫漓則直接使用梯雲縱踏空躲開了顏聽白用出的太極拳中的海底撈月。

  「海底撈月，顏聽白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

  皇甫漓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顏聽白保持海底撈月的姿勢，雙腳卻用出梯雲縱，且速度要快過皇甫漓的梯雲縱，海底撈月直接打在了皇甫漓的身上。

  僅此一式，劃開了皇甫漓胸口的衣服，更是撕碎了皇甫漓臉上的面罩！

  看見面罩下面，那張過了二十年，也僅僅是多了點皺紋的臉，顏聽白僅僅只有一瞬間的失神，很快便又回歸了狀態！

  而此時正在顏聽白房間中修養的吳墨臻震驚的早就無以復加，所有的猜想都被證實了，可吳墨臻遠遠沒有顏聽白那樣的從容。

  二人迅速落地，都停止了攻擊，而霍克也終於得以安全的時間迅速的疏散場內觀看的觀眾，如今已經不是皇甫家有沒有收費的事情了，倘若再不讓這些觀眾撤離，就算是用冢虎等級的武人保護他們，他們也必死無疑。

  皇甫漓輕輕撫摸自己露出來的臉頰，隨後竟是仰天狂笑，他的雙眼中，竟然看出了一絲絲的興奮，在已經破碎不堪，甚至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落腳地方的比武台上，皇甫漓緩緩彎曲自己的上半身，身體顫抖著難掩他激動的神情，他不斷的自言自語道：「沒錯，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顏聽白，就是這種感覺，我已經，我已經好久都沒有過勢均力敵的對手了，今天這一戰，我願意為你，傾盡全力！」

  皇甫漓猛然直起自己的身軀，而顏聽白依舊是波瀾不驚，只是輕輕撕扯掉自己破爛不堪的道袍袖子，一隻手懸停在自己的胸前，一言不發。

  皇甫漓雙腳踏空，在空中以常人肉眼無法可見的速度飛速的彈射，數次彈射之後，他來到了顏聽白的身側，顏聽白輕輕轉動視線，隨後二人再次用雙臂對撞，周圍的場景又再次破裂幾分，皇甫漓抽出一隻手，以甩手的姿態用手背朝著顏聽白的脖子打了過去，顏聽白也抽出一隻手，用武當扶雲手輕而易舉的化解了皇甫漓的攻擊。

  而皇甫漓用腳踢向顏聽白的胸口，以顏聽白的身體為借力點，猛然向後翻越。

  而顏聽白不顧胸口上的劇烈疼痛，雙手迅速在半空中畫出太極，迅速前推。

  皇甫漓還沒有落地，他倒掛在半空中，同樣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太極，兩個武當空掌在半空中對撞，在對撞的瞬間比武台幾乎被轟炸的粉碎，而二者腳下依舊全部站著一塊屹立不倒的比武台碎石！

  二者皆是沒有從比武台落地！

  此時，解說都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講解了，因為場面實在是過于震撼，而解說又對兩個人用的功夫不熟，只能一直沉默。

  「接下來，我可是要動真格的了，顏聽白！」皇甫漓單腳踩在腳下的比武台上，抬起另外一條腿，雙手懸停在自己胸前，穩的如同站在石頭上一樣。

  而顏聽白雙腳踩在石頭上，從容不迫，依舊是一言不發。

  下一秒，皇甫漓和顏聽白兩個人的身影幾乎是同時消失，又在數十米的高空之上同時出現，皇甫漓用出武當玄武拳，手肘直指顏聽白的胸口，而顏聽白用單手輕輕頂住皇甫漓的手肘，另外一隻手掌心若隱若現一個太極，重重的拍在了皇甫漓的腹部，下一秒，顏聽白的掌心炸開一股氣流，皇甫漓只覺得自己腹部一熱，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只是，皇甫漓的另外一隻手也沒有閒著，他依舊以手背重擊顏聽白的胸口，雖然顏聽白依舊是面無表情，可是血絲還是從他的嘴角緩緩流淌而出。

