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手

  高田玉自打上次被詹邱緣當眾折了臉面，便很長一段時間也沒來學校。

  一是為了在家中養傷，手上的傷雖算不上嚴重，也並未傷及筋骨，但是高田玉也是想借著這個理由不去上學。

  二是因為被詹邱緣眾目睽睽之下羞辱，自己還必須給一個山里來的土包子道歉，這讓高田玉在皇川學院裡顏面盡失。

  論家世，其實高田玉和詹邱緣不相上下，家族都是一個城市有頭有臉的家族，但是高田玉有一點要勝於詹邱緣，那就是高田玉是榮光市本地人，而詹邱緣家則地處東陽，和榮光市有上百公里的距離。

  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這兩人還處在一個等級，按理說這詹邱緣應該不敢動高田玉才對，但是高田玉沒想到詹邱緣這小子這麼膽大包天，當時高田玉確實不敢還手，因為自己還真的不是詹邱緣的對手，要是當時真的翻臉，自己恐怕就不是胳膊紅腫了。

  自己這一次算是徹底栽了，平日裡威風八面的形象盡毀，恐怕自己的那些小弟都要低看自己幾分，越這麼想，高田玉便越氣的牙根都痒痒，他一定要讓詹邱緣付出慘痛的代價。

  今天高田玉起了個大早，出奇的跟著一家人吃了早飯，從自己的二樓下到了一樓的餐廳，保姆已經做好了早飯放在桌子上，雖然高田玉幾乎很少吃早飯，但是保姆每天還是會做出高田玉的量，以防高田玉突然想要吃早餐。

  這不，今天就用上了嗎。保姆看到高田玉入座之後，暗中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之後，就把早飯都擺好端上了桌。

  「呦，今天出席了啊，竟然起的這麼早。」雖然平日裡高田玉都需要上學，但是實際上高田玉每天都會遲到，今天高田玉的爸爸高富貴，也就是榮光會跟皇甫卓談笑風生的髮際線手錶大哥看到高田玉也是頗為驚奇，他都不記得上一次在去公司之前見到高田玉是什麼時候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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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田玉雖然在學校里作威作福，但是在家裡絕對不敢，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爸爸，生他養他不說，主要還掌握著他的經濟命脈。

  「這不好多天沒上學了嗎，今天我這手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在家待了這麼多天也實在難受，就尋思早點起床，今天早點去上學。」

  高田玉的話真是出乎了高富貴意料，他大笑著拍了拍高田玉的肩膀：「我這大兒子真是出席了，現在都知道要上學了，挺好，猛猛干！」說罷，高田玉就拿出手機，登上微信，在星標的欄里找到了高田玉的微信，隨手就給高田玉轉了一萬塊錢。

  收到錢之後高田玉也樂開了花，父子關係因為這一頓早飯升溫了不少。

  不過，高田玉今日早間這些舉動，實則是另有目的，他在飯桌上不慌不忙的吃著早餐，而高富貴吃早餐很快，這也是早年做生意為了節省時間養出的習慣，吃完早飯之後，高富貴習慣性的將手機留在桌面上，拿著平板電腦去了廁所，每天早上都要排一波晨便，順便用平板電腦在廁所中看一會早間新聞。

  在確認高富貴進了洗手間之後，高田玉迅速的拿走了高富貴的手機，早年因為經常偷用高富貴的手機給自己轉錢，所以高田玉也深知高富貴的手機密碼，是他父母的結婚紀念日，解鎖之後他打開微信，並且找到了「H」開頭的一欄，最後找到了一個備註是「虎子」的男人。

  高富貴打開他的微信界面，找到了他的微信號碼，迅速的閱讀幾次將那個十幾位的微信號碼記住，人的瞬時記憶是很強的，在確認自己可以默背之後，將手機鎖好屏幕，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並且迅速用自己的微信添加了這個微信號。

  「我吃飽了啊，跟我爸說一聲，我上學去了。」發出申請之後，高田玉就迅速的離開了家門，雙手有些情不自禁的發抖。

  在這個充斥「武人」的世界上，並非所有人武人都規規矩矩的，當然有不在少數的人喜歡以武犯禁，殺人越貨不為少數，其中充當打手的更是數不勝數。

  而這個「虎子」，就是榮光市這方面的頭號人才。

  榮光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認識這個虎子，畢竟不是所有有錢人都認識很多高手，這個虎子手底下到底有多少的高手，高田玉不清楚，不過高田玉記得高富貴每次舉辦一些大型活動的時候，都會找到這個虎子，並且這個虎子每次都能帶來十幾個能評的上等級的高手。

