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錦玉心思

  皇后輕點了點頭，方才道：「好吧，讓她進來吧。」

  一旁的吟兒連忙走了出去，片刻之後，一身秋香色衣衫的水凝霜在吟兒的引領之下，規矩的走了進來。

  先是跪地行了大禮，皇后看了她一眼，微微抬手讓她起身，又賜了座，皇后方才滿意的道：「水姑娘多日不見，倒是越發的光彩照人了。」

  水凝霜聞言面色微紅，低眉道：「皇后娘娘過獎了，凝霜愧不敢當。」

  皇后含笑搖頭：「這次你事情辦當然很好，本宮很滿意，你想要什麼賞賜，只管開口。」

  水凝霜卻是受寵若驚，忙是站起身了，重新跪倒在地：「凝霜身份卑微，能為娘娘辦事，實在是凝霜的榮幸，凝霜不敢要什麼賞賜。」

  皇后細看了她一眼，頻頻點頭道：「果真是個實誠的，不過本宮從來不會虧待真心為本宮辦事的人。」

  言畢便是對立在一旁的吟兒道：「吟兒，本宮記得上回皇上賞賜給本宮的那對雪玉手鐲，眼下還擱在宮裡吧。」

  雪玉手鐲？水凝霜心裡一陣狂喜，這對雪玉手鐲自己是知道的，聽說是南安國所特有，去年進貢給皇上的，聽說只有一對，今日聽皇后娘娘的意思，莫不是要賞賜給自己。

  

  思緒飄渺之間，只聽見吟兒已經肯定的接口了：「皇后娘娘好記性，那對雪玉手鐲確實是在宮中。」

  皇后點了點頭：「本宮瞧著這水姑娘膚色似雪，明媚動人，若是再配上那對手鐲，必定是更加好看，去，去把那對雪玉手鐲拿過來，就賞給水姑娘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吟兒應答著笑吟吟的去了屏風之後，不多時，便是捧出一隻雕工精細的小匣子出來，輕輕的擱在了眾人面前的几案上。

  水凝霜眸色頓時便是忍不住的亮了亮，貪婪之態，暴露無遺。

  皇后只當恍若未見，嘴角微微翹了翹，卻並未打開匣子，只是對眼前的水凝霜抬手示意道：「水姑娘，趕緊快把這匣子打開，把這鐲子帶給本宮瞧瞧。」

  水凝霜忙是點了點頭，伸手打開了匣子，小心翼翼的取出手鐲待在手腕上。

  皇后的吟兒自是免不了一陣嘖嘖讚嘆。

  「果然是美玉配佳人。」

  水凝霜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直到出宮老遠了，還恍如美夢之中一般。

  吟唱兒卻是撇撇嘴兒，鄙夷對皇后娘娘道：「娘娘，這水凝霜真是淺薄貪婪，方才看她瞧著手鐲的模樣，真是丟人現眼，哎，這樣的人，難道

  皇后娘娘往後還打算重用嗎。」

  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本宮什麼時候說要重用她了？」

  「既然不打算重用，方才皇后娘娘何必還對她禮遇有加。」吟兒不解。

  皇后微搖搖頭，擱下手中的茶盞便要站起身來，吟兒連忙上前攙著她的手：「吟兒，貪心之人雖然不可重用，但是卻也總算還有弱點，可以一用。」

  「貪婪之人，既然可以為我們所用，只要有了合適的價碼，也容易被他人利用，並不可靠。」吟兒似乎不以為然。

  「且看看吧。」皇后眸色微微眯了眯，「這些日子，你也別閒著，這周錦玉雖然妒忌之心已起，便斷然不會真的忍氣吞聲。」

  吟兒點頭：「娘娘放心，奴婢自會留意的。」

  ……

  周錦玉回到府邸，今日雖然元景哥哥對待自己，依舊和往日無異，只是在水府樓台前面，他目光柔和的看著顧長寧的模樣，總是讓自己難以安心，自己和元景哥哥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這麼多年，元景哥哥尚且對自己若即若離，可顧長寧那個賤人算是個什麼東西，除了長了一張勾引男人的狐媚子臉蛋兒，還有什麼，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有那個本事，連元景哥哥也對她青睞有加，憑什麼，憑什麼。

