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面目

  只是開始炒菜了，廚房裡油煙大，楊柳岸就讓她到客廳去等開飯。

  辜安便過去陪兩個小女孩玩了會兒過家家。

  六點半，三葷兩素一湯都做好了，楊柳岸先拿保溫罩子蓋住菜，對辜安不好意思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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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催一下鄧勇，說好早點回來的，怎麼還沒到。」

  「不急，我們還不餓呢！」

  辜安下午已經和兩個女孩一起吃了點心水果，顯然，她們也習慣了等爸爸回來了再一起吃晚飯。

  七點一刻，門終於開了，穿著一身黑色正裝、戴黑框眼鏡的鄧勇回到了家。

  看到辜安，他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對上前替他接過公文包、厚外套的楊柳岸說道，「開飯吧。」

  辜安穿來之前還沒見過楊柳岸的老公，聽說他現在已經是副科長級別，長年在官場浸淫，怪不得舉手投足都帶著濃厚的領導氣息。

  吃飯時，少不了寒暄幾句，只是辜安有點怵眼前這個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因為跟他對話時，總覺得自己像是在被政審，搞得她緊張兮兮的。

  得知她離婚了，鄧勇沒說什麼，只是很明顯地皺了皺眉，然後抬了抬右手。

  下首的楊柳岸立刻收到訊號，放下碗筷，起身替他盛了一碗湯。

  這下輪到辜安微皺眉頭了。

  一頓飯下來，好幾次她都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鄧勇把楊柳岸當作了一個用得順手的保姆，甚至有時都不用他說什麼，一個眼神或者動作，對方就能準確地滿足他的需求。

  晚餐後，辜安本來還想著娃爸帶孩子，她能單獨跟閨蜜聊會兒天。

  沒想到鄧勇指著坐在沙發上、剛被楊柳岸一人塞了一杯牛奶的女兒們，發話道，「柳岸，早點讓她們睡覺，明天還要上幼兒園。」

  辜安心領神會，立刻起身告辭。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也先走了哈！」

  楊柳岸有點抱歉地看著她，「今天一直在忙，都沒空跟你多說幾句，你要不就住在家裡吧？我去把客房收拾出來……」

  「不用啦！」辜安笑了笑，「我已經定好酒店了，明天我再找你玩，反正接下來幾天我也沒別的什麼事。謝謝你們的款待，我就告辭啦！」

  「那，鄧勇，」楊柳岸的目光中帶著些期冀，「你能不能……開車送一下辜辜？」

  鄧勇一怔，好像沒料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轉頭對辜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我的車在車庫充電，你也知道，天氣冷，掉電特別快！要不，我們幫你叫個車？」

  辜安立刻婉拒，「不用麻煩啦，我打車，很近的，很快就到啦！」

  楊柳岸只好叫兩個小孩跟她告別，又把辜安送到了門口。

  「路上小心哦，到酒店了告訴我一聲。」

  「好，沒問題！拜拜，明天見～」

  辜安拖著行李箱走出大樓，往小區門口走去，準備打車，突然想起來箱子裡還裝著從歐洲給楊柳岸帶的項鍊和耳環，忘記給她了。

  東西裝在一個漂亮的禮盒裡，挺占地方，本來想私下送來著，免得兩個小朋友搶著玩。

  猶豫了一下，辜安決定原路返回，先把禮物送給楊柳岸，這樣明天就只用背一個小挎包了。

  再次來到他們的公寓大門，辜安剛想按門鈴，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又聽到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辜安心頭一緊，慌忙拍響了房門，「柳柳，你們怎麼了？柳柳！開門！我在外面！」

  房內的孩童哭聲還在繼續，但卻沒有別的回答。

  辜安急了，再次拍著門喊，「柳柳，你沒事吧？別嚇我啊，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啊！」

  就這樣又拍又喊了兩分鐘，隔壁的鄰居都開了門探出頭看熱鬧了，大門終於被人打開了一條縫。

  楊柳岸似乎剛剛擦掉眼淚，眼眶還紅著，額角似乎也有點紅腫，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辜辜，你怎麼回來了？」

  她看了看鄰居，抱歉地再笑了笑，對方識相地縮回頭關了門。

  「我把要送你的禮物落下了，剛剛怎麼了？我聽到孩子哭了。」

  辜安把禮盒遞過去，想順勢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被楊柳岸擋在了門外，眼神躲閃，「我沒事，剛剛孩子不聽話，在教育呢……」

  很明顯，她在說謊。

  辜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柳柳，你要是有什麼事，隨時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呀！」

  突然，大門被人從裡面推開。

  鄧勇陰沉著臉掃視了一圈外面，視線落在辜安的臉上，語氣嘲諷，「幫她什麼？像你一樣高舉偽女權大旗，動不動就分家離婚嗎？」

  辜安的怒火噌地上了頭，叉著腰懟回去，「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怕不是做了虧心事，害怕被揭穿真面目吧？！」

  她又急切地看著楊柳岸，「柳柳，他是不是欺負你了？別怕，告訴我，我幫你出頭！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他也不知道哄一下，還把你當傭人一樣呼來喚去，對你這麼不好，我早看不下去了！」

  鄧勇的臉再次黑了兩度，虛起眼睛，看向楊柳岸，聲音寒涼，「我對你不好？你也要跟我離婚？你敢？！」

  楊柳岸面露難色，拉扯著他的袖子，小聲說，「你別說了……」

  又扭頭對辜安懇求道，「辜辜，你先回去好嗎？都是誤會，我們真沒事，等你到了，我給你打電話解釋，算我求你了，行嗎？」

  鄧勇氣順了點，挑釁地看向辜安。

  辜安肺都要氣炸了，可人家都這麼說了，她這個外人實在是沒有留下來再被打臉的必要。

  她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對楊柳岸一字一句道，「柳柳，你知道的，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那邊，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可以來幫你。」

  楊柳岸的眼中泛出了淚花，拼命忍了下去，「嗯，我知道，你先走吧！」

  辜安眼睜睜看著大門在她面前關上，沒一會兒，裡面的哭鬧聲也停了下來。

  憋了一肚子氣坐上計程車，她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電話。

  「張律師，我想諮詢一下家暴和離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