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舌戰

  聽到齊雅棲的聲音，我覺得更加頭痛了，站在門外，猶豫著要不要先回去，再挑進時間過來匯報時，門突然開了，齊雅棲嬌俏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她也是覺得很意外，不悅地說：「這是我爸的辦公室，你來這幹嘛？」

  既然已經見面，我也不會畏懼這個不識柴米貴的公主，非常鎮定地說：「我是來找齊總裁匯報工作的。」

  「你算什麼回事，你有事，找你的直接領導就行，你的事，用不著我爸來處理！」

  齊雅棲年紀不大，但打起官腔來倒也是有板有眼的，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事我必須要直接跟齊總說，還麻煩你通報你一下，我是財務科的林文萱。」

  齊雅棲瞪了我一眼，毫不留情地說：「我爸正忙著，沒空見你這樣的小人物，齊天總部就有員工兩萬多人，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有事沒事就直接跑到總裁辦公室來，他一天都不用忙……」

  

  她正說得起勁，只是裡面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小棲，別鬧，是財務科小林來找我？讀書時就獲得過CMA財務金獎，現在正在公司里推行財務電算化管理的林文萱？」

  「是我！」我馬上高聲回應裡面的人，沒有想到齊總裁真的是名不虛傳，雖然很少見到他本人，卻對我的情況都了解得這樣清楚。

  「讓小林進來！」齊錦聘金口一開，齊雅棲自然沒有理由再刁難我。

  她帶著我走進寬敞豪華的辦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一面巨大的玻璃窗，前面是一個長長的飄台，飄台上擺放著幾盆萬年青之類的綠色盆栽，陽光透過淡藍色的半透明窗紗射進來，地上落下斑駁的光影。

  齊錦聘坐在2米長的棕色實木辦公桌後面，旁邊是一個整整一面牆的書櫃，似乎在彰顯著主人的博學。

  辦公室在右面是會客區，白色寬大的環型組合沙發，雅致的大理石茶几，都恰到好處地展現了主人尊貴優雅。

  齊錦聘已經離開辦公的位置，抬手邀我到沙發上坐下，他的熱情，讓我變得有些拘束。木訥著移動步子走到了沙發前。

  我的屁股剛坐下來，齊雅棲也馬上坐到了父親的身邊，不過她看我的眼神還是充滿著敵意。

  我的心有點猶豫，當著她的面，在她的父親面前去揭發她男朋友吳強的短處，怎麼說也不算是一個明智之舉，只是現在，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把手中的材料放到齊錦聘的面前，我開始小心翼翼地說：「我今天來，是希望齊總重新審核一張銷售的憑證，亞灣的單子，合同上寫的代理人是黃子恆，只是後面銷售單卻掛在了吳強的名下，我覺得這裡並不正常，所以特地來跟您反應情況。」

  齊雅棲聽著我的話，本來就不友善的臉色現在更是黑得如鍋底一般，不待齊總說話，馬上插口說：「亞灣的單子轉給吳強，是雙方業務員都同意的，而且是我媽媽親自審批的，這會有什麼問題。」

  「據我所知，黃子恆同意把這單子轉出來，並不能算是自願的，而是因為其它原因被迫的。」對於齊雅棲的話，我馬上不留情地頂回去。

  「不是業務員自願的，那是什麼原因，讓業務員把單子轉走，一百多萬的單子，不算是小數目，應該沒有業務員願意隨便放棄的。」齊錦聘翻閱了那幾頁紙的材料，緩緩地說。

  他果然是老江湖，馬上就抓住了要害追問。

  關於我跟吳強之間的恩怨我覺得沒有必要在齊總面前詳細說，所以只是避重就輕地回應說：「聽說是李總許諾了以後不再為難公司里的職員，所以他就放棄這個單子。」

  齊錦聘馬上皺起眉頭：「把公司的人事，跟公司的業務混在一起？這事太也荒唐了吧。」

  「是的，所以我才覺得需要專門向你來匯報。」我心裡已經有了幾分底氣，說話越來越淡定了。

  齊錦聘扭頭對齊雅棲說：「你出去把你媽，還有黃子恆，吳強都叫來，這事我要好好問清楚。」

  齊雅棲不情願，低聲說：「爸，這事你就不要聽林文萱在這裡胡言亂語了，我們都處理好了，現在她就是妒忌吳強，她是吳強的前妻，婚內出軌背叛了丈夫，連野種的孩子都生下來了，才被迫離婚，所以在公司里，就處處針對吳強，就是見不得吳強的業績好。」

  齊錦聘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嚴厲：「你讓你去把三人找來，我再說一次，工作上的事情，不能帶著個人的感情，我現在需要弄清楚亞灣這單子是怎麼回事，其它的我沒有興趣知道。」

  看到父親發火了，齊雅棲頓時也害怕了，馬上起來出去喊人。

  看著齊雅棲離開的時候，齊錦聘點起一支煙，煙霧在他的指尖環繞，緩聲說道：「銷售送貨單上的業務員，跟簽合同的業務不是同一人這件事，你是怎麼發現的，審核合同是銷售的事，你作為財務是專門去查的吧？」

  齊錦聘的言外之音是很明顯的，他還是相信了女兒的話，認為我是特別地在針對吳強在這裡挑刺。

  但我是身正不怕影斜，依舊是非常鎮定地說：「亞灣的單子，原來是粵海的，當初莫凌雪還為此跑來齊海鬧過，當時她就說了，是黃子恆把她的單子拿走了，所以我對這事有印象。」

  我的回答合情合理，齊錦聘也點頭說：「你是個細心的人，那你覺得公司里這種挪用業務員業績的事情，還會不會有其它的？」

  我思索了片刻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說：「我覺得還有，據我所知，早期也是黃子恆在跟進的，不過是到了最後簽合同的關鍵時刻，被迫換了人，才導致他去年的業績落到第三，而不是第一。」

  「越城的案子，最後也是吳強簽下的合同，對嗎？」齊錦聘嚴肅地問。

  我點頭說：「是的，那天黃子恆被調開，讓吳強去簽合同。」

  「你真的是吳強的前妻？」齊錦聘突然轉了話題。

  我摸不著頭腦，只能如實說：「是的，我是，但我沒有出軌，那事實是有誤會的。」

  「家長理短的事我是不想管，不過我現在真有一種感覺，你好像真的是處處在針對吳強，對於他的單子，都格外的關心。」

  齊錦聘的話說得很平靜，好像並沒有帶一點感情，沒有想到他給我挖了這麼大一個坑，讓我不明不白地就往裡跳。

  他在套我的話，同時也證實了我跟吳強不和的事實，這事的解釋，我覺得真有點頭痛。

  正在我思考著如何再開口時，齊雅棲和李玉明重新推門走進來，後面跟著的是吳強跟黃子恆。

  看來今天真的是免不了一場大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