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資助

  童諾帶著幾個孩子，還有謝紙鳶和張明月回到了他們居住的小院。

  那是一個並不大的院子，院子裡有兩個磚房，院子中央有一個蹲在地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看到幾個人回來了立刻親切的撲了上去，不過當她看到謝紙鳶和張明月這兩個外來人之後，似乎有些害怕，一直死死抓住童諾的腿不放。

  女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和其他幾個男孩還有童諾不同，女孩胖胖的，圓乎乎的，有些可愛。童諾拍了拍女孩的頭：「老四乖哦，這兩個姐姐都是好人，不用害怕，王爺爺睡覺了嗎？」

  這個被童諾叫做「老四」的女孩剛想說話，在一間磚房裡就走出一個滿頭白髮，步履蹣跚的老人，老人看見突然多出來的兩個人之後臉色瞬間就不太好了，他立刻走到幾個孩子身前，連帶著童諾一起攬在了身後，他緊攥著手中的拐杖：「你們是什麼人？」

  謝紙鳶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個老人帶著敵意。

  「王爺爺，是這樣的，今天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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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諾話說到一半，謝紙鳶便直接打斷了童諾的話：「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兩個人喝了點酒，然後丟了些東西，是童諾給我們找回來了，我們跟著回來是專程道謝來了。」

  童諾有些疑惑的看著謝紙鳶，她不知道為什麼謝紙鳶要幫她圓場，但是她也清楚自己說了實話，肯定會讓王爺爺傷心，索性就照著謝紙鳶的話編了下去：「是這樣的，他們說想來看看，就帶他們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的王爺爺放鬆了警惕，臉上更是浮現了幾分驕傲和自豪：「童諾啊，你乾的不錯，不愧是我的孩子啊，你們也一定要跟著你們童諾姐好好學習學習，知道了嗎？」

  幾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說「知道了」。

  這個場面倒是讓謝紙鳶有些後悔說出剛才的那些話了，她蹲下身，輕輕的摸了摸那個小女孩的頭：「你怎麼這麼胖乎乎的呀。」

  小女孩確認了謝紙鳶和張明月不是壞人，也就不再那麼害怕了，但是還是會有些怕生：「因為，因為童諾姐姐，哥哥們，王爺爺都把好吃的給我吃，他們全都不吃。」

  謝紙鳶看了看張明月，張明月則是一副你來處理的表情：「我去院子外面透透氣，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說罷，張明月就離開了這個只站了七個人就略顯擁擠的的院子。

  謝紙鳶思考片刻，隨後緩緩開口道：「王爺爺，今天童諾給我找到了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這件東西的價值……不可估量，我也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人，所以我懂知恩圖報的這個道理，我有一個基金會，願意幫助貧困兒童上學和正常的生活，今天咱們也算是有緣，像這裡的情況可以提供一份書面報告給我，我去基金會審核，審核通過了每個月都會活動資金補貼和上學的機會。」

  謝紙鳶當然在說話，她怎麼可能有基金會這種東西，她所說提供的幫助，只是她打算自己出資幫助這幾個可憐的孩子。

  王爺爺和童諾楞在當場，尤其是童諾實在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帶著墨鏡和口罩的女人到底安了什麼心。

  不過王爺爺甚是開心：「真的嗎，可以讓這幾個孩子上學？」王爺爺的雙眼好像都在冒光，「書面文件，我去寫，我現在就去寫。」

  童諾已經許久沒見到這麼開心的王爺爺了，看到這個昔日將自己撫養長大的老人能這麼開心，這也讓許久沒笑過的童諾也笑了出來。

  當王爺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王爺爺的房間亮起了小檯燈，而童諾則是將謝紙鳶拉進了另外一個磚房。

  童諾不信任謝紙鳶，但是又感謝謝紙鳶所做的一切事情，兩種矛盾的情緒讓童諾不知從何說起，謝紙鳶也並未著急。

  「謝謝你啊。」這是童諾跟謝紙鳶說的第一句話，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窗外，「我好久沒見到他笑的這麼開心了，跟個老小孩似的。」

