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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悲痛

2024-05-02 10:17:01 作者: 江影月

  齊雅棲被火速送往醫院裡,急診大廳里十多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那裡等著,齊錦珠站在最前面,她的旁邊還站著齊錦聘夫妻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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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小心地把齊雅棲的擔架從救護車上抬下來,李玉明馬上又哭了:「我的女兒了,怎麼成這樣了……」

  如果齊雅棲失蹤時,她只是默默地傷心流淚,現在看到女兒的慘狀,她直接就抱著車床號啕大哭起來。

  齊錦聘還算冷靜,上前拉開妻子,安慰說:「先讓醫生給女兒做檢查,你別太焦急。」

  不過他說完自己也在暗自地嘆息,在回來的路上,曉波已經用電話跟齊錦珠聯繫過,簡單地說了她可能是腰椎骨骨折,所以一眾骨科專家,早已經守候在這裡了。

  最後的診斷結果跟曲曉波估計得差不多,齊雅棲從山崖上摔下來時,造成了兩節腰椎骨骨折,而且傷及骨髓,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以後再想站起來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她的右腳也受傷得很嚴重,傷口已經發生感染,如果按骨科主任的意思是最好直接作截肢,免得感染擴大,最後還會危及生命。

  這話一說出口,馬上遭到了李玉明的強烈反對:「不行,不能砍了我女兒的腳,不能,她還這麼年輕,沒了腳可怎麼辦。」

  齊錦聘這時也是為難,他站在窗前,摸出一包香菸來,一支接著一支地抽。

  齊錦珠看著不忍,上前把他手中的煙搶過來,直接掐滅了,狠狠地說:「小棲已經這樣了,如果你也想不要命,齊家以後還能指望誰!」

  齊錦聘長嘆一聲:「我就一個女兒,現在成了這樣,我還有什麼奔頭,我本來也不指望她有多大的出息,她可以不優秀,但我只是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就好,這要求,過份嗎!」

  齊錦珠伸手拍拍哥哥的肩膀,柔聲說:「我能理解,四年前,曉波出事時,我也是覺得天都要蹋了,不過我們還是要咬牙往前走,要知道,你不僅是小棲的父親,還是齊天的總裁,爸年紀大了,齊天現在還是需要你來支撐住。」

  齊錦聘神色漠然,站在窗前沒有再說話。

  李玉明的情緒過於激動,已經暈了過去,被送到另外的病房休息,大家已經為齊雅棲的事情忙得人仰馬翻,所以也沒人有空管我。

  看著齊曉波和一眾在會議室里討論齊雅棲的病情,我乾脆也跟著進去,在角落上坐下,曉波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後,沒有說話,又繼續翻閱手中的病案。

  我很少看到曉波工作時的樣子,他雙目低垂,那專注的神情,我突然間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曉波在眾人都到齊後,率先提出自己的意見:「感染雖然很嚴重,不過我還是保留先對傷口切開做清創縫合,截肢的話,對小棲的影響太大了,不到最危險的時刻,我不建議採取這樣的手術方案。」

  骨科主任聽了,馬上反駁說:「對於齊小姐來說,截不截肢又有什麼區別,她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希望了,留著這壞腳,如果感染不能控制好,一旦發展下去,可能就會危及生命,得不償失。」

  他說得應該是實情,不過眾人心頭忍不住又是一酸,特別跟我一樣旁聽的齊錦聘,拿出手帕在不停地擦眼睛。

  曉波不慌不忙地又接著說:「不錯,小棲的骨髓有損失,可能會引起終身癱瘓,只是這世事都沒有絕對的,神經的損傷,也可以通過物理治療來逐漸恢復,我在星國讀書時,就見過成功的病歷,病人五年不間斷的物理治療刺激,最終恢復了神經傳導功能,可以重新站起來了。」

  齊錦聘聽到這裡,頓時興奮起來:「曉波,你說小棲還有機會站起來?是真的嗎?」

  我們能理解一位愛女心切父親的感情,不過頓時也增添了曉波不少的壓力,他輕輕地點點頭:「是,確實有成功的病例,不過失敗的病例也很多,只能說,我們用百分百分的努力去實現百分之一成功的機會。」

  齊錦聘聽了,臉上的憂傷緩和了不少,不過骨科主任卻不肯就此認輸,又冷冷地說:「如果是這樣,齊小姐的治療,我不再參與了,我可不想像人民醫院的陳主任那樣,做這些冒險的手術,反而受牽連。」

  夏穎母親手術中發生的意外,在行業內引起了不少的震動,雖然齊家有能力去平息,不過總是成了大家一個反面的教材。

  曉波聽了,臉色果然變得有些蒼白,那是他心中的傷口,一旦被觸及,就會生痛。

  齊錦珠臉上的神色也是憂傷的,但還算鎮定,緩緩地說:「那台手術純屬一個意外,不是手術方案有問題,只是病人的體質原因,任何一台手術,也不可能事先預料到病人會突然出現麻藥過敏引起喉頭水腫,而且當時處理的措施很得當,這是省醫療事故小組給出的評價,完全跟醫生的責任無關。」

  那骨科主任終於無話可說,齊雅棲的治療方案也按照曲曉波的意見確定下來。

  她的手術很成功,第二天就完全清醒過來了,因為使用了止痛藥,她已經不覺得身上有什麼痛楚,只是真如之前曉波所說,只能癱在床上,連自己獨立坐起來也不行。

  昔日愛笑活潑的女孩,變得無比的沉默,而且曉波每天給她安排的物理治療,聽說也是非常地痛苦,每次李玉明看到,回來又忍不住要哭上一場。

  吳強因為綁架勒索,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他父親聽到宣判後,當場就暈了過去,後來被送到醫院,確認是中風,我沒有辦法,只能通知張綺過來。

  張綺也不能長期留在穗城,乾脆就把他接回鄉下,和吳強外婆一起照顧。

  老人離開時,說想見我,我也去了,他躺在那裡,已經沒了昔日的神采,萎靡不振,他帶著歉意地說:「文萱,說到底是我們吳家對不起你,吳強他做得不對,別記恨他。」

  事到如今,我不忍不給這暮年的老人雪上加霜,雖然他曾經也傷害過我,想到我的孩子,我悲憤難平,只是再追究又有什麼作用,一切都已經過去,他們已經得到報應了。

  最後我只是輕輕地點頭答應後,就退回了病房。

  我還在齊天上班,偶爾還會跟李玉明因為工作的關係碰面,她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仇恨,不止一次在背後說過,小棲變成這樣,我就是間接的造成的,如果我不離開吳強,小棲也不可能再撲上去,對於她的想法,我是無法理解,看在曉波的面上,也不想去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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