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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轉機

2024-05-02 10:17:15 作者: 江影月

  李建軍的車帶著我母女倆一路飛奔到醫院,我的心好像是壓著千斤巨石一般,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母親拉著我的手,低聲安慰著我:「不要太緊張,曉波這麼年輕,底子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我搖頭,心裡的內疚感又添了幾分:「我剛離婚時,被吳強父親帶人來圍毆,是曉波救了我,但就是那次,他受了重傷,因為肺出血,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後來咳血的毛病也不時會犯。」

  一向講究禮儀的母親聽完,也忍不住罵了一聲:「吳強這畜生,害人不淺,吳老頭子雖說是冤死,不過也算是多行不義的報應了。」

  我在ICU里見到了曉波,他躺在那裡,臉色霜白,身邊又是圍著一堆儀器,不時還會發出警報聲。

  雖然不是ICU的探病時間,不過李建軍叫來了院長,我們還是被特許來到曉波的床前。

  曉波雙目微閉,眉頭深蹙,嘴唇緊緊地抿著,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開口還沒有說出話來,淚水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流,只是啞著聲音叫了一聲:「曉波……」就再說不出話來了。

  曉波並沒有睡著,聽到聲音後,馬上睜開眼睛,看到是我,一臉的驚喜,「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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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他眼角餘光又看到母親也在,雙手用力撐著床沿,就要掙扎著坐起來,腳上的腳鐐馬上叮噹地亂響。

  蒼白的臉上,馬上又多了幾分難為情:「阿姨,讓你見笑,請你相信……」話沒有說完,喘息的咳嗽驟然而來,他用正在打針的手摸向床頭櫃,摸了幾張紙巾,嘴色溢出都是鮮紅的痰液。

  我大驚失色,母親看著曉波的腳鐐,轉頭就對李建軍說:「孩子都病成這樣了,還能起床嗎?」

  李建軍目光嚴厲地看著院長,那位還穿著便裝,匆匆從家裡趕回來的院長,腦門上出現了黃豆大的汗珠。

  「這是檢察院安排要求的,我們只負責治病救人。」院長戰戰兢兢地說。

  「他不過是一個研究員,還生著重病,把腳鐐解開了,出了事,我負責。」李建軍斬釘截鐵地說。

  院長不敢多言,馬上出門去找檢察院看守的同志,鑰匙是在他們手中的。

  我看著曉波,心中就像刀割一樣的難過:「都怪我,是我連累你了,你現在怎麼樣了?」

  曉波對著我跟媽媽故作輕鬆的一笑,「我沒事,就是這裡溫度有點低……,到了這裡就著涼了,咳嗽得厲害……」

  他邊咳邊說,讓我的心就像刀絞的痛,連忙止住了他的話:「好了,別說了,你說話辛苦,這位是北省的省長李建軍李伯伯,關於你的事,他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曉波馬上面露喜色,雖然人起不來,嘴上還是很恭敬地說:「李省長好,關於泰珊藥酒那篇文章,我保證是做過藥物的成份分析,而且也確實在臨床上,發生了間接引起死亡的案例,文中絕對沒有一句虛言,也不會有一句誇大其辭的。」

  李建軍聽了,臉上多幾分讚許,不過言語音還是淡淡的:「這文章,你收過別人的好處嗎?要知道,泰珊藥酒也算是國內知名企業,卻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尖銳的把問題提出來。」

  曉波深吸了幾口氣,抑制住咳嗽,才啞著聲音,緩緩地說:「我發誓,我沒有收到過別人任何的好處,寫這篇文章,完全就是因為看到臨床病例,因為喝了藥酒,停服降壓藥,最後引起二次腦出血,搶救無效死亡後,作為一個醫者的責任,才寫的文章,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悲劇重演。」

  李建軍聽了,點頭說:「好,確實是一個有擔當的年輕人,看來我家侄女眼光不錯。」

  這時,檢察院的人來了,李建軍看到來人,馬上黑了臉:「老陳,你這檢察長越來越武斷了,關於曲曉波同志的文章,你們做過調查嗎?得到過相關部門的確認沒有,就這樣一聲不響地跨省拘捕,是誰給你的權利?」

  陳檢察長此時臉色煞白,並不比病中曉波紅潤多少,只是低聲心虛的說:「這是漢河郭市長的決定,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明天上午,關於你們這次跨省拘捕科研人員的事,我們召開專門的會議討論研究,最好你們能給出確鑿的證據,否則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李建軍的話越說越重,陳檢察長站在那裡,雙腳都在發抖了,就他這樣的表現,如果明天他們能拿出反駁曉波文章證據來,我覺得那才是怪事。

  陳檢察長只是低著頭,喃喃地說:「好,我一定通知郭市長他們一起過來的,泰珊酒業一直是郭市長主抓的,情況還是他比較了解。」

  果然是久經官場的人,責任倒是挺能推卸的,不過李建軍也不跟他計較這個,只是命令說:「吳曉波同志現在病重,不用上腳鐐了,你幫他打開吧,如果因此出了問題,我李建軍來負責。」

  這時陳檢察長還敢說什麼,摸出鑰匙,揪開曉波腳上的被子,就把腳鐐拿掉。

  因為腳鐐的摩擦,他腳踝處皮膚已經有了破損,上面的兩圈紅色血跡,讓人看著格外的刺眼。

  我伸手輕撫著他的傷口,痛心地問:「是不是很疼?」

  曉波輕輕地搖頭,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這時院長開口:「林小姐,不要用手去碰他的傷口,可能會加重感染,讓我們護士重新消毒後,給他包紮吧,這是皮外傷,跟他肺部的問題來說,已經是很輕了。」

  我回頭看曉波,他點頭,表於同意院長的說法,他剛才一直是強打著精神來應對我們,此時臉上憔悴的倦容,已經再也無法掩飾了。

  李建軍帶著陳檢察長和院長走了,在他的盛情邀請下,母親也跟著出去吃飯兩個同學藉此機會敘舊。

  看著護士上藥,曉波一直咬著下唇,兩鬢間都被汗水所濕透了,我拿手帕怎麼也擦不干。

  護士手下的動作不停,帶著幾分抱歉地說:「對不起,這消毒的藥水有點刺激,曲先生要忍一下才行。」

  曉波低聲嗯了一聲,反手緊緊拉著我的手,他的手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護士是個多話的人,又繼續在說:「這傷口沒有什麼大礙,養兩天就好,只是這樣總咯血,再止不住,就真的很麻煩了。」

  護士說這話時緊皺著眉頭,神情跟剛才院長那憂心忡忡的樣子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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