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氣急敗壞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事情再不明了這些人就都是傻子了。

  江陵漠細細回味著當日發生的事情，在很多地方也是發現了疑點，但是因為當時自己著急著上朝去，一時之間也是沒有意識到。現在聽這兩個人的對話，便是漸漸浮上了心頭。

  最為奇怪的便是她說是這瓶解藥是她父兄送過來的，但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有誰的父兄來拜見自己，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自己遇見柔姬的時候是在一條畫舫之上，年輕貌美的青樓姑娘輕聲慢語，姿態曼妙，而在這眾女子之中，自己看見了那個柔弱美麗的女子，並將她帶了回來。

  她的父兄又是在何處呢？

  不過現在她人不是在這裡，也沒有辦法求證了。而他江陵漠在這件事上面也沒有多麼在意，大不了是將來再查證也不為遲晚。

  而夏櫻落應該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沒有將人叫過來罷。

  他看了一臉譏諷笑意的夏櫻落，神情之中便是多了幾分欣賞的意味。

  夏櫻落並沒有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視線柔和了很多，現在她正是專注的觀察著李蓮兮的動作以及是神情變化。在聽到了夏櫻落對劉府醫提出來的要求之後她的面色一瞬間蒼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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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害怕，又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想要幻想還有點劉府醫會站在自己這邊的可能性。

  她是真的慌了。

  就像是最開始的時候，她好不容易是有了機會擺脫了自己的罪名，最後還沒有過多長時間自己卻又是發現了這一切不過是個夢幻泡影，一戳即破，自己仍舊是要承擔這個苦果的。

  既然是最終都要是絕望，又何必給自己希望。

  雖然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翻盤的機會已經是再渺茫不過了，仍舊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辯解。她驚恐的大聲道：「這不是妾身做的啊！這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啊！」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沒有可能性了。

  夏櫻落見到時機正是合適，提高了聲音，喝道：「安靜！是要讓我將這件事說出來還是你自己來說？」

  李蓮兮被嚇得渾身一抖，軟軟的跪倒在了地上，連淚水掉下來了都不自知。劉府醫心生不忍，將頭扭到了另一邊不看向這邊。

  不論怎麼說，在這裡，給了他最大的恩惠的仍然是這個女人，兩個人就像是一條繩子上面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麼多年來的交情不是說說而已的。

  可惜的是現在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見堂上終於是安靜下來了，夏櫻落終於是難耐的按了按太陽穴，嘆口氣對著劉府醫說到：「將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是的。」劉府醫微微點頭，思考了片刻整理好了思路，道：「這個毒算是西域特有的，用銀針檢測不出來也是正常。之前我在蓮侍妾那裡見過一次，說是這是她從家中帶來的，以防萬一。」

  李蓮兮迅速打斷了他的話，道：「你都說是西域特有的毒藥了，這怎麼可能到了我的手中？」

  夏櫻落冷笑著提醒她：「李家世家做著西域那邊的絲綢貨運生意，這應該也不算是什麼難事罷。」

  李蓮兮終於是無言以對了。

  李家通過販賣絲綢到西域各國，從中獲取利益，再用一代代積攢下來的資金建立私塾培養後代子弟，終於是成為了書香世家。但是這最開始的本錢還是傳了下來了。

  這個往事因為人盡皆知，所以也是沒有人提起來過。

  江陵漠也是恍然。

  夏櫻落可是懶得去在意他的想法，今天將他請過來不過是靠著他的王爺身份好辦事。反正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的話，他也不坑是護著李蓮兮的。

  她有信心的很。

  李蓮兮則是失神的跪坐在了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已經是什麼都不用說了。

  劉府醫同意了說出綠蕪所中的毒的真相，同意說出來了他見過這個毒，和將自己串通這件事說出來也就差不多了。

  她還有什麼辦法反駁呢？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自己何以走到這個地步？

  李蓮兮又是憤恨起來，雙目通紅的看著夏櫻落，忽然就是從地上站起身來，也不顧自己的儀容，直指著夏櫻落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這件事就算是我李蓮兮敗了，承認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現在我所失去的一切終有一天我要搶回來！」

  「不過是個最無所謂的人，不過是個最無能的王妃，是我之前小看你了。」

  夏櫻落不爽的皺眉。

  張口閉口即是無所謂、無能一類的詞語，還說自己是世家出身的女子，真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所謂的禮儀去了哪裡呢？