  虎子這個人高田玉也見過，長得很瘦，像一個猴子，高田玉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一座小山一樣，不過這人舉手投足之間就有一股子常人沒有的狠戾勁兒，讓高田玉看著就打怵。

  在榮光市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裡，虎子可以說是做到了黑白商通吃，最主要很少有人知道這人的底子，以及這人手底下有沒有什麼底牌。

  高田玉一上午在學校心神不寧，直到虎子同意了他的好友請求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跟虎子說上話之後，高田玉又開始緊張起來，他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從而惹怒這個活閻王。

  「虎哥你好啊，我是高富貴的兒子，您叫我小高就行了，今天加上虎哥您的好友，主要是有一事相求，虎哥您放心，事成之後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但是也請虎哥不要告訴我爸，畢竟這是我個人的私事兒。」

  高田玉幾乎是顫顫巍巍的發出了這條語音，然後就在洗手間等待虎子的回話，在虎子回話之前的這一段時間，高田玉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啊，一是害怕自己語氣不夠尊敬態度不夠誠懇惹怒虎子，二是害怕虎子告訴高富貴他的所作所為，要是讓高富貴知道他想找打手，那高富貴還不得打折他一條腿。

  十多分鐘之後，虎子終於給高田玉簡簡單單的回覆了一個字：哦。隨後又發了一個定位，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小酒吧，最後又加了一句：晚上六點。

  這讓高田玉瞬間就鬆了一口氣，這事基本是成了，高田玉這一小天都坐立難安，晚上放學之後就開車直接去了這個酒吧，位置確實是偏僻，在商業街後身老城區的一個小巷子裡，那裡幾乎沒什麼人出入，不過還是能看見幾個帶著小粉燈的髮廊，以及一些來往看著就不怎么正經的人。

  這種地方屬實讓高田玉感覺有些恐懼，畢竟出入這裡的人幾乎都是一些一窮二白的亡命徒，和這裡的人發生衝突，這裡的人從來不怕死，更不怕蹲監獄，高田玉可有著大好年華，所以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甚至不去看別人的臉，害怕自己陷入了被問「你瞅啥」的尷尬境地。

  出入了十幾個胡同，終於找到了虎子說的地方，也好在自己沒有遲到，這裡確實是整個區域最好的一個酒館，不過酒館裡面幾乎沒有人，椅子全都放在桌子上面，只有吧檯處有一個酒保和幾個正在抽菸的壯漢。

  老舊的門打開發出一種「吱嘎」的難聽響聲，高田玉的出現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裡面沒開什麼燈，只有吧檯處比較亮，高田玉看到那些凶神惡煞的壯漢之後，立馬就報出自己的來意省的不必要的麻煩：「那個，幾個大哥好啊，我找虎哥，今天我和虎哥約好了六點在這裡碰頭。」

  酒保朝著身後的後廚喊了一句：「虎子！」

  數秒鐘之後，高田玉印象中的那個瘦猴一樣的虎子就從後廚出來了，只不過借著吧檯的燈光，高田玉能明顯看到虎子雙手上都是紅色的液體，高田玉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虎子看了一樣杵在門口的高田玉，由於高富貴總是找他震場子，所以虎子也對高田玉有一定的印象，他從吧檯隨手拿了一塊抹布，然後簡單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高田玉吧，來來來，過來坐。」

  高田玉聽了之後就好像接到聖旨一樣，一點不敢怠慢，很快就到了吧檯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離得越近，這幾個人就越發顯得凶神惡煞，讓高田玉心生恐懼，甚至離得近了，高田玉還能更為明顯的聽到後廚傳來的微弱哼聲。

  虎子也隨便拉扯了一把椅子坐下：「長話短說，什麼事情？」

  高田玉見虎子這麼說了，自己也不敢怠慢：「虎哥，是這樣的，我們學校，就是皇川學院有一個學生，叫詹邱緣，這小子從小練過幾年武，現在也能評個丙級狡狐，算是有點把式，在學校里算是折了我的面子，我希望虎哥您能幫我出手教訓一下他，當然了，一定少不了虎哥的好處......」

