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霍老太太回國

  第二天婉芝看了新聞才知道，原來昨晚的晚宴是RH——也就是給霍啟迪與陸江河的項目投了巨資的創始人舉辦的，也難怪霍曜霆如此重視，就連霍啟迪都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情況下出席了晚宴。

  這個RH究竟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似乎每個人都對這家投資公司諱莫如深？

  婉芝照例去醫院進行產檢，霍曜霆因公無法走開，由韓俊陪著去了醫院，出來的時候居然碰到了那個晚上拿著相機在門外偷拍她們的孩子。她下意識地往周遭看了一下，確定韓俊並不在視線範圍之內，才將那少年拉向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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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今天沒有帶相機，可出現在婦產科卻令人費解。

  「霍太太，我來向你道歉，那晚是我不對，是我故意偷拍你的。」少年率先開口，誠懇地同她認錯。

  婉芝心有疑惑，但對一個孩子，終究還是沒有天大的防備心，她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偷拍我？」

  「我叫蘇三清，是新聞系大三的學生，之所以偷拍你……是因為覺得或許會有錢賺，萬一我拍到了什麼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就可以轉手還錢。」這麼無恥的事情居然能被他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你還真是坦白。」婉芝搖了搖頭，沒有怪罪的意思，「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蘇三清有些猶豫，低了低頭短暫的沉默。

  婉芝也沒想到，那個晚上霍曜霆的態度如此堅決，甚至恨不得弄死這孩子，沒想到後來還是放了這孩子。

  看來他也沒有真的那麼冷酷無情。

  「你、你可以跟我去一個地方嗎？」蘇三清吞吞吐吐地說道。

  「什麼地方？」

  「我有一個弟弟得了大病，醫生說已經時日無多，他是美術生，很喜歡你的畫，我希望在他死前能夠見你一面……」

  婉芝蹙眉看著他，像是在判斷他話里的真假性，若是讓霍曜霆知道她跟著這個少年走了，恐怕會掀起驚天駭浪，可少年的表情又十分誠懇，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蘇三清怕婉芝不相信自己的話，忙拿出手機來打開相機：「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你看，他的房間裡都是你的畫，他一直都有收集你的畫。」

  照片上的確都是婉芝的畫，有些還是她早期的作品，雖然畫風青澀，她也一直只把畫畫當做自己的興趣，沒想到也能收穫喜歡自己畫作的人。

  「你等一下，我知會韓俊一聲。」婉芝說著，正欲轉身，被蘇三清攔住了。

  蘇三清緊張地沖他搖了搖頭說：「霍先生對我有很深的成見，如果你跟那個叫做韓俊的說了，他一定不會同意你跟我走的。」

  婉芝看著他清亮的眼睛，這雙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擔憂，她當然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就算不是霍曜霆，但是一個韓俊，也不可能讓她隨意地跟人走，尤其還是一個曾經形跡可疑的人。

  二十分鐘後，婉芝跟著蘇三清來到一片居民區。

  複雜的弄堂令她有些記不清來時的方向，她緊跟在蘇三清身後，蘇三清長得很高，但很瘦，在人群里倒是一眼就能看到。

  他們穿過複雜的路口之後，總算在其中一個樓道口停下了腳步。

  蘇三清站著不動了。

  「怎麼不上去？」

  他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忽而回頭，神色有些迷離地問她：「你為什麼要跟我來？」

  婉芝皺著眉，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你明明知道我不懷好意，況且我們也不算認識，你為什麼毫不設防地跟我來了？你不怕我是騙你的嗎？」

  婉芝莞爾：「那你是騙我的嗎？」

  一句話，問得蘇三清啞口無言，他倔強地把頭扭向了一邊，像是自己跟自己生氣似的說：「你可以走了，沒有什麼生病的人，都是我瞎編的。」

  「所以你是騙我的？」婉芝又問了一遍。

  蘇三清捏緊了拳頭沒說話，少年的臉漲得通紅，或許是因為愧疚，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婉芝看著這樣的他，忽然笑了。

  「你既然都已經把我騙到這兒了，為什麼不乾脆把我騙上去？做事半途而廢可不好。」

  蘇三清突然有些冒火：「你既然都知道我是騙你的了，你還跟著我來幹什麼？」

  「其實你並不壞，何必要把自己偽裝的好像是個壞孩子似的？」

  「我最討厭別人用這樣的口吻教育我了。」蘇三清不想跟婉芝再多說下去，剛想走，結果才邁出一步，望著迎面而來的人愣住了。

  韓俊從蘇三清身邊經過，逕自走到婉芝身邊：「陸小姐，我們該回去了，霍先生那裡還等著我回去匯報工作。」

  婉芝笑著點了點頭。

  反而輪到蘇三清驚訝了。

  「你問我為什麼明知道你是騙我的還跟著你，因為我也是騙你的。我不知道是誰讓你這麼幹的，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走上歧途，你的人生還很長。」