  謝紙鳶依靠在磚牆上，從小養尊處優的謝紙鳶對這樣的環境有一些排斥，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很自然的就靠在了充滿灰塵的磚牆上：「不用感謝我，你應該感謝的是那幾個男孩，要不是有他們，我今天絕對把你帶進警察局。」

  謝紙鳶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盒進口夾心軟糖，她掏出一顆，偷偷掀起口罩的一角塞進嘴裡，又將盒子遞給童諾，童諾遲疑了一下，最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顆，塞進嘴裡。

  下一秒，童諾露出了小女孩一般的笑容，謝紙鳶情不自禁的感嘆，畢竟是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呢。

  「說說你吧，這麼好的年紀，為什麼要當小偷啊？」

  夾心軟糖的甜味依舊不斷地在童諾口中迴蕩著，她坐在磚頭砌成的火炕上：「還能因為什麼，沒有錢唄。」

  童諾的回答言簡意賅，謝紙鳶又吃了一顆糖：「怎麼，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那是有錢人才考慮的事情，像我們這種人正常生活都成問題，怎麼會考慮買東西呢。最近院子裡都沒有什麼食物，王爺爺，我和幾個男孩都在餓著肚子，王爺爺一直說自己有辦法能弄到食物，不過他有沒有辦法我最清楚，與其等所有人都餓死，還不如做點犧牲。」童諾躺在火炕上面，看著髒兮兮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天花板，「我踩過點了，商業圈這麼多酒吧，蘇荷酒吧的客流量不大，來往的人幾乎都是單獨來的，每天晚上都會有幾個獨身喝的爛醉的人從酒吧裡面出來，我只需要偷到一部手機，賣掉就能夠這些孩子吃一個月的東西了，只不過，至今為止，我一部都沒偷到。」

  「看不出來，你還是有預謀的。」謝紙鳶現在對這個女孩刮目相看，從小養尊處優，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她，理解不了童諾的艱難處境，不過她想一定不好受，明明才十八歲的年紀，卻要想辦法養五口人。

  「就沒想過，做點什麼，特殊的職業。」謝紙鳶的問題十分具有試探性，她生怕會讓這個女孩子覺得難堪。

  「呵，怎麼可能沒想過呢，想過很多次很多次，甚至價格我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只不過最後讓王爺爺攔住了，他告訴我，人窮歸窮，但是人再窮可以拼了命的工作，卻不能糟踐自己，王爺爺讓我回心轉意了。然後我就想著趕緊到歲數，趁著我年輕，長得還不醜，最好可以嫁個有錢人，只要能給我錢和結婚證，無論她家暴，出軌，怎麼樣都無所謂。」

  童諾的話讓謝紙鳶震驚到了，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女孩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明明自己十八歲已經開始追逐明星夢了，但是童諾的十八歲卻只想著能嫁給一個有錢人。

  童諾當然也有夢想，每個人都有擁有夢想的權利，卻並非每個人都有追逐夢想的權利，童諾知道夢想對自己就是一個笑話，所以童諾在很小的時候就將自己的夢想偷偷的藏起來，努力活著，才是童諾的目的。

  「別把事情想的這麼消極，資助這裡的錢，我會有一份特殊的給你。」謝紙鳶實在是不忍心看著童諾這樣，她覺得童諾應該去買裙子，買包包，去談幾場戀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草率的過自己的人生。

  「你是在可憐我嗎？」童諾從火炕上坐了起來，只不過童諾並未生氣，依舊保持著燦爛的笑容，「算了，我不覺得我可憐，我也不想讓任何人可憐我，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沒準哪天我中了個五百萬的彩票，我就能做其他我應該做的事情了。只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才對，你如果能資助孤兒院，我就不需要去偷東西了，或許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有時間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了。」

  正當兩個人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王爺爺拿著幾張紙走進了屋中，並且放在了謝紙鳶的面前，謝紙鳶大概看了一下，這幾張紙都是沒有任何格子的白紙，但是字跡卻異常的工整，謝紙鳶完全不相信這是手寫出來的字。