  在場的其餘人聽到了高田玉的言論之後都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音，虎子更是笑的可謂「慘烈」：「現在這幫小崽子啊，有點矛盾就直接找打手，真是惹不起惹不起啊，時代真是不一樣咯......」

  話剛說到一半，就聽見後廚有廚具落地的聲音，虎子剛才「喜笑顏開」的面容瞬間就冷了下來，隨後迅速起身，一隻手提著剛才坐著的凳子進了後廚，下一秒高田玉就聽見木頭凳子砸在肉身上的聲音，從後廚的門裡還能看到四散的椅子碎片，虎子從後廚離開之前還吐了一口口水。

  從後廚亮相之後，高田玉又看到了虎子身上多出來的血，這讓高田玉不寒而慄。

  酒保輕輕擦拭著一個酒杯，瞥了一眼虎子：「輕點鬧，別鬧出人命來。」

  虎子擺了擺手：「放心吧，一會談完事情你就給他扔到醫院的門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虎子從吧檯處拿了個杯子，隨意的給自己倒了點酒，隨後一飲而盡，再次扯了一把椅子：「廢話少說了，丙級狡狐，一條胳膊五萬，一條腿十萬，四肢打包給你打個折，二十五萬。」

  虎子如此長驅直入讓高田玉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雖然高田玉儘量保持了冷靜，但是卻還是讓周圍的人看出了他露怯了，幾個壯漢又是一陣嘲笑：「虎哥，其實不一定要卸胳膊卸腿的，就稍微......」

  「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個小混子啊？」虎子的語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高田玉的心跳驟然加速，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虎子，「不卸胳膊卸腿你找我幹什麼啊？你是不是覺得，一會你給我們三五百塊錢，讓我們嚇唬嚇唬他就完事了？」

  高田玉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知道說錯話的他立馬抬手認錯：「我錯了虎哥，您大人大量，別跟我這麼一個小孩計較，一條胳膊，就一條胳膊就行。」

  虎子看著賠罪的高田玉一言不發，又讓酒保倒了一杯酒，他將手掌搭在高田玉的大腦上：「這才對嗎，我告訴你小高，這做人做事呢，就得狠，就像今天你這個事情，你要是找幾個人去嚇唬嚇唬他，他以後該揍你還是揍你，但是一旦你要是卸他一條胳膊，他以後想打你，都沒法打你了，知道不？」

  「知道了虎哥！謝謝虎哥教育，謝謝虎哥教育。」

  「那還不趕緊轉錢！」虎子的語氣一下子兇狠起來，高田玉立刻渾身顫抖的掏出手機，由於抖得厲害，高田玉試了好幾次才終於解開，問了虎子的銀行卡號，隨後就輸入了轉帳金額，高田玉剛輸了一個「5」，虎子就馬上說了一句：「一條胳膊，七萬塊錢。」

  高田玉頓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剛，剛才不還是，五......」

  「漲價了。」虎子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眼睛卻死死盯著高田玉。

  高田玉當然不敢不從了，立刻就把「5」刪掉，改成了「7」，後面又摁下了四個零。

  轉帳成功之後，高田玉就試探性的說了句：「錢過去了啊，虎哥，那今天我也沒什麼事了，就不打攪大哥們了，我先......走了啊。」

  高田玉把屁股已經從椅子上挪開了，但是卻沒有人搭腔，最後高田玉是屁股懸空，坐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他肥大的身軀保持這個動作有些許的吃力，過了好一會，直到他出了一腦門的汗，虎子才終於說道：「走吧，回頭把那小子的名字照片給我。」

  高田玉如釋重負，連忙站起身應答道：「好嘞虎哥。」說罷，高田玉迅速的離開了小酒館，直到出了酒館的門，走出一百多米，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高田玉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跟著這些人打交道了，想想高富貴跟這些凶神惡煞的人打起交道雲淡風輕，還真是有些佩服，不過轉念一想，高田玉又有些許擔心——他真的沒想這麼嚴重，他期初覺得就是打一頓詹邱緣就行了，從沒想過要詹邱緣一條胳膊。

  不過現在錢也給了，收不回來了，話也說出去了，高田玉也不敢收回來，也沒有辦法，只能怪詹邱緣得罪了自己，想想剛才的七萬塊錢，雖然對於高田玉來說算不上傷筋動骨，但是七萬塊錢也算是放了高田玉不少的血，接下來一段時間要過一段「窮苦日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