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岑江一事
2024-07-02 02:24:41
作者: 忘羨
「大皇子妃。」
清河站在花樹前,半晌沒有回身,像沒聽到一般。
宋喬淑的笑容要撐不住了,堪堪再喚了一聲,清河才緩緩轉過身,一雙眼再沒了之前見她的靈氣,只有凝滯的深邃。
她動了動唇,沒有說話,視線轉向沈硯國那邊。宋喬淑似有感知一般,也跟著看過去了,這下笑容徹底僵住了。
「見過大皇子,臣……臣妾方才沒注意到大皇子也在,實在是……失禮啊……」
宋喬淑說著抬眼看了一眼清河,覺得自己該道謝,卻又不想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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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硯國接下來的話轉移了注意力,沈硯國問道:「無妨,我在叢中也不易被發現。你嫁與四弟,也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拘禮,你找清河有什麼事嗎?」
宋喬淑重新笑了笑,道:「前些日子聽聞大皇子妃臥病在床,我先前與大皇子妃有過幾次交談,算是熟稔,心下掛念,便想著抽空來看看大皇子妃,沒想到這一抽空便只有今天了,便趁著這點時間來了。」
沈硯國溫和的笑,又回到一副君子模樣,道:「你也是有心了,能掛念清河也好,這些日子清河被病痛折磨得精神不濟,還想著能出來逛逛提些精神,你若能來陪清河說說話,也算是了我心事。」
「大皇子對大皇子妃還真是好啊。」
「應該的。」
全程清河不動聲色看著兩人打太極,沒有說一句話,神情漠然眸中冷淡,但兩人都是人精,自然沒有在意清河這般模樣,沈硯國還要再談,想從宋喬淑這裡得到些關於沈硯修的有用的信息,剛要開口,就被不遠處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
「送到前面就好了,免得……」
聲音驀地止住,顯然是被什麼驚動了。
驚動宋畫祠的正是站在這裡一動不動的三個人。
一行三人也隨即止住了腳步,宋畫祠沒想到這麼巧,抄近道回沈硯修寢宮都能碰到這些人。
這邊宋畫祠、孟昭衍兩人成行,與沈硯修成列走在一起,而那邊,沈硯國、宋喬淑、清河三人成包圍交談之態。六個人在御花園不大不小的石子路上碰到,似乎心有靈犀一般齊齊止住了話語。
沈硯國雙眼微眯,第一個上前,道:「真是巧了,難得出來閒逛,就碰到四弟與靖王殿下,敢問兩位出來是……?」
他自動將宋畫祠忽略,因為宋畫祠的身份在幾人面前可以說是不值一提,這讓沈硯修和孟昭衍都有些看不過去。
但是聰明人不會明白提及這些,孟昭衍不語,沈硯修代而答之,「先前與大哥說過,想到著宋大夫給靖王看看腿疾,今日也是如此。」
「四弟上次……是說過,可是不是也說沒什麼進展嗎?」
沈硯修笑道:「是啊,宋大夫研究藥理,不想就此放棄,便想著再來看看,也確實是巧,再次碰到大哥了。」
沈硯國打量了下他身後的兩人,自然沒將幾個人的站位忽略。按理說宋畫祠地位卑微,不可能與孟昭衍並行行走,而剛剛也是宋畫祠開口,語氣全無卑恭之態,這究竟是為什麼?
難道靖王的腿疾有的治了,才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宋大夫這麼放縱?
沈硯國還沒繼續往下想,那邊宋喬淑就拖著清河過來見禮了。
清河完全是被拖來的,她百般個不願,但禮不可廢,只能過來了。
聽到宋喬淑軟軟地叫了沈硯修一聲「殿下」,她原本心如止水的情緒,又被投了一顆大石子進去。
清河垂眸,道:「見過四皇子,靖王。」
沈硯修微微頷首,算是應答,看到清河面色蒼白,心裡微微抽痛了一下。
那是他從小寵到大,一直當做親妹妹的人,如今見到清河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不心疼。
那日宋畫祠給清河診斷完回來,問起也是含糊其辭,並不告訴他清河的真正病情,他想這其中有隱情,卻也不好逼著問,最後宋畫祠也知跟他說一句,「大皇子對清河並不好」。
如今見了清河,才知道這個「不好」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也許是變故使人心境也不同了,這次清河很好地將自己震動的心緒掩飾過去,沒讓沈硯國心裡出現什麼不適。
沈硯修只想著快些走,匆匆寒暄幾句就想著告辭,沒想到沈硯國卻一直僵著人不放,因為他這幾日沒有上朝,所以便一直詢問著朝堂上的事情,甚至連沈硯修經手過哪些摺子都要一一細問下來。
「這幾個問題不好處理,四弟你處事不深,可能會比較為難,父皇怎能這樣為難你呢?」沈硯國涼涼道。
沈硯修咬牙才沒有將人推到一邊逕自離開,沉下氣道:「父皇也只是想多多鍛鍊我罷了,我也不可能一直靠著父皇庇護而無所作為。大哥難道忘了,去年我去治理岑江水患一事,就是我單槍匹馬去的,最後也不是一樣成功了嗎?」
「而且有一件事一直沒有說,當時岑江一帶官員相互勾結差點使我管理的工程功虧一簣,還好我及時堪頗,要不然還不知道回怎樣。這件事,也給了我一個教訓,不知道大哥有沒有什麼記憶?」
說罷,只見沈硯國臉色青了又青,一時更是無言,這正中了沈硯修之前的猜測。
他一直都在懷疑當初從京中下的命令就是沈硯國的意思,可是苦於沒有證據,今日一看,已經不需要證據了。
沈硯國緩下心緒,道:「我怎麼會有記憶,沒想到四弟遇到了這種事情……」
沈硯修話題一轉,笑道:「是啊,所以大哥也要多多提點我,以防我再中了哪個小人的圈套,回頭哭都沒處哭去。」
沈硯修大笑,沈硯國不笑也不好,只是笑得分外難看。
這下沈硯國也不可能再留沈硯修了,他本就心中有鬼,看沈硯修的時候都帶了些心虛,又怎麼可能再留他。
沈硯修帶著人離開,輕輕瞟了一眼宋喬淑,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宋喬淑訕笑道:「聽聞大皇子妃臥病,特來看看。」
沈硯修皺眉看了清河一眼,到底沒說什麼,只頷首道:「莫太晚了,早些回來。」
宋喬淑應下,他便徹底走了。
然而最後這句話,落在清河耳朵里,卻讓她的心涼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