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物是人非

  「你什麼意思。」顧長寧心裡一惱，沉聲道。

  秦元景似笑非笑的朝著顧長寧的方向走了過來。

  顧長寧下意識的準備後退，卻是被秦元景伸手一把攬住腰身，湊近顧長寧的耳畔，曖昧的壓低聲音道：「別動，後面可有人正看著我們呢……」

  「什麼人，是誰？」顧長寧一愣，剛要回頭張望。

  秦元景又是搶先一步，貼近她的耳畔：「別回頭，否則就改露餡兒了。你不想今日之事前功盡棄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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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叢深處，周錦玉正狠狠的將手中的樹葉捏的粉碎。

  一旁的丫頭皓月氣不過，抬腳便要衝上前去。卻是被尚存一息理智的周錦玉出聲呵止：「皓月，你要幹什麼。」

  「姑娘，這顧長寧太不要臉了，竟然如此不管不顧的勾引秦公子，真是太過分了。」皓月雙眸中都要冒出火星兒來，咬牙切齒的忍不住要衝出去撕碎眼前的顧長寧。

  周錦玉卻是狠狠的咬咬牙，道：「不行，元景哥哥還在那，你現在衝上去，事情鬧大了，元景哥哥肯定會厭棄我的。」

  「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顧長寧這個狐狸精得逞嗎。」皓月狠狠的一跺腳，看著周錦玉的方向。

  周錦玉心裡怎能不恨，這些年自己的秦元景一直都是不近不遠，難以進一步靠攏，秦元景雖然表面上看溫文爾雅，並不冰冷，可實際上，自小到大，無論自己怎麼明示暗示，他始終都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對自己也是客套疏離，可今日對顧長寧這個小賤人，竟然如此耳鬢廝磨，自己怎麼不氣，可眼下絕不是衝出去理論的時候，一定要忍耐，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半晌，周錦玉才強壓下胸口的滿腔怒火，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皓月，我們走。」

  「姑娘，你……」皓月見她如此，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周錦玉卻是已經不想再看，轉身倔強的準備逃離，卻是險些撞到一個人身上。

  「錦玉，我們在那邊行酒令正四下尋你呢，怎麼你竟然躲在這裡。」周錦玉還沒開口，對方便是已經驚愕的開口了，聲音不大不小。顧長寧他們正好聽的清清楚楚。

  便是從秦元景的手臂中掙脫出來，秦元景微微側臉兒，此人突如其來的一聲吆喝，那個暗中窺探的身影兒已經消失不見，方才嘴角兒微微翹了翹，順勢鬆開了顧長寧的腰身。

  周錦玉則是面色尷尬，言不由衷的道：「我，我剛才迷路了……」

  謝宛如卻是笑了笑，朝著顧長寧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暗笑一聲，剛要過來，秦元景上前一步從身後輕扶了一把顧長寧，看著周錦玉先開口道：「錦玉。」

  顧長寧見他開口，便知避無可避，於是便是沒有開口，只是面色平靜的看著這邊。

  周錦玉心裡一緊，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秦元景竟然好不顧忌的坦然跟自己打著招呼，於是便是咬牙回過頭來，強笑道：「元景哥哥……」

  趕來煽風點火的謝宛如見狀不失時機的奔了過來，陪笑道：「秦公子，真是巧了，你也在這裡啊。」

  秦元景笑道：「方才不是說，那邊在行酒令是吧，本公子可否去湊個熱鬧。」

  謝宛如忙賠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顧長寧卻是瞧出眾人不快和奚落，也是不想再去湊熱鬧：「謝姑娘，長寧今日賞花有些乏了，且行酒令也不在行，請姑娘代為轉達水姑娘一聲，就先回府了……」

  周錦玉聞言心裡略略安慰，算你還識趣兒，且料還沒開口，就聽到一旁的秦元景道：「顧姑娘謙虛了，這行酒令容易的很，顧姑娘素來聰明，必定一學便會。」

  「公子好意，長寧心領了，今日也是實在乏了……」顧長寧並不領情，依舊拒絕道。

  周錦玉實在看不下去，站起來笑道：「這周姑娘許是不喜這行酒令，元景哥哥何須強人所難呢。」

  秦元景含笑的看了周錦玉一眼，失笑道：「錦玉說的是，是我魔障了。我的確不應該強人所難。」

  周錦玉原本緊張兮兮的，不知道自己此言會不會引來秦元景的不快，此刻見秦元景痛快的採納了自己的建議，心中一片舒暢，終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添了一把火兒：「顧姑娘，此處院子裡面路徑複雜，宛如，你對這裡最是熟悉，不如就麻煩你送顧姑娘一程可好。」

