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店裡鬧鬼

  和徐佳茵聊完後，梁健行又琢磨了一番，終於下定決心要和沃爾福「大戰」一場。對於沃爾福，梁健行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它是華鮮六個初創人員實習的地方，也是他們學習本事的地方。無論從任何角度講，都應該心存感激的，很多事情要是不在沃爾福遇到了，恐怕華鮮需要磕磕碰碰很久才能弄明白。

  另一方面，單從門店位置講，沃爾福春風街店，絕對是華鮮第一家門店必須面對的強大競爭對手之一。說它是華鮮的「敵人」也不為過。再往遠了講，華鮮如果要成長為國內最大的連鎖超市，沃爾福一定是最有資格和它掰腕子的對手，甚至是必須翻過去的山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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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行，有個事情我問一下啊。」李旺源吊著眼睛盯著梁健行看了半天，終於鼓起了勇氣。

  「你說。」梁健行的思緒被拉回到了現實中來，他望著眼前那台錄音機擴音器位置閃爍的燈光，莫名其妙的記起彭震東那張肥大的臉。

  「咱們那一千塊的獎金，還作數嗎？我的意思是想問，咱們的競賽還弄不弄？」李旺源臉上堆起討好的笑，生怕梁健行看輕了自己。

  「比，為什麼不比。」梁健行若有所思的說。

  「那時間上，你看能不能往後……」

  「我明白你的意思。」梁健行轉過頭，笑了笑：「咱們自己不組織比賽了，到時候看大家在沃爾福學習競賽的表現，如果有人拿了名次，我會向羅總再申請一千塊獎金。」

  「兩千？！」

  「對，一萬兩千元，咱們的獎金比他們沃爾福還高。」梁健行說。

  李旺源咽了幾口唾沫，喃喃的說：「那你這話也給大妹他們說說。」

  「嗯，肯定要通知所有人的。」梁健行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悄聲說：「我剛才說的集中學習的事情，你可要記住了啊，每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咱們在自家店裡碰頭。」

  「知道，知道，你今天來不就是為了這事嘛。」李旺源點點頭，望著遠處咳嗽了一聲。梁健行會意，趕忙走向了別處。

  當天晚上十點，春風街大多數店鋪已經上了門板，關了卷閘門。

  街道上光線昏暗，異常冷清。秋風裹挾著寒意，在空曠的街道上不停的翻滾著，就連街心僅有的那盞路燈似乎也在風裡搖晃了起來。

  老賴喝了些酒，晃晃悠悠的走到的了自己那幾間門面房跟前。

  「哼，沃爾福！」他眯著眼睛，望向街道對面沃爾福的二十四小時長明燈招牌，嘴角浮起了一絲輕蔑的笑：「看你還能亮幾天。」

  「人家亮不亮關你屁事！」身後忽然有人接了一句。

  老賴身子一激靈，酒醒了一大半：「誰呀，誰！」他前後左右看了好幾遍，都沒看到一個人。

  「我！」那人說。

  老賴揉了揉臉，隱約覺得這人的聲音很熟，卻沒有馬上反應過來：「你誰呀，別他媽的裝神弄鬼了，趕緊給我滾出來！」

  「哎，你鼻子孔別往天上戳，往低瞅瞅。」那人說。

  「往低，往低瞅，嗨，原來是老梁你個老東西啊，嚇死我了！」老賴側著臉往低處瞟了幾眼，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原來是老梁蹲在路邊，根本不是什麼遊蕩的野鬼。

  「就說嘛，我也沒幹什麼虧心事，不至於大半夜撞見鬼啊。」老賴小聲嘀咕，目光落在了老梁身上：「你蹲在這裡幹嘛，大晚上的不怕把人嚇死！」

  「嚇死你才好呢，省的看著心煩。」老梁說，拄著一根棍子站了起來。老賴瞥了棍子一眼，疑惑的問：「你這是要打悶棍？別想了，人家彭震東根本就不在這裡辦公，再說了，現在都幾點了，沃爾福的人早就下班了。」

  「打個屁悶棍，我兒子還在人家店裡上班呢，我幫不上他的忙，總不至於給他添亂吧。」老梁翻了個白眼，酸溜溜的問：「又到哪裡灌馬尿去了？怎麼不叫上我呢？」

  「你算老幾，別人請我老賴吃飯，憑什麼叫上你！」老賴洋洋得意的笑了笑兩聲，擺了擺手：「別在這裡晃蕩了，趕緊回你的狗窩吧。」

  「我有事呢。」老梁說。

  「你能有啥事？我告訴你，悶棍千萬不能打，警察可查的嚴著呢！」

  「狗屁，我在這裡看店呢。」老梁一著急把實話說了出來。

  老賴盯著他和他手裡的半截木棍看了幾眼，聲音忽然提高了數倍：「你，你，看的什麼店，你……」

  「別吵吵，小點聲。」老梁一臉緊張。

  老賴有些不理解，不過還是壓低了聲音：「進總把你也雇了？」

  「沒有，我是自願的。」老賴望著別處說。

  「就你，能有這個覺悟？」老賴一臉壞笑。

  「我怎麼就不能有覺悟了，以後這店可是我兒子說了算，我不幫他看著，萬一有個閃失，那我們老梁家……」

  「什麼你們老梁家，這家店可是人家華鮮的。」

  「這話還用你說！」老梁手裡的棍子磕了磕路面，激動的說：「我不管它到底是誰家的，反正這家店在我心裡就是我們老梁家的梁家小店，它沒有倒閉，它重新開了起來！」

  老賴愣了愣，搖著頭說：「行，我不跟你爭了，你愛在這裡看場子就在這裡待著吧。」說著話，他打了幾個酒嗝，打算往回走，就在這個時候，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了一團光亮。

  「老梁，店裡面有人！」老賴瞪大眼睛，停下了腳步。

  「有人怎麼了。」老梁不以為然，又蹲了下去。

  「我看到裡面亮著燈。」老賴說，眼中湧起七八分驚恐，一點點轉動僵硬的脖子，側著臉說：「我看到的是蠟燭，燭光。」

  「這有什麼，店裡斷電了，不用蠟燭還能用什麼？！」

  「老梁，你膽子大，你站起來看兩眼，這店裡該不會是鬧鬼了吧。」老賴的聲音發顫，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央求。

  「我不看，愛看你自己看！」老梁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老賴說：「今天的事你就當沒看見，我現在就去找大師，讓他來我這三間鋪子裡驅邪！」說完就跑。

  「你回來，跑什麼跑！」老梁無奈的站了起來，用棍子磕了幾下路面，壓低聲音喊：「健行他們在裡面學習呢，沒鬧鬼！」

  「你沒說瞎話？」老賴的眼珠動了動。

  「不信你自己看！」老梁腦袋朝著窗戶方向歪了歪。

  「那我看看。」老賴將信將疑的走了回來，湊到窗戶跟前朝著店裡面張望。貨架隱藏在黑暗裡，一眼望過去鬼影重重的，多少有些瘮人。在貨架中間確實亮著幾盞蠟燭，不過老賴細看之下很快看清楚了。

  在燭光籠罩的範圍內，掛著兩片硬紙板。徐佳茵正指著硬紙板上的外國字，向其他人做著解釋。老賴又往前湊了湊，很快望見了梁健行、李旺源、黃大妹五個人。

  「原來他們真的在裡面學習呢。」老賴撓了撓頭，自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