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詐屍

  老王以為病人已經死了，旁邊的心電監護儀滴滴響個不停，他都沒有注意，因為打心眼裡，他就知道病人不行了，也不可能救得回來。

  老王邊說邊把最後的皮膚縫合了，人死了還是得把皮膚縫合好，這是一個醫生最基本的素質，也是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

  麻醉師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王主任說死得這麼快是基於什麼角度。

  他以為老王說的其他病室的病人，正準備解釋一番。

  門吱呀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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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別嘆氣了，我們唐院長來了！剛才已經聽到你嘆氣了！」劉主任神采飛揚地來到手術室！

  病人死了，感覺他比誰都高興，難掩臉上的興奮之情。

  仇恨真是容易扭曲一個人的心智！

  唐院長和劉海進來，也是冷冷地望著目光呆滯的老王。

  「哼！老王！作為民營醫院，我們最關注的就是安全！你救得了，你就救！救不了，你就別救嘛，怎麼能扮蠻...」他說到這裡感覺不太合適，改口道：「你救不了你就轉上級醫院嘛！現在好了，家屬肯定又會敲詐一筆錢！」。

  劉主任已經把草稿都準備好了，他說的這些道理看上去是譴責老王，其實就是說給唐院長聽的。

  唐院長早就收到了劉海的小報告，剛才想過來阻止，根本沒來得及，狠狠道：「我特媽早就說過，能搞就搞，不能搞就轉院！病人家屬來了幾十個，我看你怎麼辦？老王，撤科主任的事兒，有意見，你就提，你別搞這種動作吧！」。

  他以為老王是為了報復自己！

  「我...我哪有...病人實在是太重了！」。

  「哼！這特媽都是藉口，你幾斤幾兩，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林凡那小王八蛋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醫院倒霉，他最開心！你是真沒有看出來，還是假沒看出來？」。

  「我們是民營醫院，醫院早就有鐵律！太過於危重病人，寧願不賺錢也不能收，你當科主任十幾年，難道你不知道嗎？林凡那個王八蛋在哪裡？也跟我開了！王八蛋！」

  唐仁義罵完了，感覺心的火氣還在往上冒。

  林凡此時正在上廁所，直接打了一個噴嚏，打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哪裡知道自己在挨罵！

  唐仁義越說越氣，直接來了一句：「老王你也被開除了，早點滾蛋吧！」。

  老王陰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好！

  自己肯定要倒霉，他是知道的，只是來得太快了，自己都還沒有做好的準備。

  走就走吧！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呢？主任的位置沒了，現在病人也沒了，自己在醫院的名譽消失殆盡。

  「好吧！走就走！」老王也算是硬氣了一回，老林院長車禍走了，自己是他一手帶起來的，留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

  「哼！你想走還沒有那麼容易呢？唐院長！醫療事故還沒有處理，他暫時還不能走！」劉主任提醒道。

  他拍屁股走人，老子還得為他擦屁股，這活他不會幹！

  要走，你也得陪錢後才走！

  「病人如此嚴重，你自己也當著全科室醫生護士的面說病人沒救了！然後病人又死在你的手術台上，無論如何，你也得賠償！並且是私人賠償！」。

  老王徹底懵了，劉胖子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如喪考妣樣不好做聲！這次可能要傾家蕩產了。

  麻醉師被搞得一臉懵逼，怎麼還要開除呢？還要賠償，搞得怎麼嚴重，他以為院長說的是另外一個病人死了。

  「我還是把病人送到病房吧？」麻醉師有些尷尬，不知道他們在討論啥，感覺同自己沒有關係，院長發飆，自己還躲遠一點好。

  病人麻醉差不多了。

  「趕緊送停屍房去！」劉主任聲音中透露出一股興奮！

  老王走了，自己成了普外科真正的老大！他的餘威再也不復存在！他開心得不要不要的。

  「停屍房？」麻醉師直接懵了，病人送停屍房是個什麼道理？不解道：「病人送停屍房幹嘛？」。

  「死了不送停屍房，難道送我科室？你是怕醫療糾紛還不多吧？」劉主任沒好氣道。

  「死了？哪個病人死了？」麻醉師是真懵了，我們這裡成功完成一台手術，不容易！

  你們跑到手術室裡面來議論其他手術室病人死了，還特媽停屍房，無論怎麼說也有些不吉利。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院長也親自到手術室來的目的。

  難道？

  莫非？

  突然，他明白了，提醒道：「病人救過來了啊！現在好好的，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什麼？」大家驚呼。

  不僅僅是唐院長和劉海驚呼！

  老王也是驚呼！

  大家都以為病人死了！

  突然，病人因為麻醉差不多醒了咳嗽了一聲。

  「啊」大家都嚇得不輕，唐仁義的心臟更是怦怦直跳，他不是學醫的，所以對死人有著天然的畏懼！

  死人又復活了，這本身比死人更是恐怖！他嚇得臉都發白了。

  「詐屍了嗎？」劉主任直接嚇了一跳，他太想病人死了，但現實是病人真是活的！

  這個難受啊！病人死了，老王就完蛋了。

  如果病人救活了，那自己就難受了！

  這點道理很簡單，他心中也非常清楚，再也簡單不過的道理！

  一個人對一個事情太過於偏執就失去了對事物判斷的基本能力，劉主任現在的心中是一萬個不相信。

  心電監護儀滴滴滴聲音非常和諧，也非常響亮，只是剛才大家都沒有注意而已。

  「病人是真的救過來了！你們看病人好好的！」麻醉師把把病人床送到了唐仁義面前：「院長，您看，病人好好的，是差點死了，但是救活了！」。

  「啊？」唐仁義還是本能地往後面退了一步，退了一小步後，發現有失體面，所以立即又站定了，老子是醫院老大，這些小蝦兵不可能騙自己，他們也不敢。

  「真沒死！這是怎麼回事兒？」劉主任一臉不相信，病人的上腹部還在起伏，這是呼吸的外在表現。

  「劉主任！這是你科室的病人，病人沒死，難道你還蠻失望嗎？」麻醉師直接看不下去了，暗道你們這科室主任之爭也太白熱化了！

  病人死活都不顧，這還是一名合格的醫生嗎？普外科裡面的權利鬥爭，全院都知道，麻醉師對新上任的劉主任有些嗤之以鼻了，很是不屑地看著他。

  「哦！病人救回來了啊！那...這...劉海！你一天屁事不干，能不能好好支持我們王主任的工作！你們都是醫院棟樑，大家要擰成一股繩，從今天起，老王擔任普外科副主任，輔助劉主任做好工作！」唐仁義開始布置起來。

  唐仁義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他也不是吃素的，他從開始對老王的厭惡到現在對他的推崇，中間也只用了幾秒鐘！

  他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做孫子會比親孫子還親，做老子比真老子還囂張！

  這也是他為什麼得林凡父親信任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