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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應該付出的責任

2024-07-02 03:46:14 作者: 婉初

  等待菜餚的這個過程,其實有些沉悶寂靜。

  月晨曦左看看又右看看,最終發現這兩人也是憋不出來一個屁的,她有些無奈地扯著自己唇角,直接朝著御城說道。

  「平日裡看你在電視上都是一本正經的樣,我原本以為你個人也是屬於那種比較嚴肅的呢。」

  

  事實上,御城真的不嚴肅。

  御城心裡其實很忐忑。

  他最想要和陸夜白談的,就是關於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坐在這樣一個位置上,這其中的緊張感不言而喻。

  他平日裡也沒什麼朋友,或者說交心的朋友並不多,但哪怕這些年和陸夜白的交流並不多,但他還是比較相信陸夜白。

  只是,他怕談到這些事情,一不小心就觸碰到陸夜白的雷點,也擔心陸夜白會在這方面覺得他是在炫耀,畢竟他現在所擁有的,都是陸白夜曾經想擁有的。

  陸夜白和陸白夜的感情究竟有多好,反正他是不敢隨意在陸夜白的面前說起這些事情,不然也不至於這些年明明有聯繫方式,卻不怎麼聯繫。

  御城心裡緊張。

  而此時,月晨曦開口說起平日裡的事情,倒是讓御城的心情放鬆了很多。

  御城不由笑著看向月晨曦,「畢竟警署這種地方就已經屬於比較嚴肅的地方,我要是不嚴肅,估計會有很多人在這方面吐槽我。」

  倒不是在意別人心裡的想法,主要還是因為他本身就是為人民服務的,要是被人吐槽,下場肯定不好,這種職業,必須給人民一種安全感和信任感啊。

  月晨曦是明白的。

  她想到如今的情況,再聽到御城的話,她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不管如何,在其位謀其政,這是每個在崗位的人都應該付出的責任。」

  她想,御城在大眾的面前,是一個嚴肅得不言苟笑的警察總署長,在私底下就算再逗比再二貨,也不能證明他內心並不是一個嚴肅的人。

  相反的,因為他的職業,因為他現在的位置,私底下的輕鬆,只怕是很久都沒有的事情了。

  月晨曦想到這裡面的事情,有些隱晦地問道,「作為總署長,應該很忙吧?」

  「有些忙吧。」

  御城並沒有對月晨曦設防,確切點說,他是沒有對陸夜白設防。

  談到工作,他不自覺地揚著唇角,「忙碌也好,能夠讓人忘記很多事情。」

  聽到這裡,月晨曦也沒有什麼不明白的。

  面前的御城,百分百和陸夜白一樣,放不下過往的事情呢。

  月晨曦也不知道能如何勸阻。

  她側頭看了一眼陸夜白,隨即低頭。

  這種事情,哪能勸啊。

  之前那兩天她已經勸過了,陸夜白當時的口氣也轉變了很多。

  只是那麼長遠的事情,記了這麼多年,也不可能一下子放下。

  該怎麼辦呢?

  大概只能看著了。

  月晨曦沒有再進行勸說或者調和氣氛,因為這是陸夜白和御城都必須面對的事情。

  而此時,御城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話可能有一定異議,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陸夜白,發現陸夜白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眼神略有複雜,好一會挺直的腰肢都不自覺地鬆軟下來。

  他能怎麼辦呢?

  他也不知道啊!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情願回到小時候,推翻自己曾經做的一切混帳事,進行彌補。

  只是,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御城不知道該如何提起當年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說明自己的悔意,他坐在位置上,不停地低頭想了又想,到最後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依舊低著頭。

  包廂里一片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夜白突然抬頭直視對面的御城,並一字一頓地說道,「一切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你如今是帝都的總警局的總署長,那就在其位謀其政。」

