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道別
2024-07-02 02:26:03
作者: 忘羨
宋畫祠此時已經換下男裝穿上女裝,他再說「宋太醫」已經不合適了。
宋畫祠沒在意他這句話,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不能怪四皇子,他們的目標是我,四皇子什麼時候走與此無關的。」
沈硯修依然歉意滿滿,「總歸是我沒保護好你……」
「保護祠兒這件事是我的責任,四皇子不必攬此重任,也不必再費心了。」孟昭衍在沈硯修話未說完時就將話截斷,看著平淡的話語實則火氣十足。
宋畫祠一臉尷尬,沈硯修愣了一下,倒是終於笑開了,道:「是這樣,只願靖王與王妃日後順遂,別再遇見這些事情了,我倒是不曾懷疑以靖王的能力無法保護好王妃。」
孟昭衍喝一口茶,道:「是這樣。」
沈硯修也不再在這件事上糾結,轉而問道:「靖王與王妃打算何時啟程?」
宋畫祠怕孟昭衍再為難人,搶先道:「打算與四皇子道別之後便離開,我尚且是戴罪之身,不便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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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修頷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道過別就離開,還真是和喜說的那樣,可沈硯修寧願不要這場離別,就讓兩人默默離開,他也不必親眼見證宋畫祠的離去。
他用感嘆遮掩了自己的傷感,道:「此次一別,還不知道再見是多久以後,也許此生都不會再見了,靖王與王妃離去,如若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開口,我會盡權力相助,絕不藏私。」
這話一出,是正式確定他與宋畫祠的關係只止步於朋友了,多的念頭再沒有了。宋畫祠聽罷不免鬆了一口氣,而孟昭衍眼瞳微縮,也不再僵著表情,而是舉起尚且溫熱的茶水道:「以茶代酒。」
沈硯修笑了,道:「好,以茶代酒。」
一杯熱茶下肚,也只願所有的悲辛只是昨天的事情了。
沈硯修離開後,宋畫祠與孟昭衍正式確定了啟程的日子,就在明天,可見兩人有多麼迫不及待地要離開。
孟昭衍是以送親的名義來凌熾的,隨行的人帶的挺多,突然聽到這個命令也準備得倉促,但是一天下來也能勉強收拾完。
皇帝得知消息也派了專門相送的人,只等明天了。
沈硯修回到寢宮,先前沉黑的面色盡消,帶些悵然若失的迷濛感,但總不至於悲傷,倒叫和喜鬆了一口氣。
只願殿下是真的能就此放下了。
和喜上前一步,道:「殿下,皇子妃被關在偏殿。」
沈硯修淡淡「嗯」了一聲,提起一口氣,抬步往裡走。
偏殿很大,卻除了宋喬淑一個人都沒有,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招惹到對她十分冷淡的宋畫祠,也絕對想不到才剛回來的沈硯修已經知道了她的那些行跡。
所以宋喬淑把嗓子喊啞了讓人放自己出去,還徒勞地靠在門上敲打,而根本不會有人理她。
沈硯修一把推開門,靠在門上的宋喬淑就被推搡在地,臉上還有沒有徹底掉落的淚珠,頭髮也有些凌亂,看著異常狼狽。
這樣的宋喬淑。讓原本來看她的心情不好的沈硯修下意識皺起眉頭。
沈硯修站在門口冷冷看著她,沒有說話。
宋喬淑緩過勁後,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疼,立馬躥到沈硯修跟前,抓著他的衣擺,抬起頭苦苦哀求道:「殿下,殿下,您為什麼要將我關起來,我什麼都沒做啊……殿下,求您放我出去,求您放我出去……」
宋喬淑到底不蠢,即便現在沈硯修還沒有把她怎麼著,憑沈硯修剛才陰沉的面色,和他這個莫名將她關起來的命令,宋喬淑就能察覺到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或者說,是真正的災難還在等著她。
她剛從宋畫祠帶來的陰影中逃脫,轉眼就又被沈硯修帶進另外一個地獄,她當然不可能願意,所以只能攥著這根稻草尋求生機。
而沈硯修對於她的動作就好像沒看見了一樣,但是眸中隱隱的厭惡更甚了,那是一種黑暗到令人絕望的色彩,宋喬淑看著,不禁鬆開了手。
「殿下……」
沈硯修抬腳沒使多少力氣就將人踢到了一邊,他走到宋喬淑跟前,蹲下身,抬手箍住宋喬淑的臉,動作狠厲,下手也重,瞬間就讓宋喬淑的臉上顯現了紅印。
他緊盯著宋喬淑,這時候不管是神色還是眼神絕對不是溫和無害的,看著甚至讓人膽寒。
宋喬淑的不斷顫抖並非沒有理由。
她看著沈硯修,哆嗦著雙唇說不出話來。
而片刻後,沈硯修的開口,終於打破了這片死寂。
他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宋喬淑呆滯了一下,而後顫顫巍巍的搖頭。
「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就可以了。我記得是在鬧市里,你當初被人打暈了拐走……」
回憶起來的時候沈硯修不再拿攝入的目光看著她,而是放空了眼神,緩緩道:「你妹妹,也就是宋畫祠,為了救你,只身前往匪窩,看起來有些不自量力,若不是我,估計她得跟你一塊兒,逃不出來了。」
宋喬淑沒有做聲,她看著沈硯修驀然軟下來的神色,鬆一口氣的同時,因為害怕,不能從中讀到什麼。
沈硯修繼續道:「不過我當時更是慶幸,我遇到了她,把你救出來了,不然,憑宋畫祠那執拗的性格,不把你救出來大概不會放手,若是被你牽連進去,也逃不出來了,那我估計要後悔終身。」
他悠悠嘆一口氣,「我只是那時候沒發現,沒發現她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她為她刀山火海都闖了,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可是那個人呢,從一開始,就註定沒法讓她好過。你說,如果那時候我沒遇到她,會不會,她已經被你拖累,害死了?」
說到最後一句時,沈硯修再次將目光轉向她,而且這回他的眼神更陰鷙,宋喬淑連與之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仿佛看一眼,自己就能被這眼神殺死一般。
她小弧度地搖頭,顫著聲道:「這不能怪我,我……我當時也是被人捉走的,不能怪我,不是我想害她,是她要來救我的……是她……她要是不來,祠兒要是不來,我也就死在那兒了……」
沈硯修眯了眯眼,道:「嘖,你要是死在那兒,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