  二人互換一式之後，再次對掌，掌心的力量將二人全部彈開在半空中倒退數十米！

  可兩個人依舊未落地。

  「顏聽白，真不愧是你啊，單手也能捏出空掌來。」

  顏聽白喉嚨微微蠕動，將已經到口腔的血液硬生生的吞咽進去。

  皇甫漓利用梯雲縱不斷的升高自己的位置，最後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顏聽白，顏聽白似乎已經察覺皇甫漓接下來要做什麼，可他依舊是沒有表情。

  「顏聽白，你如此厲害，看來，不用一些厲害的招式，我永遠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只見皇甫漓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太極八卦，若隱若現，若有若無，仿佛存在，又仿佛只是幻覺，那太極八卦之大，仿佛要遮天蔽日一般。

  不僅僅是顏聽白，就連入場的普通觀眾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紛紛又後退十幾米，完全沒有了剛開始爭搶著向前，生怕自己在後面的狀態。

  在皇甫漓身後逐漸浮現八卦之後，皇甫漓再也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只是朝著地面上的顏聽白遞出一掌！

  而這一掌出掌時候的動作輕柔至極，似有似無，可出掌之後，周遭的一切都開始震動，地上的雜草碎石開始從地上朝空中飛去，一道無形的磅礴氣息朝著地面上的顏聽白重重砸了下去，而處於天空之上的皇甫漓朗聲道：「八卦掌，巽卦！」

  伴隨八卦掌，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足以將地面都撕扯開裂的強風。

  顏聽白此時的臉上終於有所波動，他抬起自己的雙臂，在自己胸前畫出一個半圓，面對從半空中而來的無形之掌，顏聽白用雙手接住，接住的瞬間顏聽白的道袍幾乎全部被撕扯碎，道袍之下雪白的肌膚全都裸露在外面，不過很快，隨著那無形之掌的下落，雪白肌膚之上多了無數道傷口，並且血液也隨著傷口的出現噴濺而出。

  顏聽白腳下的「一塊」比武台顯然也承受不住，頃刻之間便碎成粉末，而顏聽白卻雙腳踏空，紋絲不動，就仿佛那比武台還在他腳下一般。

  皇甫漓看見顏聽白這種姿態本想直接遞出第二掌，可顏聽白卻並未想著化解此掌，只見顏聽白雙手不動，身形迅速扭動半圈，最後竟然將皇甫漓打出的一掌交還給了皇甫漓！

  皇甫漓完全傻眼了，這顏聽白單手能用出武當空掌也就算了，他竟然還能用武當扶雲手將武當的絕學八卦掌給遞交回來？這可是皇甫漓這個被武當老掌門稱之為武當扛鼎之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可他顏聽白，卻如此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八卦掌被顏聽白反了回來，而皇甫漓也被八卦掌的衝擊撕扯碎的衣服，露出的皮膚之上，本身就有無數道陳舊的傷疤，如今又多添了十餘道傷口！

  很明顯，顏聽白還是用身體承受了部分八卦掌的威力，返回來的八卦掌明顯沒有打出去的時候那般威力，而皇甫漓卻也被這八卦掌掀飛出去近百米！

  百米之後，皇甫漓得以穩住自己的身形，依舊懸停在半空中。

  顏聽白自小就生長在武當山，對於自己的父母是誰，顏聽白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顏聽白生來慧根就要比別人多得多，萬事萬物對於顏聽白來說，幾乎都是一點就通透，可即使是這樣，顏聽白也從來不去爭搶什麼。

