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發配
2024-07-02 02:25:21
作者: 忘羨
大殿之上寂靜無聲,都在等著皇帝做決斷。皇帝閉了閉眼,無波的聲音響起。
「即日起,將宋昭發配邊疆,終身不得入京。」
話落,大殿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沈硯國抬頭,一時無法相信這個結果,他以為這回宋昭是死定了。
皇帝掃了他一眼,移開目光道:「此事證據仍舊欠缺,但劫獄一事確實屬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還有人有異議嗎?」
「皇上英明!」
一聲落下,隨後就是眾人的集體附和,沈硯國就是再不願,也只能跟著一塊兒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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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看了一眼殿外,平靜的眼神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最後到底是收回來了,他淡淡道:「若是沒別的事了,退朝吧。」
沈硯國大拜一下,手執象笏還想再說,就聽蘇喜一聲高喊「退朝」直接將他的話打斷淹沒,而皇帝已經從一邊的階梯下去了。
此事,到此就是結局了。
沈硯國再多不甘,也終究咽回了肚子裡。
退朝之後,沈硯國沒有回寢宮,而是直接去了御書房,想要與皇帝再商討一下此事。而御書房門口,蘇喜好像已經知道人要來了,站了一會兒見沈硯國往這邊走過來,面色一哂,道:「大皇子是來與陛下商量國事的嗎?」
沈硯國點頭,道:「我有要是要與父皇商討,還望公公替我傳報一聲。」
「還真是不巧,陛下下朝後只覺得精神不濟,便直接回了寢宮,大皇子的要是只怕是要挪後了。」
「挪後了?」沈硯國不自覺將音量方大,下意識看向蘇喜身後緊閉的門扉,問道:「不是……我是說父皇的身子怎麼了?」
蘇喜愁眉苦臉道:「只怕是昨夜不小心吹了冷風,染了些風寒,本來今早兒起來的時候就有些勉強,雜家還勸陛下多多休息,但是陛下念著大皇子一直在辦的那件事,便沒有罷朝,這不,稱了一早上,陛下實在難受得緊,不得已就回去歇著了。」
沈硯國啞口無言,是拿自己的事情壓他,讓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但是眼前……
咬咬牙,沈硯國沒再追問下去,只道:「看過太醫了嗎?」
蘇喜點頭,「這是自然的,已經喝下藥睡去了。」
「那就好,勞煩公公多多照顧父皇,您在父皇身邊是最貼心的,我們平常有什麼事總是無法最及時,還是有勞公公了。」
蘇喜笑道:「殿下折煞雜家了,這都是雜家的本分……不與殿下多說了,雜家要去伺候陛下了。」
沈硯國點頭,看著蘇喜轉身離開,眼神晦澀不明。
做戲要做足,皇帝當真沒在御書房呆著,難得得一日清閒,看蘇喜回來了,只掃了一眼就收回眼神,道:「打發走了?」
蘇喜笑道:「是,大皇子還讓雜家好好伺候陛下。」
皇帝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繼續就著清茶看自己手裡的書。眉眼低垂,看著認真,卻是沒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沈硯修一路走到宮門外,亮出自己的牌子,侍衛是放行了,卻又聽侍衛之間來回碎言道:「四皇子不是出京了嗎?」
他面色一冷,唇線拉平,徑直往宮裡走了。
到宮裡的時候早朝已經下了,沈硯修沒直接去找皇帝,而是先回了寢宮,和喜一夜沒睡,想睡也睡不著,只能睜著眼等天亮了。
過早孟昭衍就來了,這回沒翻著牆進來,而是大大方方地進來了,至於進來之後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也就不可知了。
眾人都在等待著皇帝的決斷,不光沈硯國,還有和喜和孟昭衍。
當宋畫祠被流放邊疆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和喜只覺得腦袋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一般,眼前發白,而下一刻又在想他該如何跟沈硯修交代。
當時沈硯修走的時候,是千叮嚀萬囑咐宋畫祠絕對不能出什麼事情,他要他回來的時候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宋畫祠。
可是現在,才走了沒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和喜還在發懵著,孟昭衍聽到消息抿著嘴不說話,氣氛一瞬間被壓的極低,沒人敢吱聲,而門口卻出現了一個身影,將所有人的視線給拉了過去。
和喜顫著聲道:「殿下……」
孟昭衍抬眸,與那個風塵僕僕稍顯狼狽的人,正對上視線。
上號的錦衣羅緞,現在上面還沾有清晨的露水,更顯得整個人都是冷然的。
沈硯修在見到孟昭衍的那一刻也不客氣了,直接上前靠近孟昭衍,出手很快,但被更快的孟昭衍給接住了。
兩人武功看著相當,一來一回皆是狠厲,若是懂的人看了,就知道沈硯修動的都是殺招,而孟昭衍卻遲遲壓著自己的路數沒有攻擊,一直在防守。
若說武功,還是孟昭衍更甚一籌。
不過沈硯修連夜奔波,本就疲憊,上百個來回一過,整個人也就有些虛脫的跡象。
孟昭衍看他體力不支,已經開始大喘氣了,便狠下一招將人給拿住了,這才沉聲說了自沈硯修回來的第一句話。
「你瘋了是不是?」
沈硯修確實是瘋了,他沒有孟昭衍見過的是非多,碰到現在的情況,除了仰仗皇帝開恩,其實自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一夜的奔波讓他心頭冒火,最後看到孟昭衍安然無事地坐在自己的寢殿中央,瞬間點燃了導火索,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孟昭衍見他沉著臉不說話,知道他是在為宋畫祠擔心,到底沒為難他,封了他的穴道將人扔在一邊,道:「你先冷靜一下。」
和喜看著不忍,但也知道自家殿下過分了,沒有動作。
沈硯修似徹底沒力氣了一般,仰躺在地上,眼睛瞪大,看著房頂,大喘著氣,半晌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過了許久,沈硯修慢慢閉上了眼睛,最後再睜開眼睛,原先眸里的暗沉已經不見了,正是清明了許多。
他平復了呼吸,身上有與孟昭衍打鬥時的疼痛,在這寂靜的一刻,更覺得清晰。
他笑了笑,道:「我就是連武功,都比不上你嗎?」
孟昭衍皺了下眉,道:「現在是該說這個的嗎?」
沈硯修別過頭,眼眶發熱,緩了緩才道:「給我解開,我要去見父皇。」
孟昭衍見人情緒穩定下來了,也不再僵著,上前一步,解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