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是殺人兇手

  「這個甄妮究竟是什麼人？」

  伊露平常很少會如此直截了當地開口對霍曜霆進行詢問，他們之間的關係很簡單，各取所需，這幾年來平衡的異常妥當，所以幾遍她和宋美戚也有這樣的關係，這三者之間卻從未出過差池。

  「這很重要？」霍曜霆倚靠在牆上，工作之外的這個男人，身上多了一份慵懶和漫不經心，看上去比工作的時候更加令人心動。

  宋美戚問她，為什麼她抓不牢霍曜霆的心。伊露的內心俱是自嘲，像霍曜霆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抓得住呢？在他的世界裡，他就是自己的主宰，根本沒有人能撼動的了，他是他自己世界裡的王啊，哪怕她曾經真心過，過了這麼久，也早已經看清楚了。

  她從不奢望他所謂的真心。因為這個東西，他霍曜霆或許根本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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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美戚這麼放在心上的人，難道不重要嗎？」

  霍曜霆漸漸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朝前走了一步，在伊露面前站定。

  伊露原以為他要對她說什麼，沒想到他只是淡淡一笑，什麼都沒說便轉身走了。

  「霍先生是什麼時候來的？」她一回去，便問守在門口的禮賓。

  小男生訥訥地回答：「宋董來後沒多久霍先生就來了，但是霍先生說不用知會您，所以才沒跟您匯報。」

  突然就像是有一盆冷水從頭上冷冷地澆了下來。

  宋美戚來之後沒多久就來了？沉默地來又沉默地走，他……是不放心陸婉芝？擔心陸婉芝在這裡會被宋美戚欺負？

  儘管心裡很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事實，但現實給了她當頭一棒，她猛地閉上了眼睛，或許……或許連宋美戚都看錯了，霍曜霆這樣的舉動，哪裡是不在乎陸婉芝的舉動？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陸婉芝的存在感越低，受到的關注也就會越低，不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真相與否仿佛也都不再重要了，伊露的心，隱隱的發疼。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懷孕了之後的心理作用，婉芝開始頻頻出現孕吐跡象，一點吃飯的胃口都沒有，每天都要吐好幾次才覺得舒服一些，能吃下去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她找到林原的老家，才得知林原早在很多年前就搬走了，而他父母在他出事之後也遠走他鄉，婉芝失望而歸，沒想到中途居然碰上了陸晚霞，陸晚霞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可人還是十分纖細。

  兩兩相對，陸晚霞比上一次相見看上去要憔悴許多。

  「你來這裡幹什麼？」陸晚霞一見到婉芝，就像是見到了仇人一般，身上所有的刺都豎了起來。

  「霍家居然會允許你挺著大肚子獨自來這麼遠的地方。」

  「陸婉芝，林原都已經死了，你還抓著他不放幹嘛？當初我求你的時候，你無動於衷，現在裝什麼好人想找出他的真正死因？誰都知道，那個時候沒有人見得到林原，除了霍曜霆，他自殺的東西，不是霍曜霆給的還能是誰給的？」陸晚霞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潑婦，把氣都撒在了婉芝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所謂的理智可言。

  這種時候婉芝自知不該搭理她，可心裡有一股氣憋了很久很久，在聽到陸晚霞這些話之後全數爆發了出來。

  「你憑什麼覺得好像全世界都虧欠了你似的？你跟林原是什麼樣的關係，我不說，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你捫心自問，你嫁給了霍啟迪，卻和林原保持這樣的關係，你害不害臊？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以為平安把他生下來就沒事了？陸晚霞你真的想得太天真了，就算現在林原已經死了，但你肚子裡的孩子還在，你和林原的這些破事早晚有一天也會被重新翻出來，到那個時候你百口莫辯。所以用不著急吼吼地把鍋都往我身上甩，我沒有那個義務幫你，你也少往我頭上扣道德帽子。」婉芝冷冷地說了一通，這還是她第一次對陸晚霞說這麼多話，明知可能是對牛彈琴，可她就是看不慣陸晚霞這一副好像被全世界虧欠了的樣子。

  這個世界對誰又都是公平的呢？

  陸晚霞氣結的臉忽地一變，婉芝心裡警鈴大作，緊張地盯著她。

  陸晚霞慢慢地靠近了她：「你說我把鍋往你身上甩？可你自己若是沒有任何問題，這鍋無論如何都甩不到你身上吧？陸婉芝，你這麼一說，倒還提醒我了，對啊，我肚子裡的孩子還在，我和林原的事情就終有一天會曝露。」