  他就仿佛是武當山化為人形一樣，和這武當派一樣，不爭不搶，無欲無求。

  就像年幼的時候，每次和季末漓比武，顏聽白總是會留一手，就算季末漓每次為了勝利都竭盡全力，有的時候甚至會讓顏聽白遍體鱗傷，顏聽白也絕對不會同樣的竭盡全力。

  就算老掌門將「未來武當扛鼎之人」的稱號賦予季末漓的時候，顏聽白也一言不發，反倒是在一旁安靜的為季末漓慶賀。

  顏聽白從來不想著為自己爭一些什麼，就像此次出山，顏聽白也僅僅是為了武當派能重返往日的光輝，卻未曾有過半分想要在這天下爭個排名的心思。

  武當老掌門只知道季末漓天資聰穎，卻從不曾知道顏聽白才是最具武當氣質的武當派弟子，武當即是顏聽白，顏聽白即是武當。

  顏聽白用梯雲縱緩緩蹬向高處，壓過了皇甫漓一頭，顏聽白沒什麼動作，身後太極八卦驟顯。

  八卦掌，顧名思義，便是同八卦一樣共有八種掌法，每種掌法都和其卦象一樣有著不同的能耐。而就和EEPO的五仙咒一樣，大多數人生來只帶著一種卦象，所以在八卦掌中只能修煉屬於自己命中卦象的掌法，少數人會命裡帶著兩種，三種卦象，而顏聽白，生來便是滿卦象，八種八卦掌，顏聽白皆能使用。

  可武當派里，沒有人知道，因為顏聽白。

  不爭，不搶。

  皇甫漓仰望著自己上空的顏聽白，他迅速換氣之後，身後的八卦和顏聽白一樣顯露出來：「要和我碰一碰八卦掌嗎，顏聽白，你別忘了，曾經你輸我，有不少的時候都是因為這八卦掌，我巽掌為風，五行屬木，你坤掌為地，五行屬土，木克土，你怎會敵我。」

  皇甫漓手掌微轉，已經有了要出掌的架勢。

  「你我同為天外天境界，如你所言，我出坤掌，當然不會是你的對手。」

  顏聽白也微微轉動手掌，只見皇甫漓雙目突然放大，　有些吃驚的看著顏聽白的身後，只見顏聽白身後的太極八卦處，乾卦和兌卦兩個卦象竟然同時亮起！

  再看顏聽白，他翻動雙掌，已經有了要出掌的架勢：「可我以乾掌和兌掌打你，就算你用你的坎掌和巽掌又如何？」

  皇甫漓生來也帶著兩個卦象，分別是巽卦和坎卦，只是這巽卦屬木，坎卦屬水，無論如何都奈何不了這顏聽白屬金的乾掌和兌掌。

  皇甫漓完全傻眼了，因為在他的眼中，顏聽白身上只有坤卦一種卦象，殊不知那是顏聽白故意輸給的他，所以每次顏聽白只用坤掌對付他。

  皇甫漓過於吃驚，甚至儼然忘記了防守，而顏聽白顯然也沒打算繼續給他時間讓他吃驚，只見顏聽白遞出雙掌，乾掌為空掌，兌掌為泥沼，雙掌並駕齊驅直接砸向地面上的皇甫漓，這兩掌遞出，二人腳下的土地突然騰空而起，直接飛向天際。

  霍克見狀立刻也用火焰飛向天空，在那巨石下落之前，將那巨石打碎，沒有讓它再向下墜落。

  而皇甫漓的身軀更是瞬間被血液包裹，甚至皇甫漓身下的地面，也被這兩掌直接打穿，岩石下面，是正在翻滾的海水！

  這個海島的岩石厚度，要達到二三十米，如今卻被顏聽白兩掌輕而易舉的打碎。

  皇甫漓雙目圓睜，這一掌讓他眼前的視線有些許模糊，可他還是保持著身形懸停在半空中，他想要說一些什麼，可是血不斷的從他口中吐出，讓他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

  而此時的顏聽白，身後太極八卦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明顯，他依舊那樣面部表情的懸停在高於皇甫漓的半空中。

