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打你也是應該的

  葉懷詩聽著她聲音漸遠，實在是覺得睏倦無比，剛剛躺下，迷迷糊糊間又被素月叫醒：

  「夫人，到了請安的時候了。今日是你進門第一天，要好好打扮呢。」

  看見葉懷詩半睡不醒的樣子，素月一邊收拾一邊說道：

  「還有半個時辰她們就要到了，夫人先不要睡了，雖然說丞相府的日子不好熬，但是咱也不能讓她們看扁了去。

  「前些日子與你見面的那個就是二房念余，昨日丞相在辦公哪裡睡得身子不爽利，就把念余叫過去了，現在她還沒回來，就是回來了也是得幾天下不來床。

  「五房的主子蓮絮自從來了就一直身子不好，只是老太太曾經欠了她家人情，雖然老太太不怎麼疼她，但是丞相看在自家老娘的面子上也不會把她弄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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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今日來的只有六娘雅霜、四娘秋雪和三娘林茹，夫人倒不用壓力太大。」

  聽著她這麼說，葉懷詩心裡不禁嘀咕，這名字倒不像是妾，怎麼連個姓都沒有？

  素月猜到她會覺得疑惑，便出來解釋：

  「夫人不必覺得疑惑，她們這名字都是進門就改了的，畢竟嫁到這裡就成了這裡的人，丞相覺得她們的名字不好聽，硬是學江南花魁那一套，哎，怎麼說有些也是良家子。」

  剛剛收拾好，葉懷詩穿一身淡黃色，整體裁剪有度，倒是顯得體面，只是衣衫再松松垮垮還是掩蓋不住這盈盈一握的腰肢和近乎完美的身材。

  明亮的顏色把她這怏怏的精神都襯托得像是好了一些，她坐在大堂中間的時候，淡漠的神情配上鮮亮的唇色，竟然讓禍國妖妃和清麗佳人兩種感覺都完美地融合在了她的身上。

  到了現在身上的傷痕是愈發明顯了，素月遮了半天才堪堪遮住，還是有一些若隱若現的痕跡，卻平添了幾分破碎感在她身上。

  今日在老夫人那裡受辱的時候穿得比現在更端正一些，現在這隨性的樣子反而是讓人眼前一亮。

  過會她們過來不用想就知道要有多少冷嘲熱諷，不過她這一生受過的辱本來就不少，她已經習慣了，倒是不介意接下來這些冷言冷語。

  果不其然，還沒進門，她就遠遠地聽見一聲冷冷的笑聲：

  「夫人怎麼起得這樣早，我還想著夫人今天早上身子不適，午時要多睡一會呢。沒想到夫人竟然如此勤懇，今天來晚了，夫人應該不會怪我吧？」

  葉懷詩抬眼看著來人，她一身淡粉色衣衫，整體的妝容還算清秀，只是臉上的表情誇張，看見葉懷詩的時候面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素月在她耳邊輕聲說：

  「這就是三娘林茹了。」

  當時在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她不是沒見過她，但是那時候坐得遠看不清，加上葉懷詩面對著老太太，她只是聽說讚嘆，卻沒見過她的真容，現在一看確實驚艷。

  「早想到夫人漂亮，沒想到這麼漂亮，怪不得丞相都不捨得下手呢。」

  她看著葉懷詩怏怏的樣子，覺得她不過也是一個世家大族的棋子，倒是沒怎麼忌憚，言語上也沒什麼遮攔。

  儘管今日老夫人大肆誇讚了她，不過來這裡的女人有幾個能活過的呢？她是不信的。

  她說話的間隙葉懷詩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外面接著傳來的聲音：

  「多漂亮？讓我也看看。」

  緊接著門口就傳來笑聲，林茹跟她說笑道：

  「雅霜妹妹今日竟然也有閒趣來，快看看我們的第五任新夫人是不是長得漂亮？」

  素月不禁握緊了拳頭，當家主母什麼話都還沒說，這兩個做小的卻一聲一聲地過來調笑，有沒有把夫人放在眼裡？

  而且一個個聲稱夫人漂亮，倒是把她當做了一個觀賞的玩物罷了，還拿著第五任的事情刺激她。

  素月怕葉懷詩心裡不快，抬眼看她，卻見她神色絲毫沒有變化。

  底下那兩個也沒敬茶行禮，一整套行雲流水地坐下，簡直像是自己家。

  說來也是，從前的夫人自從嫁過來就是魂不守舍，甚至要從她們這些妾這裡學保命之法，她們自然是被慣得猖狂了。

  而且葉懷詩雖然沒有懼色，卻也不像是高興的樣子，所以她們兩個就自然而然把葉懷詩歸結到了這類人中去。

  「夫人這麼美，應當也是寬宏大量的吧，雅霜今日有事沒來，想來夫人也是不會介意。」

  想起上一任夫人去世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們來請安她已經是嚇得不能言語甚至神經不正常了，怎麼還聽得她說的話，她就算是胡言亂語也沒事。

  今日她們兩個也是這麼想的，自顧自地吃起茶點，面前茶水也是隨意地喝著。

  素月是先看不下去了：

  「你們可知面前的是丞相府的正頭娘子？豈容你們這麼作踐？而且今日她剛得了老夫人的稱讚，你們不怕妙雙姑姑怪罪嗎？」

  「你個丫鬟在我這裡插什麼嘴？是今日老夫人打你嘴打得不夠疼還是你那親人的命你不想要了？竟然敢跟我叫板。」

  素月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卻注意到身旁葉懷詩的動作。

  剛剛那麼久她就像是發呆一樣絲毫沒有反應，卻聽了罵素月的聲音眼神聚焦在雅霜身上。

  她輕輕地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

  雖然按年齡來說葉懷詩是最小的，卻讓面前的人莫名渾身發冷。

  「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面前嬌軟的懷詩這一刻看著還是和善。

  「夫人……您不至於一句玩笑話都開不了吧，素月她就是一個丫鬟，沒事打打罵罵也是應該的。」

  直到這一刻，雅霜還在和林茹說笑：

  「是啊，夫人，她一個丫鬟值得您動這麼大氣？要我是你我不如想想這些最後的日子怎麼活呢。」

  她這麼一說，林茹也繃不住笑了。

  在面上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你說你辱罵丫鬟是應該的，那你可知當家主母打罵賤妾更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