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那個叫陸婉芝的女人好像被拋棄了

  晚宴眾人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主桌，這個霍曜霆的緋聞女友原本在照片裡只能看個模糊的大概，沒想到霍曜霆居然會把她帶入大眾視線。

  「曖，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甄妮跟陸婉芝挺像的？眉目之間像是姐妹兩似的。」有人悄悄地在底下議論了起來。

  另一個人立刻接茬。

  「你不說倒還不覺得，你這樣一說，確定挺像的，沒想到霍曜霆的口味還挺專一？」

  「什麼跟陸婉芝像？你們沒看報導嗎，甄妮可比陸婉芝早認識霍曜霆，我看吶，陸婉芝像甄妮才對，八成是霍曜霆用來打掩護的，這個甄妮才是真愛。」

  「不會吧，那陸婉芝未免也太慘了點，被霍啟迪甩不說，還被霍曜霆當替身。」

  「慘？人家嫁給霍曜霆了，至少是名正言順的霍太太，反正這兩個人本來也沒有感情，各取所需嘛，你看這段緋聞出來後，陸婉芝有說過一個字？」

  

  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霍曜霆的八卦，注意力完全都離開了晚宴的初衷。

  宋美戚冷著臉看了一會兒甄妮，才問霍曜霆：「婉芝呢？為什麼她沒有跟你一起來？」

  「因為她阿姨的事，正跟我慪氣呢，這樣的場合，我一個人來也並不合適。」霍曜霆四兩撥千斤地回應了宋美戚。

  「這樣的場合，你放著自己的妻子不帶，卻帶了這樣一個人來，你覺得合適？」

  「母親覺得哪裡不合適？」他反問道。

  同桌的幾個人個個面色尷尬，佯裝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用餐，更甚者提前找藉口離場，三三兩兩的，一時間原本熱鬧的主桌只剩下零星幾個人。

  宋美戚此刻已經臉色鐵青，費盡心思要找的人，此刻被他光明正大地帶到了聚光燈下，她的目光轉到他身邊的甄妮臉上，甄妮面上的笑隱隱帶著嘲諷，靜靜地在霍曜霆身邊，連看都沒看宋美戚一眼。

  宋美戚寒著一張臉，起身離席，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晚宴現場，眾人的目光從她身上又回到了霍曜霆身上，那兩個人挨著坐在一起，行為雖然不算特別親昵，但也很是曖昧，給吃瓜群眾留足了想像空間。

  耳邊全是竊竊私語，可這兩個人卻並不在意。

  甄妮笑眯眯地靠近霍曜霆，戲謔道：「你就不怕你的婉芝對你新生嫌隙？我看明天的報導恐怕會很精彩。」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霍曜霆臉上雖笑著，但聲音卻冷的彷如寒冰。

  「你以前可不會這樣氣急敗壞。」甄妮旁若無人地說著。

  她還是第一次用氣急敗壞來形容霍曜霆，在她心裡，霍曜霆一直都是一個隱忍堅挺的男人，任何時候都無法將他難倒，走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考量，可這次他居然會帶著自己公然出現在這麼重要的公共場合，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看他不是不知道。除了用氣急敗壞之外，她想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今天的霍曜霆。

  「看到宋美戚剛才的表情，你內心不是很大快人心？」

  甄妮怔了一下，聳了聳肩，眼裡閃過一絲厲色：「這樣還遠遠不夠。」

  「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已，你不必太急，慢慢玩才有意思。」

  「霍曜霆，我不信你不知道，這樣的方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原本可以用另一種方式。」這可真不像是她認識的霍曜霆會做出來的事情。

  「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不是嗎？」霍曜霆鎮定自若地舉杯，完全無視周遭對著兩人狂怕的記者已經竊竊私語。

  整個晚宴會場，仿佛他們才是主角一般。

  婉芝看到新聞的時候怔了怔，相片上的兩人看上去金童玉女，著實般配，曖昧地互動與交流，成了昨晚整個慈善宴的最大看點。

  原來這就是那個被藏在地窖里的女人啊，婉芝第一次看到她的正面清晰照，心裡居然有種無法言喻的苦澀。

  呵，她終於明白當初老太太的意思了。

  光是照片，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和她長得很是相像，不能說一模一樣，但五官之間，總有相似之處。