  二人沉默良久，顏聽白才緩緩說道：「你輸了。」

  皇甫漓咳嗽了兩聲，每次咳嗽都伴隨著大量鮮血從口中流淌出來，不過即使是這樣，他臉上依舊帶著一絲陰沉的笑容：「你說的沒錯，顏聽白，或許我輸了，輸在了我對你還不夠了解上面，也許老掌門說得不對，這武當派未來扛鼎之人，不該是我季末漓，而應該是你，顏聽白。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那老傢伙在死之前，還對我說，季末漓，你明明是武當扛鼎之人，為何要做這種事情啊。」

  此話一出，顏聽白臉色瞬間就變了。

  因為季末漓說了「老掌門，臨死前」。

  武當派的老掌門，也有天外天境界的實力，和一百零二歲的高齡，天外天境界武人最多可以活到二百歲，所以百歲高齡也並不稀奇。只是老掌門也在滅門的那天死了，皇甫漓能這麼說，也就是代表滅門和老掌門死的時候，他沒有離開武當派，而且他就在當場！

  看到顏聽白臉色的順變，雖在皇甫漓的意料之中，但皇甫漓依然笑的開心了起來：「我知道你心裡所想，顏聽白，沒錯，滅門當天，老掌門死之時，我就在現場，而且......」

  「而且什麼！」顏聽白難得的沒有耐住性子催促道。

  皇甫漓故意沒有馬上說出來，他好好的欣賞了顏聽白臉上的表情，隨後狂笑出聲：「你現在的樣子，我真的是太喜歡了，顏聽白！那我就告訴你，這而且後面的事情......是我，親手殺死了奄奄一息的老掌門！」

  此話一出，顏聽白的臉色便更加難看了，而且皇甫漓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顏聽白的體內氣息已經紊亂，此時的顏聽白，已經失去了對氣息的控制力！

  台下的霍克也聽得認真，從剛才兩個人隻言片語和打架的出招，霍克已經推斷出二者曾經相識，而且這個單名為「漓」的人曾經是武當派的弟子。

  皇甫漓似乎注意到了偷聽的霍克，只是他沒有權利管聯合衛做什麼，只是話說的比剛才小心了許多：「你現在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還非常好奇滅武當派的是什麼人？那我不妨就告訴告訴你，只是，希望你聽了之後，你還能挺得住！」

  皇甫漓每多說一句話，顏聽白體內的氣息就越亂一分，前前後後不到十句話，顏聽白甚至都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他雙手緊攥，仿佛隨時都要出手殺了皇甫漓一般。

  而皇甫漓不在乎，只是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二十年前，那天你和現在活著的那些武當派弟子去山上採藥，然後，那位高人就從天而降出現在了武當派，當時沒有人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只是說了句，你們門派最厲害的人是誰。當時的我們啊，都以為此人是踢館的，這也難怪，當時的武當派算是鼎盛時期，沒人在意，便有一個......」

  皇甫漓停頓片刻，他偷偷看向顏聽白，然後笑的更加放肆，他繼續說道：「什麼等級我忘了，總歸是沒有入超過潛龍等級的一個師叔，前去和那位高人交手，只是那位師叔在那位高人手底下連一回合都沒撐到，就死了。比武切磋都講究一個點到為止，而那位高人當時很明顯的來者不善，便有數名弟子圍住了他，而高人又重複了之前的問題。」

  皇甫漓似乎在模仿那位高人的腔調，他粗著嗓子說道：「你們門派最厲害的人，是誰。沒人回答他，他便將圍住他的弟子也全殺了，直到這個時候我們才真正意識到此人的危險，很快弟子們就找來了老掌門，當然，還有我。」

  皇甫漓所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刺激著顏聽白的神經，顏聽白的雙手甚至已經意識不到他在緊攥，掌心因為顏聽白攥拳的力度而緩緩流淌出鮮血，而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他又有了那種感覺——那種沉浸在滅門陰影中的感覺！

