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荒災

2024-07-02 01:56:48 作者: 春日宴

  聽了葉懷詩的話,素月只能嘆一口氣,卻沒什麼別的可說,畢竟她說的是事實。

  「素月,你去看看念余吧,我自己在這裡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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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懷詩懨懨地看著窗外的花,想到郎中的話,閉上眼睛,很久之前葉秋柔拽著她頭髮罵她的話竟然在這一刻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母親,妖女,人彘,血蝴蝶,蠱蟲,易受孕體質……

  這一切,有些詭異的合拍。

  她與母親的感情不知該如何去表達,她並沒有見過母親,只當自己從小就是被葉府撿回來的小丫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是葉府的正妻。

  她雖不說極度思念母親,可是她知道母親是愛自己的,兒時除了血色蝴蝶,她隱隱覺得自己有許多的時候救命,都是母親帶來的。

  比如在她童稚時期犯錯受苦時即將餓死,有好心人給她了一碗飯,有人給她留了衣服。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可是她卻知道侯府沒有人喜歡她,除了母親,她想不到別的人選。

  其實孩子對母親的愛也是無條件的,只要葉懷詩知道母親愛自己,她就願意化作鋒利的刀,向惡人衝鋒。

  儘管她唯一的禮物血蝴蝶也讓她不得不跟玉郎有了牽絆,可以說是弄巧成拙,但是陰差陽錯也讓玉郎不得不對自己好,這中緣分,說不清道不明。

  但是母親到底是什麼妖女呢?現在開始思考已經晚了,她無從得知,現在她不過是一個自身難保的後宅婦人罷了。

  正在外面走神,再看窗外太陽已經落山了。自從成了後宅婦人,她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有時候又很慢,自己很遲鈍。

  「夫人,念余醒了。」

  素月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告訴葉懷詩這個消息,她臉上嚴肅,可是葉懷詩也知道她是希望念余不要死的。

  「板個臉做什麼,她活過來不是好事嗎?」

  葉懷詩輕輕地拍了拍素月的肩膀,才看見她展開笑容。

  「是,奴婢知道夫人您最善良。」

  「今日好好照看她,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取去就是。」

  次日清晨,天元朝朝堂之上。

  「皇上,臣以為此次荒災嚴重,若是不派人前去怕是要出大亂子呀。」

  底下的人冒死進諫,台上的天子年事已高,管理政務已經力不動心,加上前些年陸承淵一直斂權,其實整體已經聽命於他。

  「荒唐,我們天元朝如此強盛,怎麼就連一個小小的荒災都治不了?太守是誰?直接處死,我天元人才濟濟,難道還找不到一個頂替的人嗎?」

  可是台下無一人敢發言,確實如此,沒有人願意頂替,或者說沒有人有能力頂替,也沒有人敢頂替。

  「怎麼,平日討論起朕的後宮家事一個個那麼會說,現在遇見事情了一個個的就跟鵪鶉一樣縮起來了?又沒讓你們親自去,只是讓你們給朕舉薦,你們也舉薦不出來嗎?」

  畢竟是地方的事情,也輪不到他們這些朝廷大員出手,只是地方連一個有才之士都找不出來,這就讓他氣憤不已。

  「皇上,實在不是我們不找,只是這荒災太嚴重,已經流民成災了呀,底下實在是沒有可用的人才。」

  賑災更是大家都不會考慮的辦法,一是朝廷官員層層剝削,從來沒有成功地賑災過一次,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已經賑災了許多次了,這個辦法目前沒有人提。

  「怎麼,底下的人不可用,你們就一個個的都打算什麼都不做了?朝廷養你們這群米蟲,是讓你們關鍵時候沉默嗎?」

  陸承淵在這裡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皇帝看見他,嘆了口氣:

  「承淵,這一年你過得如此頹唐,在此國家危難之際你還要閉口不言嗎?日後你讓朕怎麼放心把國家交給你?」

  看到皇帝竟然開始指責太子,底下的人沒有一個敢說話。

  畢竟太子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清楚,雖然這兩年是略有荒唐,但是比著這個皇帝還是強上千百倍,若不是這個事情影響到了他建塔的資金,底下的人就算是餓死他都不管。

  而且朝中大權早就落入陸承淵手中,他不過是一個尚有一絲權利的傀儡罷了。

  良久,陸承淵面色仍舊不動,淡淡道:

  「兒臣有一記,就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快快說來,這麼多人沒一個可以的,你有辦法自是好的。」

  「當今丞相日日做事周全,深得民心,許多政務也都處理得漂亮,我覺得朝中官員若是下去處理,尤其是像袁丞相這樣的奇才,自是不會差的。」

  底下的人聽見陸承淵的話,全都嚇得一言不發,這又是太子對袁志的發難了。尤其是袁志更是大氣不敢出,他不知如何招惹了太子。

  從前一年的時候太子莫名其妙開始變得荒誕,他跟著倒是得了許多權力,可是這一個月,幾乎是從他娶了葉懷詩開始,他隱隱感覺到太子在日日刁難自己。

  給他安排了許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說,還讓他忙到無法回家。

  「太子殿下您高看臣了,我不過就是盡了應盡之責,談何奇才,這賑災的事情……」

  他不敢拒絕,卻也實在不想去,那是什麼荒郊野嶺他都不想說,近乎是寸草不生,況且還全是刁民,讓他去那裡幹什麼?

  真是不知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麼惹到太子了,若是陸承淵想去自然是最好的,這個治理荒災可是大功,他的才能才是稱得上奇才吧。

  皇上卻早有此意,他覺得朝中除了陸承淵事事都做得奇絕,就剩一個袁志聽話堪用。

  他不過是等人開口罷了,畢竟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卻還是知道陸承淵的金口玉言可是比他的有用得多。

  「我覺得你擔得。」

  說完,皇帝就推辭身體抱恙,直接就讓散朝了。

  袁志實在是鬱悶,雖然他現在除了太子的話,其他的人都不放在眼裡。

  剛下朝,他弱弱地看著陸承淵:

  「那……太子殿下,您說我什麼時候去呢……」

  陸承淵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他:

  「自然是聽憑父皇安排。」

  丞相知道他在跟自己開玩笑呢,就算是皇帝,到時候不也是聽他的嗎:

  「太子殿下……我就求您告訴我吧……」

  「今夜,連夜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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