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聖上駕到

  但是在葉秋柔發瘋的這一夜，在皇宮裡很遠的地方，陸承淵正在閒逛著。

  當然無論如何他身後自然是會跟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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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夜已深了，今日是中公的典禮，您是要同皇后圓房的。」

  身後的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陸承淵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

  可是正因為知道這些，所以他內心才無比煩悶。他一邊又覺得自己心如死灰，另一邊又覺得自己的心臟還是痛。

  身旁的公公見陸承淵不回復他，他也不敢打擾陸承淵，哪裡知道現在聖上是在想什麼呢？人家說聖意最不可揣測，而陸承淵總是輕易眨眨眼就能殺人於無形。

  陸承淵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著，他在這宮裡轉著，平日裡政務太繁忙，這皇宮修繕得如此漂亮，他竟然都沒有機會在這裡仔細走走看看。

  這一夜葉秋柔還在皇宮裡面等著他，但是他絲毫都沒有注意過這個女人，他只是憑著自己的心意往前。

  不知不覺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就走到了那從前的菀華殿裡。

  「聖上可不可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已經是皇宮的邊界和冷宮了。這個菀華殿是從前雲娘在這裡住的。」

  身旁的這個公公是前皇上的身邊的老人，現在又陪著陸承淵。他對於聖上的心意自然是很有考量的，所以在陸承淵身旁也是很懂得察言觀色。

  「知道了。」

  那個公公跟陸承淵說這些是為了讓陸承淵止步於此，但是沒有想到陸承淵竟然還是自顧自的打開了那個木門。

  因為這個木門太久沒有修繕，而且菀華殿本來就不是打算給宮裡的娘娘住的，當初陸承淵把葉懷詩安排在這裡的時候就沒有被人打掃過，現在的木門還是如此的破舊。

  上面有很多痕跡，陸承淵自顧自的往裡走著，當然這裡面肯定已經沒有人了，畢竟葉懷詩已經被自己點著去做粗使丫鬟去了。

  「聖上，這個宮裡太久沒有人打掃，怕是要髒了您的龍體呀。」

  現在這公公只想著皇后娘娘還在宮裡面等著陸承淵，一下子著急的不得了，若是皇后娘娘為此遷怒於他們，他們這些下人也只有挨打的份兒了。

  「無妨。」

  陸承淵絲毫沒有從這裡離開的打算，他自顧自的往前走了，在這裡面慢慢悠悠的轉著看著葉懷詩已經在這裡關了整整一個月的禁閉，看著她的衣食住行。

  「她從前就是在這裡生活的嗎？」

  他看著菀華殿裡的所有設施，整個柜子門兒都已經破舊了，柜子裡面只有幾床被子，但是葉懷詩現在已經走了，但是她那個被子仍舊是乾乾淨淨，平平整整的。

  只是這被子實在是太薄了，他知道菀華殿這樣的宮殿自然是不會供給宮中炭火的，不知葉懷詩是怎麼熬過那個冬天。

  他現在的心中既有對葉懷詩的無限心疼，同時又覺得她實在是活該，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對她那麼好，但是她還是要對自己那麼糟糕呢？為什麼她的心裡永遠有別人，別人永遠在自己之上。

  「她是應該的。」

  說到這裡陸承淵還是坐上了曾經葉懷詩睡覺的床，看著他從前穿的衣裳如此的薄。

  那個冬天她一定很難熬。

  身旁的公公和下人們一個都不敢說話，陸承淵只是靜靜的在這裡逛著，除了陸承淵所有人都很著急。

  不知陸承淵在這裡逛了多久，他簡直要把葉懷詩從前在這裡的所有痕跡都走一遍。

  因為菀華殿是沒有人住的，所以葉懷詩就算走了以後，大概率也不會再有人。甚至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這裡面的痕跡全都是葉懷詩走之前留下的，雖然她走了跟這裡都無關了，但是葉懷詩還是把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齊齊。

  就連身旁的公公都已經做好了被葉秋柔罵死的準備，但是沒想到陸承淵終於開口了：

  「我們走吧。」

  「聖上您是打算去坤寧宮嗎？皇后娘娘已經在那裡等候您多時了。」

  這身旁的公公和太監們一個個都已經困得睜不開眼，聽到陸承淵說這個，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真心的笑意。

  還好聖上今夜不是打算夜不歸宿的，要不然他們這群人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跟皇后娘娘交代了。

  「不是。」

  聽到這裡剛剛那個說話的公公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但是還是強撐起一抹笑容問：

  「聖上您的打算是？」

  陸承淵也沒有打算跟他們廢話那麼多，反正整個宮裡哪有人敢不聽他的呢？

  「現在雲娘在何處？」

  只是聽了這番話，身旁的那些人心裡就已經涼了半截。

  「雲娘現在是跟著簌梨姑姑在宮裡面學規矩呢，現在這個方向大概是下人們住的那個地方。」

  陸承淵聽了這番話倒是沒有眨眼，直接就說：

  「帶朕去吧。」

  這番話那個公公心倒是涼了半截，這下看來宮中是坤寧宮的那位，怕是要一夜難眠了。

  「是。」

  葉懷詩現在還靜靜地靠在那個下人住的那大通鋪里，現在已經是子時，身旁的那些姑娘們一個睡覺睡的呼嚕聲震天，畢竟今日都參加了中中宮典禮。現在葉懷詩的雙腿都凍得很疼，很長時間她都因為這腿上的疼痛難以入眠。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每到夜裡就總是會想很多事，想起素月，想起自己那對素未謀面的雙胞胎，想起自己那位被做成人彘的母親。

  甚至偶爾也會想起在袁府里的那些下人們，剛剛生產袁府就被滿門抄斬的雅霜，曾經作為那風塵女子遇上了自己終於心愛的人，卻又被袁志錄進了後宮裡的念余。

  她總是會想起從前的日子，有時候再往前一些，想起自己在葉府做粗使丫鬟的日子，沒想到那竟是自己此生最幸福的時光。

  因為那段日子她跟陸承淵的生活還很純粹。

  現在葉懷詩正靜靜地想著，突然聽到外面有一陣敲門聲。

  「誰呀？大半夜不睡覺。」

  簌梨姑姑也在這裡聽到了這敲門聲自是不耐煩的，平日裡她都是教訓下人的，姑姑說話就有些不客氣。

  「聖上駕到！」

  這太監這聲音一出，所有人都嚇得不敢說話。

  在床上躺的人也全醒了，平日裡她們都在宮裡唯唯諾諾地做下人，哪裡有見到聖上的份兒？

  葉懷詩聽到這聲音心下一震，今夜又是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