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來做什麼

  滾燙的淚珠肆意落下，滴在了珞雲妃懷裡的心兒的臉上。

  心兒顫動著修長的睫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珞雲妃在哭，心兒伸出了稚嫩的手，她笨拙的動作，替珞雲妃擦去淚痕：「小媽媽，別哭，心兒沒事呢，不要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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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多麼的懂事，懂事的令人心疼。

  在顧家經歷了幾天的擔驚受怕，受盡了各種的屈辱，過著連狗都不如的生活。

  但她見到小媽珞雲妃後，卻沒有說哪怕一句苦，現在反倒回過頭來安慰她。

  這讓人，心中如何能不為之觸動？

  「是小媽媽沒用，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心兒，你知道嗎，他……他是你的爸爸。」

  珞雲妃心兒微顫，摸了摸心兒可愛的臉龐，徐徐說道。

  李牧走了過來，伸出手，他也想摸一摸女兒可愛的臉頰。

  心兒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天真無暇的大眼睛望著他，眼角兒忽的一彎，笑了起來，仿佛一輪彎月。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爸爸的第一眼，心兒就知道，他是爸爸。」

  「所以心兒不怕了，有爸爸在，爸爸一定是來救我的。」

  血濃於水，骨肉的親情，冥冥之中的斬不斷的牽掛。

  即便是兩個從未見過面的人，只需一眼，也能立刻明白。

  只因無論是哪一個做父親的，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女兒時，眼中迸發出的光芒，是外人絕對無法比擬。

  「對不起，心兒，爸爸回來晚了。」

  感受著手指上傳來的小手的溫度，李牧心都要化了。

  這堂堂天神殿殿主，橫掃八荒六合，虎視天下，以一己之力拒敵於過門之外的至尊戰神。

  在這一刻，卻仿佛沒有了鋼鐵一般的意志與身軀。

  在這一刻，他只是一個父親，他也只願意成為一個父親。

  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李牧，你……你帶心兒走吧，離開，離開這裡，離開蘇浙，越遠越好。」

  珞雲妃輕輕的抱著懷裡的心兒，儘管她的眼裡，滿是不舍，儘管她的臉上，還掛著淚。

  可他的語氣，雖顫抖，卻是無比的堅定。

  她絕望而又充滿希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字字誅心，也是字字撕心裂肺。

  「我雖然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但我能感受到，以你現在的能力，要帶走心兒，保護她，並不是什麼難事。」

  「你一回來就接連得罪了陳家、段家、四爺和珞家，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聽我的話，你帶著心兒，立刻離開……」

  「好好的活下去吧。」

  語氣是不舍，亦是訣別，只是她顫抖的手，出賣了她的內心。

  如果可以，她又怎會願意與心兒分別？

  這是撕心裂肺的疼。

  但為了心兒，為了讓她不再受苦，她選擇了放棄。她寧願自己承受一切，也不願意讓心兒再吃一點兒苦頭。

  「不要，心兒不要離開小媽媽。」

  心兒是何等的聰明？她怎麼會感受不到珞雲妃那一份沉甸甸的愛呢？

  她緊緊地抱著珞雲妃的脖子，放聲哭了出來：

  「爸爸，我們不走好不好，不要丟下小媽媽一個人，我不要！」

  孩子的話，總是最直擊人的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而越是懂事的孩子，哭得越大聲時，也越是讓人心疼。

  便是門外的唐音和陸越，聽到心兒的哭聲，心中亦是泛起幾分酸楚。

  「如果不是殿主阻止，我今日就要血洗段家！」

  陸越低著頭，雖看不到他的面龐，但卻依舊能感受到他那股咬牙切齒的狠勁兒。

  一旁高挑冷艷的颯爽女子，挑眉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以殿主的能力和地位，要想覆滅一個小小段家，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算是蘇浙四大豪門，只要一句話，也能立刻讓他們傾覆。」

  「不過殿主既然選擇了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只要聽他的命令，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萬萬不能僭越。」

  陸越嘆了一口氣，沉默不語，可見他心底，到底積鬱了一口氣，無法釋懷。

  「你們二人隨我來。」

  李牧的身影，從房子裡走出來，二人見狀，立刻站直了身子，用充滿敬意的眼光看著他。

  「是，殿主！」

  唐音到底是女人，心思細膩，她頓了頓，問道：「不用派人守護這裡嗎，殿主的女兒……」

  李牧柔聲道：「不用，讓她們好好獨處一會兒，這幾日，無論是心兒還是雲妃，都受苦了。」

  「屬下明白了。」

  「嗯。」

  三人離開幸福小區，前腳剛走，後腳卻已有一行四五人從小區後門魚貫而入。

  為首一人，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他罵罵咧咧的從車上下來，沒好氣道：

  「媽的，珞雲妃這個賤人，害得老子差點被段家的人打了，兩百萬買那個小賤種的命，這麼划算的買賣，差點被她攪黃了！」

  若是李牧在這裡，定會認得這滿臉不善，罵罵咧咧的傢伙是什麼人。

  珞飛騰，是珞雲妃的堂兄，也是珞雲妃二伯的兒子，當年是蘇浙出了名的紈絝。

  不過隨著珞家的垮台，他的好日子自然也就到了頭。

  這一次段家家主段擎蒼喪子，願意花兩百萬給愛子配一個冥婚，這本是珞家的一次機會，只要把那個小賤種給貢獻出去，不僅能拿到兩百萬的資金，維持公司運轉和開支。

  更重要的是，也可以藉此機會，攀上段家這個高枝。要知道，段家可是已經上市的蘇浙新晉一流家族，珞家若能抓住機會，未必不能再度崛起。

  可這樣的天賜良機，卻被人破壞，段家派人來興師問罪，可把珞家上下嚇得不輕。

  珞飛騰此番前來，就是找珞雲妃討個說法。

  「珞雲妃，你這個賤人給我滾出來！」

  砰地一聲踢開門，原本怒氣沖沖的珞飛騰卻是眼前一亮！

  只因在他面前的，不正是已經被李牧帶走的李心兒？

  「珞飛騰，是你？……你來做什麼！」

  見得來人，珞雲妃已是目眥欲裂，死死地抱住了懷裡的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