  蘇三清看著韓俊護著完之後走了，內心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一般，什麼味道都嘗過了一遍，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在明知道自己騙了他還願意跟著他來，也沒有和他計較其他……

  手機震動起來，那個人又打來電話，問他緊張如何，當他說出陸婉芝身後一直有保鏢隨行走了的時候，對方冷漠地丟出廢物兩個字，就掛了電話。

  廢物！

  他可不就是廢物嗎？

  ……

  「那個蘇三清去醫院找了婉芝？」霍曜霆聽完韓俊的匯報，目光冷冽地掃過韓俊的臉。

  「他把陸小姐騙到了一片居民區，但在樓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中斷了計劃，告訴陸小姐自己是騙他的，讓陸小姐可以走了。」

  「這小子果然是有目的的，摸清他的底細了沒有？」

  「順著陸江河這條線，基本已經摸清了，可以肯定的是蘇三清跟霍啟迪與宋美戚沒有任何關係。」

  霍曜霆揚了揚手，韓俊立即退了出去。

  韓俊剛走，伊露就風情款款地走了進來，韓俊回頭請示了一下霍曜霆，這才放伊露進來。

  「聽說蘇三清去找陸婉芝了？」

  霍曜霆靠向身後的椅背，笑得令人有些發憷：「你的消息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靈通。」

  「昨晚Iru來了一個貴賓，我不小心偷聽到他跟蘇三清的電話，嘖嘖，蘇三清這個大學生可不簡單，真是小看了他，你當時就不應該放走他。」

  「人心難測，與年紀無關。」

  伊露眨了眨眼，身子往前一傾，低胸上衣將胸前豐滿顯露無疑：「你怎麼不問問我時候哪位貴賓？」

  「貴的過我？」

  伊露嗤笑一聲，拋了個媚眼給他：「最新傳聞包養甄妮的那位。這位的臉可真大，有你霍曜霆在背後推甄妮，居然敢發通告說包養甄妮，他腦子裡有坑吧？」

  她邊說邊細細觀察霍曜霆的反應，然霍曜霆的笑中還夾雜著冷意，對於此事作漠不關心狀。

  他起身勾起外套，對伊露道：「不如一起用餐？」

  伊露喜出望外，她已經許久沒有跟霍曜霆單獨用餐，這些日子，兩人的關係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了，她都開始懷疑，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直到車子逕自駛入霍宅，伊露臉上才露出猶疑：「你很少回霍宅，今天是？」

  「我母親請我回家用餐，你也直到，最近家裡發生了不少事情，你跟我母親關係一直不差，一起吃飯也能緩解一些氣氛。」霍曜霆說著，人已經下了車。

  這一口一個母親，聽在伊露耳里尤為刺耳。別人不直到霍家的情況，她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這對所謂的母子，明爭暗鬥，恨不得對方分分鐘去死，怎麼都跟和諧共處劃不上等號。

  進了霍家才知道，原來是霍家的老太太忽然回國了，宋美戚才吩咐霍曜霆回家用餐，難怪一年也來不了幾次的地方，今天居然正巧被伊露撞見了。

  霍家的老太太在霍氏家族可算是頭把交椅，當年就是她老人家一聲令下，霍曜霆的身份至今都沒被霍氏家族承認過，儘管他已經是霍氏的掌權者。霍老太太這些年一直在國外休養，也甚少關心霍家的事情，這一次居然不聲不響地突然回了國，其目的還是令人猜測諸多。

  「你怎麼把他叫回來了？」霍老太太一見到霍曜霆，原本臉上的笑容頃刻之間就凝固了，不悅地看向宋美戚。

  別看老太太歲數大了，身子骨卻硬朗的很。

  宋美戚賠笑道：「再怎麼說，他也姓霍，現在公司都是他把持著，您回來了這麼大的事情，總歸還是要讓他知道的。」

  旁的都是家族裡一些往常除了公事之外很少走動的親戚，霍曜霆相熟的不多，也沒有相熟的必要。

  他走到老太太跟前，禮貌地喊了聲奶奶。

  所有人都知道霍老太太對霍曜霆不僅不喜，還十分厭惡，一個個屏住呼吸等著老太太怎麼讓霍曜霆下不來台。

  果然，老太太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握住宋美戚的手。

  「什麼時候開飯？國外的食物還是比不得國內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