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仗義沒多屠狗輩

  今天的天空，美得不像是真的一樣。

  孟凡實在是餓了，隨便找個地方，吃了一大碗麵條，然後又問老闆要了一碗湯，喝了下去，原湯化原食。

  終於是飽了，他走出來，漫步在路上，正愁著怎麼回青霞村。

  沒有自行車，走路再快，也恐怕得三四個小時吧，而且天黑了，鄉村道上，連個路燈都沒有。

  可正在憂心忡忡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秋生！」

  他興奮的叫了一句，然後加快步伐。

  

  「哎呀！小凡，怎麼是你啊！」

  張秋生正要發動自己的三輪摩托，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回頭看去，一看是孟凡，驚了一跳。

  「小凡，你可算回來了，哎，我還以為，你真的……」

  「沒有呢，對了，怎麼沒在村子裡見到你。」

  張秋生也是青霞村的人，他和孟凡還有一層關係，就是小學、初中、高中的同學。

  「我在城裡找生計，租了個房子，每周只回去一兩天，這不今天，聽說你回來了，我就準備回去找你瞧瞧麼，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

  「我沒事，你放心吧。」孟凡有點忍不住，看著這個兒時的玩伴，湧出淚水來。

  張秋生樣子粗獷，穿著麻布的衣服和褲子，全身皮膚黑黝黝的，不過倒是挺壯實。

  「小凡，你這些年到底去哪了，我可想死你了，有一回做夢還哭來著呢！」

  「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可算遇到你了，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麼回家，今天也算真倒霉，送曉霜來上學，遇到事情了，對了，你應該大學畢業兩年了吧，怎麼回成這樣。」

  「哎，別提了，這大學算是白讀了，浪費錢，學了一大堆漢語語言文學，出來啥用都沒有，考老師吧，面試連續兩年過不去，只能出來拉拉貨，賺點錢養家餬口，早知道他母親的，不去讀了！」

  「對了，你這些年到底去哪了，還有，今天遇上啥事了？」

  兩人以前一直是死黨，也經歷了很多事情，張秋生剛上大學的時候，知道孟家很難，甚至有時候偷偷把生活費省下來，借給孟凡。

  兩兄弟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真是一下子，還不知道從何說起。

  張秋生再見孟凡，十分得高興，買了半箱子啤酒，丟在了三輪摩托車上，然後載著孟凡，一邊往青霞村趕去，一邊痛快的聊天。

  孟凡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跟任何人吐露，自己那顆珠子的事情。

  因為有了電動三輪車的緣故，所以回去的路程，變得簡單起來。

  孟凡聽著那發動機有力的聲音，暗想著自己下次進城，也去買一輛這樣的電動三輪車，不僅方便以後出行，家裡需要搬東西的時候，還可以用上。

  張秋生見他不願意多提消失三年發生的一切，便也沒有再多問。

  他將自己這些年的近況，連說帶罵，告訴了孟凡。

  原來張秋生大學畢業之後，屢次碰壁，原本以為有了學歷，找工作不會太難，誰知道社會上更看重的是技能。

  就這樣，他渾渾噩噩過了一年，考教師也因為面試不合格的問題沒有下文。

  最後張秋生無奈，接受了現實，去到城裡，一邊打零工，一邊去家具城拉貨，勉勉強強賺了些錢，還結了婚。

  她的老婆，是隔壁村換親換來的，現在也住在青霞村。

  「他母親的，居然說我長得凶，會嚇到小朋友，想想讀大學那會兒，我年年都是優秀班幹部呢！」

  村口唯一的一盞路燈，三年了還是老樣子，但那美妙的燈光映入眼帘的時候，孟凡覺得十分溫暖。

  「秋生，別難過，只要努力，一定會有出息的！」

  張秋生控制著方向，朝孟凡家騎著車過去，回頭道：「現在我什麼也不想了，只想多賺點錢，老娘逼著要孫子了，奶粉那麼貴，沒錢哪裡養得起。」

  孟凡點點頭，道：「嗯，我相信你能成事的。」

  張秋生道：「你也放心，小凡，好好在家裡休息，我要是能在城裡混出頭，一定不會忘了你這個好兄弟！」

  孟凡和張秋生去城裡讀書的時候，沒有人看得起他們，兩人一直一路扶持，互相勉勵，成為了好夥伴。

  孟凡沒有想到的是，這份感情，到了現在，還依然如此堅挺，真應了那句話，仗義每多屠狗輩！

  他心裡一暖，點了點頭。

  「走，咱們啊，去你家喝兩瓶，這大夏天的，有啤酒喝，那才痛快！」

  張秋生將車子騎到了孟凡家門口，停了下來。

  孟凡下車，打開了家門。

  趙玉芬走出院子，站在中間。

  「小凡，回來了。」

  「嗯，媽，你怎麼還沒睡呢？」

  「我睡不著，給你縫衣服呢……怎麼，秋生來了啊！」

  趙玉芬眼巴巴的等著兒子回來，對於她來說，這種等待已經成了習慣，如果不等的話，心裡才會覺得怪。

  張秋生抱著那半箱啤酒，走了進來，道：「嘿嘿，玉芬嬸子，好久不見。」

  「秋生，快進來坐。」

  「我聽說小凡回來了，特地今天想趕回來看看，沒想到在城裡遇見了他，剛好我倆就一道回村子了。」

  「這樣啊，秋生，吃了沒？嬸給你煮碗面？」趙玉芬笑著道。

  「不用了，我吃過了，玉芬嬸子你別忙活了，我就是好久沒見到小凡了，過來跟他喝兩杯啤酒，聊聊天。」

  「媽，你睡去吧，我和秋生在院子裡說說話。」

  趙玉芬打開了廚房的燈，道：「先坐著，我弄點下酒菜給你們，一時間也沒什麼好東西，就炸盤花生米，弄點肉成不。」

  「成了！甭客氣！」張秋生仰著頭，大笑道。

  孟凡將一張四方桌子，搬了出來，然後拿了兩把椅子，就放在小院裡。

  涼風習習，令人身體徹底放鬆下來。

  這讓孟凡回憶起了，曾經和父親孟青山下地幹活，累了一天之後，回到家那種喜悅的心情。

  張秋生直接用牙，咬開了兩瓶啤酒，然後遞給孟凡一瓶。

  「小凡，來，走一個。」

  砰！

  兩人撞了一下瓶子，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