  看顏聽白如此的慌亂，皇甫漓感覺馬上就要離自己的「計劃」不遠了，他便繼續說道：「老掌門雖然武功高強，但是老掌門向來喜好以德服人，儘管高人已經殺了武當派幾個弟子，老掌門依舊沒有直接動手，而是詢問對方意欲何為。高人也看出了老掌門的武功境界，沒等老掌門說完話，高人便直接動手。」

  故事似乎即將進入到最精彩的部分，而顏聽白顯然已經逐漸喪失了心理承受能力，他雙目無神的看著皇甫漓，內心雜亂無章，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麼了。

  「當時算得上武當派最強的老掌門，竟然也未能在那位高人手底下撐過五十招，二人激鬥過後，老掌門重傷倒地不起，而此時的武當派其餘弟子，對了，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全都因為老掌門的負傷而憤怒，從而全都去挑戰那位高人，當然，同樣除了我。」

  顏聽白用梯雲縱眨眼之間來到皇甫漓的面前，他一隻手掐住皇甫漓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說道：「那日你就在那裡，你眼睜睜的看著武當弟子一個一個死去，老掌門負傷，你為何不出手？」

  顏聽白的力量極大，仿佛隨時都要掐死皇甫漓一般，而皇甫漓被顏聽白掐著脖子非常的不適，卻絲毫沒有掙扎，他努力擠出聲音繼續說道：「結果，就是你回來看見的那般結果，整個門派的弟子，除我之外兩個超凡境界，八個潛龍等級的武人，一起上，都未能是那個高人的對手。哦對了，還有你最喜歡的胖師叔還是師伯來著，總之也沒活下來。顏聽白，或許你自認清高，可我卻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儘管那些弟子都竭盡全力的應對那位高人，可事後那位高人依舊有可以輕鬆解決我的能耐，我上與不上有何不同？不過是多死我一個，少死我一個罷了！」

  顏聽白其實並不相信皇甫漓所言，因為具他所知，這世間武功境界天外天為最高，天外天之上雖還有一重模稜兩可的境界，可就算是那種境界也不會比天外天境界高出多少，不至於以一人之力如此碾壓整個武當派，可事實就擺在顏聽白面前，況且皇甫漓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懈可擊，顏聽白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倘若真的存在那樣的對手，自己真的有能力與之一戰嗎？

  顏聽白的心思越來越亂，氣息也越來越不穩，而這，正是皇甫漓想要的。

  「高人我看出了我的本事，便問我要不要隨他而來，這世間的一切他都能給我，還能讓我的武功比現在更上一層樓！我當時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只是，這高人說，想跟著他，必須滿足他的一個條件，那條件就是……殺了老掌門！」

  此話一出，顏聽白瞬間怒目圓睜，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他似乎想直接掐死皇甫漓。

  而皇甫漓儘管呼吸都十分困難，卻雙手偷偷放在身後，繼續說道：「然後，我就殺了老掌門，老掌門臨死的時候啊，還和我說了一大堆有的沒得的廢話，不過最後依舊是難逃一死啊……」

  「你！什麼都能給你！給的了你上百條武當派弟子，和老掌門的性命嗎？」顏聽白再度加重手上的力道，就算是天外天境界的皇甫漓也突然生出一種窒息感。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皇甫漓不慌反倒是笑了出來，他竭盡全力的嘶吼道：「呵呵，顏聽白啊顏聽白，我就說了這麼兩句話，你的心境，又受損了不少啊……」

  皇甫漓的這句話讓顏聽白突然驚醒，他方才發現從二人對話開始，因為心境受損的緣故自己的武功境界一路下坡，竟是已經輪到了超凡入聖境界！短短几分鐘的世界，自己竟然跌落一個境界！

  而這個時候皇甫漓突然扯回了藏在背後的雙手，只見一記武當空中正對顏聽白的胸口，隨即一股強烈的氣流在顏聽白胸口處爆發，顏聽白身形立刻倒飛出去。

  在被打中之前的顏聽白，氣息紊亂，疏於防守，身體如同普通人一般，而皇甫漓掐准了這個時機，以絕對逆境重創了顏聽白！

  顏聽白在受創之後雖然極力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可依舊沒辦法從武當滅門的陰影中走出來，皇甫漓的一番話更是讓顏聽白無法自拔。

