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後程

2024-07-02 02:26:08 作者: 忘羨

  「不是你還能是誰呢?」清河將她的臉掰過來面對自己,冷笑道:「我的好姐姐,不是你親自在碧忻的藥爐里添下的藥材,告訴她漏拿了一樣?」

  宋喬淑想脫離她的禁錮,然而那個人的眼神就帶著十足的壓迫,將她整個人仿佛置在水深火熱之中一般。

  她只能愣愣著,顫抖著,卻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當時沒有叫碧忻戳穿你,如今……呵,宋喬淑,卻已經不承認了嗎?」

  「我沒想到你這麼狠毒,想要殺死宋畫祠,卻連著我也一塊算計,你是準備一石二鳥,將我也殺死才算好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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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個字卡在宋喬淑咽喉里,故技重施,清河也單手掐著宋喬淑的脖子,只是力度沒有沈硯修大,至少還能讓她勉強費力說話。

  「你不是……沒……沒死成嗎?」

  只見清河露出一個陰鷙的笑容,緩緩道:「我沒死成,你就慶幸了是嗎?那還真是可惜……宋喬淑,我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那我也不能一個人,我要拉著你一塊,你休想,就這樣逃過去!」

  宋喬淑猛的抖了一下,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被人看去定是個楚楚可憐的美人,但是看在清河眼裡,只覺得分外厭惡。

  清河放開手,將她狠狠往地上一摔,收回手時捻了捻指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她最後看了一眼沒有絲毫神采的宋喬淑,卻覺得如何折磨眼前這個女人都不夠,都不夠。

  壓抑住內心的暴戾與顫抖,清河站起身,轉身離開了這間壓抑的房間。

  正殿中沈硯修還在等著消息,看到清河過來,神色淡淡,與進去之前沒什麼兩樣,才勉強放下提了這麼久的心。

  沈硯修上前兩步,下意識地想開口,但對上清河清冷的目光時,卻忽然間忘了自己該說什麼了。

  沈硯修表情愣愣的,清河看著也不為所動,淡淡移開了視線,道:「今天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有些累,就先走了。」

  說著要提步往外走。

  沈硯修下意識讓開身子,沒擋著她,卻在清河快要出門的時候將人叫住。

  「清河……」

  那個背影一頓,最後一步到底沒邁出去。

  可是到了這個時刻,沈硯修卻還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有些東西不知不覺間正在從手中流失,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握緊。

  清河緩慢轉過身,神情沒變,可眼裡的黯淡卻讓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她說:「四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四哥,我以前過得順風順水,皇上,皇后娘娘,還有四哥你,是將我寵到大的,沒有人告訴我世間污濁與骯髒,我不諳世事,愚蠢至極,被有心人利用,妄圖加害於人,這些,我都明白,可我沒有後悔過……」

  沈硯修一瞬間瞳孔微縮,吶吶說不出話。

  「是,我沒有後悔過,我只是想追求我想要的,所以我並不後悔……四哥,我做了的事情,從來沒想過要改變或者掩去,你恨我,或者不恨我……」她滾落嗚咽,道:「我都不在乎,我說這些,只是想說,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清河了,我們,也回不到從前了……」

  說罷,沒等沈硯修有絲毫回應,清河即轉身離去,沒有絲毫遲疑。

  而落在她身後的沈硯修,卻滿面痛苦,卻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

  是,這麼多事情發生過後,他們已經再也不是以前的他們了,清河的心性變化如此之大,怪不得她,要怪,也只能怪沈硯修沒有保護好她。

  沈硯修內心巨大的沉痛與悔恨將自己壓的沉重,他站在正殿的正中央,身影孤寂而單薄。

  那是他這一生,最脆弱的樣子。

  誰也不知道清河與宋喬淑說了什麼,只知道自從清河離開之後,原本還清醒著的宋喬淑卻已然變得有些痴呆瘋狂了,不管日後和喜再怎麼折磨她,她也完全是任打任罰的樣子。

  和喜自然不滿意她這個樣子,如果這樣,他所做的一切都變得索然無趣。他將這這件事自然告訴沈硯修,卻得來沈硯修懨懨的回應。

  「將她放了吧,別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和喜驚訝於他的反應,卻又想起那日清河前來的情形,並不十分清楚,卻也知道必然與之有關,無奈之下只能頷首應了。

  宋喬淑自此終於解脫,和喜懂得分寸給宋喬淑叫了個嘴嚴的太醫前來診治,看到她這副痴痴顛顛的樣子也不禁皺起眉頭。

  身體上是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一般心理上的毛病,這個時代基本無藥可解,太醫只是給了個囫圇的答案,然後拿藥材吊著,以防不測。

  索性和喜也不太在意她,不可能上多少心思,找了專人去看顧著,只要她再不出什麼亂子,就放著不管了。

  而沒有人知道,從偏殿出來的宋喬淑,那一瞬間,眼裡驀然閃現了清明。

  宋喬淑被清河一番話說的自然恐懼上了心頭。她想起從前的自己,她還不是這個樣子的時候,也有大家閨秀一般的溫婉良善,可是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好像怪不得任何人……但是又一轉想,想到這一路以來的記憶,想到宋枝瑤那張莫測而陰狠的臉,她就慢慢鎮定下來了。

  不能怪她,不怪她。

  要怪,也怪宋枝瑤曾經那樣用她心裡的渴望蠱惑過她,從來都不是她自己主動走向這樣的道路,只怪宋枝瑤。

  而現在,對於清河,她只是步上了宋枝瑤的後程,做出了類似的事情罷了,終究怪不得她。

  既然宋枝瑤能夠心安理得的沒有絲毫顧忌地殘害別人,那麼她為何要滿心憂愁與恐懼?

  她不能就這樣下去,也絕對不甘心。

  縱是她沒有宋枝瑤那樣可以有五皇子孟廉楓在背後支持,但是偌大皇宮,也不是沒有她可以利用的人。

  自清河走後,她就開始偽裝自己,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讓沈硯修和和喜放下對自己的戒心,沒想到沈硯修直接一句話就將自己給放了。她對這個結果不要太滿意,所以就繼續裝傻充愣下去了。

  裝病期間,宋喬淑也不忘打聽消息。在沈硯修寢宮內部是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到了,所以她得想辦法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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