  御城聽到這話時,有些錯愕地抬頭看著陸夜白,他想再問些什麼,可此時包廂門被敲響,服務員的聲音也傳了進來,很顯然是上菜的。

  等到服務員將飯菜上好,那個時機已經過去,而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也只是吃飯。

  御城很想知道陸夜白那句話里的真正意思,只是這會都上菜了,他也沒有多說,而是讓月晨曦與陸夜白開動。

  在吃飯的這個過程里,御城清楚地看到陸夜白對月晨曦的照顧,從這一份照顧里,他很清楚,陸夜白對月晨曦不是一般的好,也因此,他對月晨曦的尊重,也絕對是對的。

  這是時隔多年,和陸夜白第一次在一個飯桌上吃飯。

  雖然只有三人,雖然氣氛算不得上很好,但這一頓飯吃的,每人的心情都不錯。

  「吃好了?」

  陸夜白看著已經開始在擦嘴的月晨曦,他有些擔憂她沒有吃好,微微蹙眉。

  「吃好啦。」

  月晨曦已經習慣他的關心,卻依舊很認真地說道,「你剛才一直在顧著我,我怎麼可能沒吃好。」

  就算他不顧著她,她也不會因為有任何的尷尬而虐待自己的胃。

  何況有他。

  確定她真的吃好,陸夜白放心了,再隨口夾了幾筷子菜,送到嘴裡後,他也直接擦著嘴角。

  「喝點牛奶。」

  陸夜白直接將放在一側的牛奶端到她的面前。

  剛擦完嘴的月晨曦,發現陸夜白再一次地替她將事情安排得妥妥噹噹,她接過他手裡的牛奶,忍不住地嘟囔道,「在家的時候都說了你不要這麼遷就我……」

  他也不怕把她給寵壞了。

  事實上月晨曦很清楚,陸夜白根本就不怕寵壞月晨曦,一方面他很清楚月晨曦的性子,二來嘛就是因為他也想寵壞月晨曦啊,奈何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陸夜白一聽到她這話,再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帶著一絲無奈,「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哪裡是遷就了?只是給你遞一杯牛奶而已,就當是順手?」

  她總是怕他寵壞她。

  事實上,他要是能夠將她寵壞,真的算是一個人才。

  月晨曦撇撇嘴。

  而此時,坐在對面的御城很認真地點頭說道,「其實我並不覺得這是遷就啊。像陸大爺這樣說,他真的只是想要讓嫂子你方便一些。簡單點說,這叫寵愛,不叫寵溺。」

  月晨曦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她默默地掃了一眼御城,不自覺地嘟囔道,「你一個單身汪,真的知道什麼叫做寵愛嘛?」

  連吃醋都不知道,知道寵愛?

  月晨曦是是真的很奇怪。

  而彼時,清楚聽到她這句話的御城狠狠地抽了抽嘴角,他同樣默默地說一句,「為什麼不知道啊。」

  「……」

  好吧。

  知道就知道吧。

  月晨曦扯了扯嘴角。

  有些意料的是,陸夜白跟著回應一句,「單身並不代表他渾身的感官出現問題。他只是感覺到我對你並不是遷就,而是應該做的,也才說出那麼一句話。」

  「……」

  月晨曦默默地抿了抿唇角,「你們兄弟倆說什麼就是什麼咯。少數服從多數。」

  御城聽到[兄弟倆]三個字時,第一時間就是將視線落到陸夜白的身上,他唯恐陸夜白在這上面會有不同的意見,可是,他所擔心的並沒有發生。

  他心頭說不上歡喜還是其它。

  總而言之,在看到陸夜白沒有否認卻也沒有做出回應時,他也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麼,只能朝著月晨曦笑笑。

  月晨曦也沒覺得有什麼,挽著陸夜白的手,一前一後離開包廂。

  等到三人走到停車場時,陸夜白給月晨曦打開車門。

  「你先進去吧,我有些話和他談談。」

  「好。」

  月晨曦沒有多說,坐進車裡。

  關上車門後,陸夜白也沒走多遠,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御城,腦子都在飛快地運轉,關於小時候那些事情,一一地在他腦海里回放著,直至最後,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沒有你將白夜推下水,那後面的一切事情會不會都沒有發生,又或者會不會有反轉的餘地。所以,我一直都在怪你。」

  御城喉嚨乾澀得厲害。

  他想說些什麼,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會他也只能直直地盯著陸夜白,只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陸白夜自被他推下水後再救起來,身體開始變差,後面的事情雖不是他能控制,這源頭卻因他而起,陸夜白怪他,他其實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就連他自己,這些年來也一直因為當初的事情而後悔著,他嘗試著彌補,可是,人都沒了要怎麼彌補?他終究也是間接害了陸白夜的人啊。

  御城並不知道這會的自己還能說什麼。

  陸夜白呢,站在一側看著御城的變化,他輕笑一聲,旋即緩緩說道,「這兩日裡我想了很多,當初白夜落水的事情確實與你脫不了干係,只是你那會也沒有真的壞心,並且事後也做了不少彌補的事情。

  真要怪,似乎只能怪在運氣上。

  而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

  當初白夜落水,事後最大的責任不在你,而是陸家。所有一切罪惡的本源,是因為陸家。」

  當初陸白夜落水被救起來,陸家人沒有及時找醫生,甚至將御城那邊的醫生都拒絕了,說什麼陸家人有醫生。事實上,陸家人一直拖著這件事情。

  直到最後再找來醫生時,已經晚了。

  陸白夜的病根從那落下了。

  而陸家那個時候也沒有全力去醫治陸白夜的病根,自始就成了頑疾。

  再到後來發生的那一切事情,幾乎已經超乎了控制的。

  陸白夜最後沒了,真的能怪御城嗎?

  只能說,怪陸家吧。

  陸夜白看著面前的御城,看到他那一副模樣,也知道他這會心裡驚訝著。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御城聽到這一句話時,他有些愕然地看向陸夜白。

  一切,都過去了嗎?

  陸夜白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好好做事情,往後有時間再聚。」

  說完這些話,陸夜白沒有多說,直接大步地往車邊而去。

  而此時,站在身後的御城,就這麼站在原來的地方,傻傻地看著陸夜白打開車門,直至最後,他回到車裡時,男兒淚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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