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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接受

2024-07-01 23:19:06 作者: 關山客

  直到遇到你。

  

  是你帶著我一點點鋪被子、洗碗、燒面、做包子……這些東西,生活中隨處可見的東西,我竟然慢慢地落地了,現在的我好像重新長出了與這個世界連結得起來的根,我想和你一起,一起去看這世上美好的一切,一起去面對不美好的一切。

  對不起,春曉,這些事我從來沒有與你說過,我以為早就過去了,不成想它依然還在那裡等著我,我很想對自己說,放過自己也放過你,可是我終究是一個自私的人,捨不得這個有你的世界,捨不得你,原諒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不想放棄你。

  春曉,我好想你,真的希望我還能有機會回到江城,可以抱著你。

  那樣的我,該有多幸福呀。

  林春曉是清晨醒的,昨晚的表白她克服了很多的心理阻力。

  既害怕陶然的回覆,又期待陶然的回覆,於是最後強迫自己去找了一本書,看睡著的。

  然而拿起手機,她就驚呆了。

  滿屏的字。

  一邊讀,一邊不知不覺淚流滿面,愁緒滿腸,心酸心疼。

  她從來沒有想到,陶然有過這樣的往事。

  一時之間心疼起這樣的陶然,心裡只是滿腔酸澀地喜愛,恨不得此刻他就可以在自己的身邊,這樣的他多麼需要有人可以在他身邊,哪怕一個抱,一個安慰。

  林春曉抖著手,撥通了陶然的電話。

  那頭的電話是秒接。

  沙啞的聲音從手機的那頭,一個遙遠的城市,順著信號跨越萬水千山,來到了這一頭。

  「陶然,我看到了,我在這裡,我一直都會在這裡等你回家的。」她說。

  她的嗓音中不知不覺帶著顫音,又帶了一絲哽咽。

  陶然一晚上沒睡著,閉上眼就是那一團兵荒馬亂,一會兒是那一群穿著防護服沖向病床的醫務人員,一會兒是那一群沖向中了刀的奶奶的人群。

  他的手一直放在手機上,此刻心裡卻異常的平靜,仿佛是流浪的心終於有了一個去處。

  「陶然,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緊張的呼吸仿佛順著信號從遙遠的江城,吹到了陶然的耳邊,帶著春曉身上的氣味。

  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一顆眼淚帶著笑意落進了冰冷的被窩裡,陶然咧著嘴說道,「我願意。」

  蔡佳麗還是一如既往地來上班,也是一如既往地同林春曉打招呼。

  林春曉做不出什麼都不理的樣子,哪怕心裡也在介意,也學著蔡佳麗的樣子同她招呼。

  或許她那樣的才是職場,不管大家心裡頭想著的是什麼,然而面上該如何還是如何。

  所以除了蔡佳麗和林春曉,其餘員工竟完全不知道她們之間的爭吵。

  幾個員工嬉嘻哈哈地在算著自己可以拿到多少錢。

  大家都很開心。

  甚至偶爾,林春曉也能跟著開幾句玩笑。

  林春曉也跟著偶爾幾句玩笑,但如果不是必要,她會選擇不再接蔡佳麗的話頭,如果有必要的時候也就是『嗯』一聲,或說一個『對』字。

  林春曉有時候可以感覺到蔡佳麗在看自己,但是她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不想理論,也不想理她。

  但心裡,卻很平靜,並沒有太多憤憤不平的焦慮和憤怒。

  介意已經埋下了,誰也回不到過去。

  中午的時候林春曉利用休息時間,出去打了一個電話給繆明霞,約著見一面。

  繆明霞孩子在家網課,現在疫情外面堂食也有一定風險,於是兩人還是約在繆明霞家見面。

  上一次上門,急色沖沖地跟著繆明霞空手就去了。

  這一次林春曉出了小區買了一些水果。

  小區門口還是有人值崗,但並不是上回那個女人,換了一個很瘦的年輕姑娘,林春曉只是看了一眼就過去了。

  晚上下了班,林春曉回家拿了水果來到了繆明霞家裡。

  繆明霞也沒客氣,接過水果拿去洗了就端出來,說道,「我家裡這幾天還真沒有什麼東西招待,還好你拿了點水果過來,我也就借你的花獻你的佛了。」

  林春曉笑笑,「明霞姐你客氣了。」

  「你先坐吧,我去給兒子講一道題就出來,幾分鐘就好。」

  林春曉來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有比樓層矮的,也有比這個樓層要高很多的,燈光交相輝映,夜空中不見星星。

  那一刻,林春曉想起了曾經和陶然在順城看到的星星,一時之間思緒有些飄遠。

  忽然,後面傳來聲音,「我好了,你在看什麼呢?這裡看和你在家看到的不是差不多的?」

  林春曉回過頭來,只見繆明霞走過來。

  「想到陶然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邊現在怎麼樣。」

  繆明霞挑眉,說道,「喲?忽然之間轉性了,以前感覺和你說一說,就要臉紅的,怎麼忽然這麼,嗯,大方起來。」

  林春曉果然馬上就紅了臉。

  她瞄了一眼繆明霞。

  繆明霞也瞄了一眼她,再度挑眉,頗有點挑逗的意味。

  林春曉心一橫,說道,「我決定接受他了,最近在訓練自己,皮要厚一點,上一次你的那些話,給了我很深的啟發,我不可能永遠停在過去,而我,確實是,也是很饞他的,所以,所以,所以……。」

  承認這件事,林春曉說得磕磕巴巴的,腦子有些暈,感覺自己說的並不是很準確,比如什麼叫饞啊,這個字一說出來林春曉就知道壞菜了,她明明不是這種意思的。

  所以了好幾次,也沒有所以出來,滿臉通紅,然而還是強迫自己抬頭不再躲避。

  繆明霞輕輕一笑,對著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拉著林春曉坐了下來。

  「春曉,你真的是讓我夸目相看,你知道嗎,我一直好為人師,記憶我有同好多人說過很多類似的話,但是真的如同你這樣聽進去並且去做的人,寥寥無幾,我也沒有覺得我說話就一定是正確的想法,但你知道人和人之間,當我發現我和別人溝通的時候,別人是真的有在聽,並且有獲得的時候,這種反饋,讓我感到非常內外夾愉悅的,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謝謝你,我很久沒有這樣有成就感過了。」繆明霞真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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