  謝宛如原本將隱身花叢之中，找尋之中果然看到顧長寧和秦元景在一起，連忙讓丫頭將周錦玉引來，雖然如願以償的讓周錦玉看到了秦元景和顧長寧在一處，但沒想到周錦玉謹慎小心，竟然沒有當場衝突起來，她自然不能前功盡棄，只得自己跳出來攪亂場面。這周錦玉竟然一把將火引到她這裡了，她倒是始料未及，明顯一愣。

  見周錦玉不吭聲，周錦玉道：「莫不是謝姐姐也迷路了不成？」

  謝宛如見事已至此，目的基本已經達到，再強留下來，怕是反而會讓人生疑，看了看眾人，笑道：「錦玉說的哪裡話，我只是在想，顧姑娘畢竟是凝霜請來的貴客，冒然將顧姑娘送出府邸，凝霜這丫頭饒不了我。」

  「這個一會兒見了凝霜，我自會與她解釋清楚，她豈會怪你。」周錦玉臉上似笑非笑。

  顧長寧見她們二人陰陽怪氣的，便是心裡冷哼一聲，上前道：「二位姐姐客氣了，其實出院子的路，長寧自己也是識的的，不勞煩二位了。」

  二人一愣。

  幾個女子在旁邊你來我往過招兒忙的時候，秦元景則是若無其事的朝這方才身後的一大叢花樹後面看了過去，心頭不禁一驚，見幾人說到此處，便是道：「長寧，你不知道，這院子雖然別致，可是小徑複雜，既然他們二人都是擔心水姑娘怪罪，那不如本公子送你出府。」

  此話一出，謝宛如心頭一喜，嘴角微微翹了翹，如此結果簡直比預想的讓周錦玉提防顧長寧好上百倍，如此一來，周錦玉怕是不單是提防，只怕是要恨上顧長寧。

  周錦玉本意是想打發掉謝宛如和顧長寧兩個礙眼的，自己和秦元景一同留下豈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情急之下，慌忙道：「元景哥哥，不行，你不能送她……」

  顧長寧則也是早看出聞言連忙拒絕，舉步便走：「周姑娘說的是，長寧不敢勞煩公子，忍冬，我們走……」

  秦元景則是微微凝眉，目光掃過各懷心事的眾人，最終只是對身後隱於暗處的子琨微微示意，子琨會意，不動聲色的快步離開。

  秦元景則是走上前來，看著周錦玉的臉，搖頭道：「我差點忘了，你也迷路了。」

  周錦玉一臉懵懂，不知道這秦元景是什麼意思：「元景哥哥……」

  秦元景清淺一笑道：「你是想回府還是去行酒令，我送你。」

  周錦玉見秦元景難得如此關愛自己，最重要的是沒有選擇送顧長寧那個賤人出府，而是最終留下來陪伴自己，心裡真是無比暢快：「錦玉聽元景哥哥的……」

  「那就去行酒令吧，我記得你一向喜歡。」秦元景唇邊含笑的替她做了決定，周錦玉嬌羞頷首，自是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看著二人旁若無人一起遠去的身影兒，謝宛如倒是一臉茫然：「這秦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

  顧長寧主僕二人一路腳步匆匆，倒是很快便是離開了老遠，忍冬才道：「姑娘今日真是氣死奴婢了，看這水姑娘給我們下帖子，根本就是存心羞辱我們，真是太過分了。」

  顧長寧凝眉搖頭：「忍冬，你別說了，我現在心裡亂的很。」

  忍冬氣狠狠的道：「罷了，姑娘，我們今日受了一肚子的氣，早日回去也好，這些煩心的事情，不想也罷。」

  顧長寧沒有回應，腦子裡卻是亂成一團，忍冬說的沒錯，原本以為這只不過是一場普通的聚會罷了，沒想到這些人都是各壞鬼胎，只是自己和這水姑娘素無瓜葛，為什麼她會給自己設局。

  見顧長寧不說話，忍冬急了：「姑娘，你沒事吧。」

  顧長寧搖搖頭，嘆息道：「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其他事情等回去之後，我再好好思量思量。」

  二人出了院門，有些垂頭喪氣的朝著馬車的方向走了過去，顧言看到二人，連忙站起身來。

  顧長寧剛剛掀開馬車帘子，只朝裡面看了一眼，便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