  而這一切，在皇甫漓篤定了顏聽白依舊會受到此事影響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

  只是讓皇甫漓感到驚訝的事情是，自己跟著自己口中的那位「高人」也算是修行多年，這麼多年進步雖然不大，可至少沒有荒廢武功，而這樣的自己，竟然打不過一個心境受損許久的顏聽白。

  顏聽白身體傾倒在一個較大的比武台碎石上面，勉強沒讓自己身軀落地，倘若自己沒有天外天境界的武人體魄，恐怕剛才皇甫漓的那一記武當空掌足以殺死自己。

  可眼下，剛剛的一擊讓自己也受到了和皇甫漓相等的重創，二人的傷勢已經差不多了，可皇甫漓依舊是天外天境界，而自己已經是超凡入聖境界了，況且自己的心境持續受損，氣息也沒辦法穩定，換言之，現在的自己不可能是皇甫漓的對手。

  當然，顏聽白現在也可以選擇投降認輸，可是顏聽白不甘心，就像吳墨臻說的那句話，自己可以輸，可是武當絕對不能輸，況且這是自己二十年第一次距離真相只有咫尺的距離，顏聽白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皇甫漓雙腳用梯雲縱緩緩逼近顏聽白，看得出來，受到重創的皇甫漓所剩的氣力也無幾，可畢竟他還是天外天境界的武人，他的恢復速度要比常人快上百倍。

  「顏聽白，你我皆是強弩之末，只是我比你要強一點，而強的這點，足夠殺了你了……」皇甫漓沒有因為顏聽白的跌境而狂妄自大，反倒是一直在調整氣息努力的恢復自己的身體，「不過，不妨你現在投降如何，咱們點到為止，投降，不丟人嗎……」

  顏聽白努力的掙紮起來，他頻頻換氣，卻也沒辦法讓氣息穩住，這場比賽，應該是他顏聽白輸了。

  不過此時，竟然有一個平日裡顏聽白聽見就覺得煩，而如今卻覺得格外好聽的聲音。

  「師父，你……你給我站起來！」

  顏聽白和皇甫漓同時看向聲音的方向，竟然是張明月跑到了比武台周圍。張明月借了詹邱緣的光獲得了場內觀看的機會，而此時張明月更是越過本應該有圍欄，但是因為皇甫漓和顏聽白打架變得沒有圍欄的地方，來到了比武台旁邊。

  倘若張明月干擾了正常比賽的話，霍克應該阻攔張明月，可張明月並沒有干擾比賽，而且還和顏聽白保持了一段距離，這樣霍克也不能驅趕張明月。

  皇甫漓打量了一下這個也穿著道袍的小丫頭，尋思了一會竟然笑出聲音來：「師父？我沒聽錯吧？顏聽白，你小子竟然也會收徒弟？還是個女徒弟？我看你是人到中年，床上無人，寂寞了吧？」

  聽到皇甫漓帶有侮辱性的話，張明月沒有理會，顏聽白竟然出奇的臉上有幾分怒容。

  「師父，我雖然不清楚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你不應該一直活在二十年前的陰影中，沒有死人希望他們在意的活著的人這樣。」

  張明月看到顏聽白此時如此狼狽不堪，心裡非常難受，就算顏聽白平時對自己冷淡，可他畢竟是同自己朝夕相處的師父，張明月不想看著自己的師父這樣。

  對於二十年前武當派滅門一事，張明月算是從武當派其他人的口中了解了個大概，具體發生了什麼張明月不清楚，不過吳墨臻說，顏聽白一直被這件事情困擾了二十年。

  剛才皇甫漓和顏聽白之間的打鬥，張明月也聽見了皇甫漓提了許多關於二十年前滅門一事，張明月沒有高超的境界，所以感受不到顏聽白體內氣息的紊亂，可張明月那雙眼睛看得出來，這個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師父狀態和平常不一樣。