  她的語調越來越不正常，就在婉芝意識到要遠離她的時候，陸晚霞忽然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自導自演地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推，她猛地往後倒去，後面正是吭哧不平的水泥樓梯，她倒下去的時候十分用力，整個人滾落下去，婉芝的心猛地一抽。

  下一刻，陸晚霞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臉上立刻變得慘白，白色的長裙下一大灘殷紅的血像染成了一朵花一般，等在不遠處的司機聞言立刻趕來，看到的就是婉芝還來不及收回的手以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陸晚霞。

  婉芝反應迅速，立刻叫了救護車。

  可惜孩子還是沒有保住，陸晚霞在手術室里待了三個多小時，總算是保住了姓名，但以後再生育的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

  婉芝坐在手術室外，呆滯地望著地面，陸晚霞痛苦而慘白的臉在眼前揮之不去，來的救護車上她痛得身體都在發抖，下身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婉芝的眼睛，她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肚子，有一天……她也會這樣嗎？

  陸晚霞為了對付她，居然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待自己的孩子，她內心到底有多瘋狂？

  婉芝就像個罪人一般等待著審判，但可笑的是，這件事本就與她沒什麼關係，她只是倒霉在那個時候碰到了陸晚霞而已啊。

  林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婉芝的時候，沒有理智地上前就狠狠抽了婉芝一個大耳光，打得婉芝頭昏腦漲，天旋地轉，林紓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還有良心嗎？晚霞雖然對不起你，當初搶走了你的未婚夫，可她沒有惡意的呀，你怎麼忍心對一個孕婦下手？你怎麼下的了手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陸江河也鐵青著臉色，要不是在醫院這樣的公眾場合，陸江河還顧忌著自己沒有對婉芝下手，婉芝絲毫不懷疑他會為了自己的小女兒出頭，畢竟在他們眼裡，陸晚霞肚子裡的孩子不僅是能夠讓她在霍家站穩的籌碼，更是他們的保護傘，讓他們在霍家面前好歹還有些底氣，如今倒好，籌碼沒了，陸晚霞以後生育的可能性大大降低，這對於霍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等於是絕了陸晚霞的後路。

  林紓對婉芝下手毫不手軟，又是推又是拽，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婉芝就像只布娃娃似的站在那裡任憑她擺布，就算她知道陸晚霞出事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可眼睜睜看著一個小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她的心疼得幾乎麻木了一般。

  霍曜霆趕到時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冰寒，疾步上前，一手把婉芝扯進自己懷裡，擋住了林紓哭喊著揮舞的雙手。

  陸江河一見是霍曜霆，忙制止住了林紓，不敢讓林紓再造次。

  「陸江河，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陸晚霞是你女兒，婉芝也是你的女兒，你就這麼任憑她被人欺負？」他的聲音低沉地像是從地獄傳來的一般，陰寒陣陣，聽得陸江河雙腿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她把我們家晚霞害成這個樣子，有什麼臉待在這裡？滾！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林紓還在哭喊著，陸江河趕忙將她拉到了邊上。

  正巧宋美戚和霍啟迪急沖沖地趕來，得到醫生的結論後，立刻變了臉。

  除了霍曜霆，所有人都仿佛將槍口對準了婉芝，恨不得她賠陸晚霞一條人命。

  在霍曜霆懷裡的婉芝瑟瑟發抖，臉色蒼白，死死咬著嘴唇不為自己爭辯一句。

  「陸婉芝，這是蓄意謀殺，你等著法院的傳票吧！」霍啟迪氣得對陸婉芝指控道。

  霍曜霆冷著臉，輕描淡寫地替她擋了回去：「是非與否，法律只有評判，還請大哥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免得讓無關的人受了委屈。有我在，誰敢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她一句不是試試？」

  「你是說陸婉芝她是被冤枉的？我呸！她不就是記恨著我們晚霞搶了她的男友嗎？那還不是因為她自己不夠好？她要是有本事，怎麼看不住自己的男人？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居然對一個孕婦下手，她還是人嗎？她不是人！」林紓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聲聲打在婉芝的心裡。

  霍曜霆低下頭看懷裡的女人，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非常差，幾乎下一刻就會暈厥過去一般。

  手術室的門打開，陸晚霞被推了出來，所有人都圍了上去，推過婉芝身邊的時候，她看到了陸晚霞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仿佛挑釁似的像是在說：這一局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