  坐在一旁的丫頭皓月見她眸色陰晴不定，眉心凝緊，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姑娘，你，你沒事吧……」

  周錦玉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抬頭道：「我沒事。」

  皓月不放心的看看她的臉：「姑娘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氣成這樣，可是不值。」

  「也許他們說的不錯，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在自欺欺人，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元景哥哥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可是卻對顧長寧那個賤人……」

  周錦玉說到此處，喉嚨已經明顯哽咽，說不下去了，只得別過臉去。

  皓月嘆息一聲，忙是心疼的掏出帕子，替周錦玉拭了拭眼角不住滾落下來的眼淚，寬慰道：「姑娘，這件事情未必就那麼嚴重，回去之後，奴婢自會細細查明。」

  周錦玉無奈的點了點頭：「若是真的好似他們說的那般，我一定不會輕饒了顧長寧這個賤人。」

  皓月點了點頭：「那是自然，不過事情並不像姑娘以為的那般糟糕，今日秦公子還不是讓她自己灰溜溜的出府，他留下來陪姑娘行酒令，可見秦公子心裡還是裝著姑娘的。」

  周錦玉聽聞此言，心裡微微舒坦了些，卻又還是不能安心，凝眉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總之，你要去查探清楚，這顧長寧和元景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越細越好。」

  皓月點頭：「奴婢自然會去查，不過其實姑娘也可以先試探試探她，我們自己心裡也好有個底兒。」

  「怎麼試探？」周錦玉一愣，梨花帶雨的看著皓月。

  皓月輕輕一笑，附在周錦玉的耳畔低語起來。

  江掌柜不在府上，許多事情大家便直接來請教顧長寧，幾日下來還真是疲憊不堪，好不容易應付完鋪子裡的事情，才剛剛小歇了片刻，便就聽到外面院子裡面，隱約是有人壓低了聲音在竊竊私語。

  「真的，忍冬姐姐，她現在就坐在鋪子裡面，林掌柜說都招架不住了，才叫人來一趟的……」是個小丫頭焦急的生意。

  「噓，姑娘剛忙完，你小聲點兒。」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忍冬急急的打斷了。

  「可是，忍冬姐姐，林掌柜的人還在外面呢，我們，我們真的就不搭理他嗎？」小丫頭還是有些擔心吧。

  「不是，林掌柜那邊的事情，我知道了，這事可是不能給姑娘添堵，一會兒我去找找李管事，叫他去走一趟。」忍冬似乎是細細思量了片刻，方才道。

  小丫頭有些質疑：「江掌柜不在京城，這京城大小事務李管事都得過問，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個鋪子裡頭呢，姑娘眼下就在鋪子裡頭，不是更快？」

  「行了，行了，這事兒你別多嘴了我自由主張，你先下去吧……」忍冬似乎是主意拿定，對小丫頭連連催促道。

  小丫頭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滿腹狐疑的喏喏而去。

  忍冬立在院門口，微微籌措的朝裡面看了一眼，面色猶豫。

  顧長寧嘆息一聲，提高聲音道：「忍冬……」

  忍冬一愣，連忙應答著快步朝著房門走了過來：「姑娘，你這才躺了一會兒，怎麼就又醒了……」

  顧長寧搖搖頭，在躺椅上坐起身來：「天兒太熱了，我睡不太踏實。」

  忍冬仔細端詳了一下顧長寧的臉，關切的道：「那，姑娘要是覺得太熱，奴婢這就去叫人送點冰過來降降暑氣。」說著就要快步出門。卻是被顧長寧先一步出言叫住了：「忍冬，不必了，外面剛才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