  你不過是他眼裡的一個替身而已。

  那時她根本不將這句話放在眼裡，可現在這句話忽然成了她喉間的一根刺，卡在那裡，吞不下去又拔不出來。

  鋪天蓋地的關於霍曜霆情變的新聞掛在各大網站的首頁，八卦論壇全是討論霍曜霆與陸婉芝婚姻的言論。

  那個叫陸婉芝的女人好像被拋棄了。

  婉芝見到這樣的標題很是想笑，可眼睛卻澀澀的，心裡慢慢地升騰起一種無可奈何。

  她和霍曜霆，都有自己的世界，也都有自己的路想走，而那個叫做甄妮的女孩子，他藏了這麼多年，總歸不是認識短短几個月的她能比的。

  蘇月被韓俊帶回來後就一直被關在房間裡，連傅齊聲都說她已經沒有痊癒的可能，但婉芝仍然希望她能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至少不需要再用束縛帶。

  她安撫好蘇月，下到一樓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那扇門。

  她當初還有些不解，霍曜霆這樣一個商人，絕不會做賠本的生意，可他卻建了這麼一個豪華健全的療養院，現在一切都想得通了。

  為了一個人，建起一座療養院。

  這才是他一直隱忍著的感情。

  「陸婉芝？」

  婉芝在愣神之間，一個柔柔的女聲忽然響了起來，她猛地回頭，怔了怔。

  甄妮正站在她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著她。

  兩個人四目相對，反倒是婉芝覺得自己有些尷尬，而甄妮像個公主似的望著自己，婉芝忽然想起了相片上霍曜霆和甄妮之間的那種親昵，便感到渾身不自在起來。

  「甄小姐。」婉芝禮貌地沖她點頭致意。

  甄妮輕笑道：「一直久仰你的大名，今天總算見到了。」

  這句話聽在婉芝耳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甄妮這算什麼？示威？還是警告？

  「彼此彼此。」

  相較於甄妮的從容，婉芝有些尷尬，她正想開口道別，視線忽然越過甄妮，停在了由遠及近的霍曜霆身上。

  霍曜霆手裡拿著一件披肩，見到婉芝時目光一沉，但手上動作仍舊不停，為甄妮披上披肩，甄妮吐了吐舌頭，像個小女生似的：「我先進去了，你們好好聊。」

  她把好好兩個字咬字咬得極重，這其中便已經有了別的意思。

  霍曜霆目送她遠去，才把視線移向了婉芝身上，婉芝嘴角始終凝著淡笑，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似的，而事實上的確跟她沒有關係，霍曜霆要跟什麼人來往，從來不是任何人能干涉的。

  「讓她住在地窖不太好吧？」婉芝淡淡開口說道。

  「對她來說，那裡比較安全。」霍曜霆亦是淡淡回答。

  婉芝聳了聳肩，笑了笑，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說：「她挺特別的對不對？」

  霍曜霆深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聲不響間，她經過他身邊，兀自朝停車場走去，從她認識霍曜霆伊始，從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和他無話可講，幾個小時前才得知他和甄妮的事情，說實話，她並沒有完全將這件事笑話。

  她只知道，自己不小心，成了西城最大的笑話，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婉芝正要上車，手腕忽地被霍曜霆從背後拽住，他的動作很強硬，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溫柔。

  她回頭看向他，目光寡淡的仿佛心不在焉：「還有事？」

  霍曜霆的眼裡有百轉千回，有想說卻無法說出口的無可奈何，最後卻又都趨於平靜，恢復平日的漠然，他放開她的手，搖搖頭說：「沒事，路上小心。」

  婉芝心裡一瞬間空蕩蕩的，勉強扯了扯嘴角，甩開他的手坐進車裡。

  車子飛馳而出，她無法再跟他多待一秒鐘，再多一秒，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質疑。

  既然心裡已經有了另外的女人，何苦還要再娶她？就只是為了有朝一日把她變成一個徹底的笑話？

  既然甄妮看上去對他這麼重要，他之前對她那些柔情蜜語又都算什麼？逢場作戲未免太過認真，還是她一不小心就入戲太深？

  腦子裡全是昔日與霍曜霆的種種，可他早已告訴自己，誰都不要信。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提醒她了吧？是她自己要陷進他的溫柔里的，說到底，和其他人又有什麼關係？

  婉芝去找白薇，但白薇不在店裡，她坐下來開始整理思路。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喝咖啡？」司城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點不客氣地對她揶揄道。

  婉芝抬頭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然呢？應該喝酒？」

  「借酒消愁雖然不是個聰明的辦法，但有時候倒十分管用，要不你試試？」

  她奇怪地坐直身體，平視司城的視線：「我為什麼要借酒消愁？」

  「整個西城都知道昨晚霍曜霆攜緋聞女友盛裝出席慈善晚宴，你沒必要嘴硬，難過就說出來，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