  更何況言裡言外皆是對自己的輕忽鄙視，怎麼也是讓人咽不下這口氣。她也是微笑起來，直直的盯了李蓮兮，道：「我倒是無能，卻是仍舊勝了你一籌，那麼你算是什麼呢？」

  李蓮兮離開的腳步瞬間便是停了下來。

  她本身就不是喜歡掩飾自己情緒的人，之前幾次也是強迫自己為之，不過從結果上來看絕對算不得是好。

  夏櫻落這麼公然譏諷她，她又是如何忍得了？頓時轉過了身，對她怒目直視。

  「你剛剛說什麼？」

  夏櫻落冷笑：「我說你，連垃圾都是比不上。」

  她知道李蓮兮能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垃圾這個詞在當時雖然算是俗語，但是這些人都是知道指代著何物的。『

  李蓮兮身為著大家閨秀如何聽過這麼直接的話，氣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是尖聲笑起來。

  「說我連垃圾都比不上？好歹王爺寵愛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夏櫻落提醒她：「你確定現在王爺寵愛的人依舊是你嗎？」

  李蓮兮扭頭看著江陵漠，眼睛中含了淚，但是江陵漠卻是扭頭看著堂上擺放著的一枝牡丹。似乎是完全滅有將兩個女人之間的爭執聽在耳朵裡面。

  他已經是覺得厭煩了。

  ……不過如此，也好。李蓮兮有些嘲諷的笑笑自己，重新看向了夏櫻落，臉上完全看不出來了剛才的失落。

  「那又如何？至少之前是這個樣子的，沒有一個人疼愛過你！」

  兩個人已經是撕破了臉面，那麼言語就是成為了誅心之論，如何最能傷人，如何才是對方最為介意的。

  本就是互相針對兩個人，對方的一切都是熟悉，雖是心中早就是痛徹心扉，面子上仍舊是保持著最為驕傲的神情。

  「那又如何？即便是沒有人疼愛，我自己爭取便是了，不像某人，連疼愛自己的人都挽留不住。」

  「那還不是因為你個賤人的手段太多了，每日儘是使些狐媚子手段勾引男人。秦將軍一個還不知足，現在居然是還想來勾引王爺了！」

  「妹妹冤枉人的手段可真是一等一的，秦夜？呵，我還沒有將他看在眼裡！」

  ……

  即便是多年後再次回想起來這天，夏櫻落依舊是忍不住想扶額嘆息。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是絕對沒有會想到過自己也是會和自己的敵人去沒有一點風度的爭吵。

  實在是憤怒，實在是生氣。

  眼看著局面便是要失控，江陵漠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裡裝作是沒事人了，怒道：「你們吵夠了沒有！」

  夏櫻落率先是反應過來。

  她本是只想是通過言語譏諷引得李蓮兮失了控，露出來些不應該露出來的東西，結果卻是在聽到了如此誅心之論之後仍舊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也算是壓抑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一個宣洩。

  李蓮兮不同，她看了江陵漠，正是準備嬌滴滴的撒嬌，但是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只能是將自己想說的話盡數吞回到了肚子裡面。

  夏櫻落起身，向江陵漠賠禮道歉。

  「剛才妾身和妹妹的情緒都有些失控，仍是望王爺恕罪。」

  江陵漠冷哼，卻是沒有怪罪她，站起身直接是走到了李蓮兮的身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方才是抬腳邁出了門外。

  「這件事之後的事情便是由王妃來處理罷，不用再向本王匯報了。」

  夏櫻落滿意的站起身來，坐到了剛才的位置上，看著李蓮兮只是微笑。

  李蓮兮沒有動。

  剛才江陵漠走的時候那個眼神她看的很是清楚，那是深深的失望。

  之前的柔情蜜意，蕩然無存。

  再在這裡呆下去也是無用了，只能是和這個自己一點也是不喜歡的人呆在一起。反正結果也是如此了，她也不想再裝下去，面無表情的起了身，拍拍裙裾上面的灰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完全沒有理會後面丫鬟婆子的叫聲。

  綠蕪皺眉：「王妃還沒有說結果，這就走人了，也實在是太沒有將人放在眼裡了！」

  她這一走，夏櫻落也是覺得整個屋子的空氣便是一清新，連陽光都是明媚起來了，連帶著她走了的事實都無關緊要了。她笑笑，安慰起來了身邊的人。

  「反正結果是不會變了，這點小事還是不需要糾結了。」

  她看向了殿下的人，朗聲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可是要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