  「死去的人，是為了讓活著的人更好不是嗎？」張明月淚眼婆娑，她自認為是個比較堅強的女人，當了多年的經紀人，張明月也算是經歷了諸多的事情，見過諸多的人。

  面對謝紙鳶刁難的大小姐脾氣張明月沒哭過，面對那些難纏且好色的導演們張明月也沒哭過，連續不停不休的工作張明月同樣沒哭過。

  只是眼前看到自己師父狼狽的樣子，張明月終於忍不住了。而顏聽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楞了一下，而皇甫漓卻不為所動，顯然這傢伙自己都忘記這句話是曾經的自己說出來的。

  她雙手緊緊的抓住一塊碎裂低矮的比武台：「老掌門不希望你這樣，死去的師伯師叔，還有季末漓師叔，都不希望你這樣！」

  顯然，張明月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害她師父心境受損而武功境界下跌的人，就是她口中的那個季末漓師叔。

  顏聽白仍然愣在當場，而皇甫漓顯然已經要給顏聽白最後一擊了。

  看見皇甫漓逐漸逼近自己的師父，張明月越來越著急，不斷地呼喊「師父」二字，後來更是直接呼喊自己師父的名字。

  可顏聽白，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皇甫漓來到顏聽白面前之後，目光突然從顏聽白的身上轉到張明月的身上：「吵死了，小丫頭，你這麼喜歡你師父，不如，就陪你師父一同去吧！」

  皇甫漓突然揮出右手，一道氣息隨著皇甫漓揮出的右手迅速逼向張明月，雖然皇甫漓只是隨手一揮，沒有用任何招式，可畢竟皇甫漓是天外天境界的武人，就算隨手用出的招式，也不是一個區區孤狼等級的武人可以抵擋住的，就算是不死，也絕對會重傷。

  而就在皇甫漓揮手的同時，兩股十分強烈的殺氣分別從天上和自己的身前傳來，而皇甫漓定睛再看自己揮出的那道氣流，竟然憑空停在了，再看那道氣流，竟然被顏聽白一隻手活生生的抓住了！

  徒手抓空氣！

  而此時，見張明月的處境安全了，懸停在皇甫漓頭頂的一個冒著金光的巨大半透明腳掌也瞬間化成無數的金粉消失了。這是秦望察覺到事情不對，請出的金剛法相，想用法相保護住張明月，只是讓顏聽白捷足先登了，便收了神通。

  而顏聽白的雙眼終於有了些許神情，皇甫漓以為這顏聽白還在強裝鎮定，本想著直接給他最後一擊，可皇甫漓剛剛抬手，便發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此時的顏聽白氣息非但不亂，反倒是非常整齊且順暢的遍布在顏聽白的身體各處。

  不僅僅是如此，顏聽白的境界竟然已經恢復了！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顏聽白的境界竟然……

  竟然要比之前還要高！

  不僅僅是皇甫漓震驚了，就連霍克都震驚了，因為他並不知道這天外天之上還有什麼境界。

  而顏聽白徒手捏碎了手中的那道氣流，然後雙手緩緩從腹部抬到胸前：「季末漓，對於什麼武當滅門，什麼殺死老掌門的事情，我現在確實是提不起興趣了，能讓我提起興趣的事情，只有好好的揍你一頓了！」

  皇甫漓身體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盯著顏聽白，喉結微微蠕動：「老掌門，老掌門曾經說過，在天外天境界之上，還有一種更為超然的心境，莫非你，真的放下了……」

  「是啊，也可能是我悟透了武當的道法，知道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無憂自在天外天了吧！」

  潛龍等級之上，就已經是武功和心性的雙重修煉了，而所謂天外天之上的境界，便是一種在步入天外天境界之後，再加上一種超然的心性，以此心性後面加上天外天，達到更高的境界，不過時間基本不會有人長時間保持這種境界，畢竟人有七情六慾之分，任何過於超然的心境都只是暫時的，所以這種境界，也僅僅是暫時的。

