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牢房相見
2024-07-02 02:25:31
作者: 忘羨
「我可以去詢問清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當真清河已經變性,不勞煩王爺動手,我可以親自解決了她,至於宋喬淑……她是兩國的犧牲品,卻也變相是兩國之間的維繫,她若是死在這裡,蒼黎與凌熾,只怕難以再維持表象和平……」
孟昭衍手上動作有用力了一些,沈硯修更覺難受,卻一個音節也沒發出來。
「那又如何?」
「和平,到底比戰亂的好。」
孟昭衍皺眉,看著無神的沈硯修,慢慢將手鬆開了。
他道:「我原先也是這樣,想要她死,卻沒能做到。」
沈硯修知道這個「她」指的是宋喬淑。她身為和親的人,自然有兩國大義做保障,這次,也是如此。
「我不了解那個清河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她想害祠兒的想法若是再冒出來,四皇子,我等著看你如何解決這人。」
孟昭衍不是不念情的人,沈硯修現在這個樣子,就跟當初宋畫祠得知宋喬淑害了自己卻遲遲不肯相信的樣子。
讓他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那時候,他最不忍看到的就是宋畫祠神傷的樣子,卻也對這些沒有意義的感情恨之入骨,如果不是真心能對自己好的人,憑什麼要對他動情。
他是冷血,可是上天眷顧讓他遇到了宋畫祠,從前、往後,所有感情都給了這個人,到底也不算是冷血了。
孟昭衍背過身,給了沈硯修一息殘喘的機會。他道:「現在帶著人去見皇帝吧,我今日,就要見到祠兒。」
身後似有若無地嗯了一聲,孟昭衍閉了閉眼,想到宋畫祠能夠被救出來,長久強硬壓在心頭的殺意也就淡了下去。
沈硯修動作很快,帶著小太監就再去了皇帝寢宮,還是同樣的位置,沈硯修按皇帝的話,將證據帶來了。
皇帝也是驚訝,沒想到他動作那麼快,由此也可見沈硯修到底在乎他在乎到了什麼程度。
沈硯修將事情說清楚了,再加上小太監驚魂未定下的供詞,就是所有證據了,但也能說服人。他提前敲打了一遍,讓小太監死也不能說出清河和宋喬淑,若是皇帝問了,只答不知。
皇帝果然問了這個問題,小太監先前已經被孟昭衍嚇沒了神,就是現在都沒緩過來,沈硯修說什麼他就答什麼,現在也按著沈硯修的話說自己不知道。而皇帝看他這個樣子,被嚇得不輕,也沒怎麼看出心虛來,眯了眯眼,也就認定了沈硯修所說的話。
沈硯修隨即問道:「父皇,那現在能放人了嗎?」
皇帝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急什麼,現在天色都那麼晚了,宮門已經關了,便別再折騰了,等明日吧,只這一夜,又不是熬不過去。」
沈硯修張了張嘴,到底沒反駁,只道:「那父皇,兒臣想見她一面。」
說了叫他別折騰了,還是要見他,皇帝也有些無奈,更多是心煩,他揮了揮手,將人打發掉。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朕攔不住你!」
沈硯修面色一喜,忙道謝了,指著小太監道:「此人,還請父皇發落。」
皇帝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人,想了片刻道:「宮規處置吧,蘇喜……」
「奴才在。」
「你來看著,別說朕不公平,讓人落了口舌。」
「是,奴才遵旨。」
皇帝意指沈硯修,而沈硯修倒沒什麼,只笑了笑就告辭了。他也不是自己要見宋畫祠,而是帶著孟昭衍過去,畢竟,方才孟昭衍放了他一個人情,他必然要滿足孟昭衍的要求。
聽聞皇帝說明日才放人,孟昭衍就是面色難看了不少,但也不再為難他了。
孟昭衍換裝成侍衛,跟著沈硯修出宮。
夜深人靜時,宋畫祠在牢里還未能睡下。她不知道情勢如何,只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都是她始料未及的。禍患這種東西,就是嘗過千回百回,也不能習慣到立即平靜下來。
她在等,在等牢外的人。
而這等待的過程,必然是漫長的。
步涯比她還難受,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就是看著牆壁,面壁思過一般,宋畫祠勸也不聽,後來宋畫祠也就放著他不管了,讓步涯好好悔過一番也是可以的,只要下次這樣愚蠢的錯誤不要再犯了就可以。
這幾日每天只有送三餐的人過來,皇帝下了不准任何人探視的命令,所以這一階的牢房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樣。
宋畫祠間或聽到了腳步聲,按理說這個時辰是不會有人過來的。步涯自然也聽到了聲音,兩人一齊朝走廊的盡頭的台階上看過去。
只見迴旋的階梯上下來兩個人,兩個異常熟悉的人。為首那人穿著玄色錦衣,身姿硬朗。步涯睜大了眼睛,顯然不相信此人會出現在這裡。沒忍住大聲叫喚了出來。
「四皇子!」
沈硯修徐徐笑了。
而宋畫祠卻被他身後的人吸住了視線一般,目光定在那人身後,再也沒有動過。
他身後那人比他更是高了些,整個人的氣勢不容許他站在別人後面。這個人,似乎從生下來開始,就帶著不該站在人身後的氣勢,他該站在所有人之前。
宋畫祠顫著雙唇,輕飄飄幾個字落下。
「孟昭衍。」
孟昭衍將侍衛的紗帽脫去,一張面目更清晰了,看得宋畫祠莫名紅了眼眶。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她在等他來,等他把自己帶離這片陰濕的地方。
然而等了不算久的時間,他終是沒讓她失望。
他來了。
這天深夜,他終於來了。
若不是中間還隔著道牢門,孟昭衍很想走上去給她一個擁抱,那樣希冀閃著光亮的眼睛,讓他的心底都在顫抖。
好在,他沒有來晚。
沈硯修自動被兩人忽視了,這時候也沒人在意他的心情。他訕摸了摸鼻樑,給步涯使了個眼色,退到一邊去了。
步涯也極其知趣地沒有再看,牢房裡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見孟昭衍一副神傷心疼的樣子,宋畫祠倒是先寬慰地笑了,「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嗎?我……我還沒走,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一直在這兒等著你……」
孟昭衍雙手穿過牢房,終於觸碰上這個日思夜想的人,心中除了慶幸還是慶幸。
「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