  上面明確的闡述了幾個孩子的名字，信息，還有一些成長經歷，由於只是做戲，謝紙鳶大概的看了一下也就收起來了：「好的，回頭我上報給基金會，應該很快就可以審批下來。」

  王爺爺一路感謝，直到把張明月和謝紙鳶兩個人送出老城區，這個年過八旬的老人才拄著拐杖回到那個破舊的小院。

  後來謝紙鳶才知道王爺爺曾經是一位大學教師，後來一場意外奪走了他的妻兒，他並沒有因此沉迷，而是一心從事慈善行業，後來因為揭露了一些領導的私下交易，失去了工作，但是依舊堅持著贍養孤兒院領養的童諾。

  在回去的路上，謝紙鳶認認真真的讀著王爺爺寫的申請書，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自己再次性情，謝紙鳶竟然讀的眼眶有些紅。

  一旁作為司機的張明月及時遞上了紙巾：「怎麼，被感動了啊。」

  「之前一直在說人間不值得，現在看來，哪有那麼多的人間不值得啊，像童諾和王爺爺這樣的小人物，都在努力掙扎的活下來，還能為一些人做出一定的貢獻，那些衣食無憂的人有什麼臉面說人間不值得。」謝紙鳶將這幾張單薄的紙小心翼翼的折好並且放進自己的包包里，對謝紙鳶而言，今天一天經歷的事情，比過去二十一年感悟都要多。

  尤其是童諾說的那句：她並不需要可憐，她只是做她應該做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各司其職，每個人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這個龐大的世界才能運轉。

  「對了，紙鳶。」張明月的語氣突然認真起來，「皇甫家調你回去的事情，你和皇甫先生說了嗎？」

  作為謝紙鳶的貼身侍衛加經紀人，偶爾還要充當廚師，保姆和司機，謝紙鳶的秘密張明月當然知道。

  張明月提出這件事情的一瞬間，謝紙鳶的臉色就陰沉下來，她呆呆的看著窗外：「還沒有，我還在考慮這件事情。回去會有數不盡的麻煩，不回去我和爸爸就有數不盡的麻煩，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權衡利弊。」

  「我希望你能妥善的處理好這件事情，不過我個人不建議你回去，說到底你只是一個戲子，並不位高權重，對皇甫家來說，讓你回去最重要的目的，也不過就是成為外交的工具，那樣你的一生都會毀掉。」

  顯然這件事情讓謝紙鳶感到頭疼，現在的她也不想去思考這件事情：「好啦，別說這些不開心的啦，想想開心的事情，比如我們馬上就要資助四個小朋友去上學啦！」

  這世界上最寵謝紙鳶的毋庸置疑是皇甫卓，但是張明月認為自己寵謝紙鳶只在皇甫卓之下，既然謝紙鳶不想提，那張明月就不會再去提這件事情：「啊，對了，我記得剛才那個叫童諾的小丫頭，好像拿走了幾身你的衣服。」

  「嗯，童諾說她需要幾身新衣服，做接下來她想做的事情，不過具體做什麼，鬼才能想得到。」

  ……

  第二天的下午五點鐘，換上了謝紙鳶衣服的童諾出現在了皇川學院的門口，對於皇川學院，童諾要比蘇荷酒吧更早踩好了點，皇川學院的授課內容，授課群體，上下學的時間童諾都了如指掌。

  雖然和謝紙鳶是一樣的搭配，但是同樣的衣服穿在童諾身上氣質就略有差距。

  童諾沒有錢買化妝品，所以童諾一向都是素顏出門，今天她特地洗了臉和頭髮讓自己看起來乾乾淨淨的，童諾的底子相比謝紙鳶其實並不差，而且童諾還占據了三歲的年齡優勢，按常理而言，倘若童諾可以更加注重打扮，和謝紙鳶五五開也不是沒有可能。

  「嘿嘿嘿，老娘今天終於有自信殺過來了！」

  童諾站在皇川學院的門口，她如此關心皇川學院當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她深知皇川學院的學生個個家境富裕，最主要的是和自己年齡相當，所以童諾這次來是打算找一個人談一場甜甜最好還可以結婚的戀愛。

  皇川學院的學生家境都不會太差，所以童諾無需考慮家世，只需要找那個外貌符合自己審美標準的人就行了。

  「讓老娘康康會不會有那種高高帥帥人又傻傻的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