  還沒等皇甫漓說話，顏聽白就已經出手，輕輕甩動右臂重擊皇甫漓的腹部，僅僅那一擊，差點讓皇甫漓把胃都吐出來，而別人不清楚，但是皇甫漓知道，這一招，僅僅是太極拳的一個最普通的招式，右攬雀尾！

  「單鞭、白鶴亮翅、撇身捶、搬攔捶、左蹬腳！」

  顏聽白每打出一式叫響亮的說出這招式的名字，而這些全都是最基礎的太極拳，卻可以將皇甫漓打的節節敗退。

  「托掌！」

  顏聽白右手手掌重擊皇甫漓的胸口，皇甫漓隨機噴出一口鮮血，身形隨著顏聽白的巨大力量倒飛出去，最後竟是越過了秦望所在的比武台跌落在地面上。

  「好的，現在我們看到的結果已經很明顯，獲勝的人，是武當派的......」

  解說本想著宣告比賽結果，可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顏聽白在半空中踏著梯雲縱來到皇甫漓身前，竟然也雙腳落地，繼續擊打皇甫漓：「海底針、閃通背、十字手！」

  此時的皇甫漓已經完全沒有了抵抗力，而顏聽白就用最基礎的太極拳不斷的對其進行擊打，雖然看著沒多大的威力，可此時的顏聽白用的可是無憂自在天外天境界的武人體魄的力量，要不是皇甫漓也有天外天境界的武人體魄，恐怕早就被顏聽白打的粉碎了。

  這個情況讓現場的人傻眼了，霍克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前去阻攔，可這怎麼說也是兩個天外天境界的武人在比武，自己一個超凡脫俗境界的武人去那裡，是不是有些不夠看？

  不過霍克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沖了過去，畢竟他有職責維護武林大會的秩序。

  當霍克站在顏聽白身前的時候，顏聽白雙手緩緩從胸口向下，做出了收勢的動作，顯然就算是霍克不來，顏聽白也沒打算繼續打。不過霍克也清楚，倘若顏聽白沒打夠，就算是自己來了，恐怕也攔不住這個傢伙。

  而此時的皇甫漓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如同一個血葫蘆一樣，不斷的躺在地上抽搐。

  確認現場不會再有情況發生了，解說就想宣布比賽勝利：「那麼很好，接下來，我們宣布本場比賽的勝者是......」

  解說還是未能順利說出顏聽白的名字，只見顏聽白抬起一隻手，隨後他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響徹整個島嶼：「我認輸！」

  這個舉動，更是讓全場都沉默了，不過沉默之後就是一陣沸騰，沒有人知道最後幾乎是完勝的顏聽白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

  而顏聽白一言不發，似乎也完全不想解釋，只是緩緩的朝著之前的比武台走了過去。

  那裡，他的徒弟正在等他。

  張明月也不知道顏聽白為什麼會認輸，只是張明月不在乎，她相信秦望會再揍那傢伙一頓然後把冠軍拿回來，把屬於皇甫卓的聖歌賭場拿回來。

  張明月朝著顏聽白一路小跑過來，她本想給顏聽白一個擁抱，只是現在的顏聽白上半身幾乎沒有衣服，而且滿身都是血。

  而顏聽白好像對張明月視而不見一樣，一言不發的越過了張明月，這讓張明月有些生氣，她氣鼓鼓的看著顏聽白的脊背。

  顏聽白依舊好像是後背長了眼睛一樣，他說了聲：「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張明月沒有停下視線，依舊保持著那種姿態。

  顏聽白微微嘆氣，他緩緩轉身，輕聲說道：「徒弟，走，咱們回家。」

  張明月楞了一下，顏聽白隨即繼續向前，而張明月則跟上了顏聽白的步伐，喜出望外的說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