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壞消息
2024-05-02 10:17:34
作者: 雨過晴天
療養傷病的日子總是閒適且無聊的,回到濟南這已過去半個月了,我現在基本可以拄著拐杖料理日常生活了,蘇清也就恢復了正常的上班工作,只是會每天中午叫她的女秘書小麗按時給我送飯。
我和蘇清之間的相處也變得越來越自然了,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這種日子剛開始還是很快樂享受的,但長時間我一個待在家,久了也抵不住無聊的席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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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無所事事的日子裡,我又讀起了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這是我第二次讀這本書,我最喜歡的就是其中渡邊對綠子表白的那段話。
書中是這樣寫的:
「最最喜歡你,綠子。」
「什麼程度?」
「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
「春天的熊?」綠子再次仰起頭,「什麼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
它這麼對你說著:『你好小姐,和我一塊打滾玩好麼?』
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
「你說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這麼喜歡你。」
如今身處戀愛中的我,每每看到這段話,腦海里首先浮現出的就是蘇清的模樣,一想到一貫冷漠的她會說一些肉麻的話,我內心就湧起一股強烈的期待……
明媚的陽光灑在窗前臥室的書桌上,窗外梧桐樹的葉子血色充盈綠的發亮,清風吹拂著我的臉頰,我預感到這將會是一個清新舒暢的夏天。
有事做的時候,時間總在不知不覺中就溜走了,一放下書,再看時間已然是中午11點半了,不到一會小麗這姑娘又該來了。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我拄著拐杖笑著去開門。
門開,一個和蘇清模樣有5分相像身著一身咖啡色職業套裝,身材姣好風韻猶存的女人正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余曼,臉上表現出稍微的訝異後,我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想過她會來,但跟我預估的時間比起來有些晚。
我沉默著,神色淡然的將她讓進了客廳。
「你的傷好些了嗎?」坐在客廳的歐式黑皮沙發上,余曼以一種固有的領導口氣對我問道。
「好得很快。謝謝您關心。」
「你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嗎?」一句客套的話只是為了引入話題,余曼對我顯然沒有什麼耐心。
「當然知道。」我盯著她說,「不過……恐怕要讓您白跑一趟了。」
「現在你覺得這樣的生活還可以。但不見得以後會怎樣,階級差距造就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我勸你還是早日退出這場遊戲比較好。不然,到了最後,你會無法收場的。」余曼端坐著,並不強硬的說。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不一樣的。我堅信我的選擇,同時,我也有理由讓它變得更好。」我同樣微笑著回道。
「年輕人。對生活不要過於理想化,你想當然的很多東西往往經不起一次現實的抨擊。」
「不論如何……我都想試試。」看著余曼,沉思了一會,我試探性的繼續說:「相信年輕時您也有過對愛情瘋狂的時候吧……我相信您也懂那種感覺,也應該明白現在你站在你的角度和我站在當年你的角度這種對立的關係。如果這個世界上的年輕人都按照規矩與經驗行事,我不敢想像,這會有多麼無趣。」
我的話說完,余曼並沒有馬上反駁我,在盯著我看了一會後,她不由站起身子走到窗前,看著院子中央沐浴在陽光下的梧桐樹,背對著我說:「我不否認,在某些點上你是足夠優秀的。我也有理由相信,給你足夠的時間,你肯定能成長起來。但抱歉……我不會給你時間,為了我的利益,我只能自私的摧毀你現在的生活。」
「你難道就一點不顧及蘇清的感受嗎?」皺著眉頭,我語氣不善的質問道。
「她是我的女兒,理應為我排憂解難。更何況,我這樣做是為了她為了這個家,她有什麼可怨恨的!怪就怪在我從小給她的尺度標準太大了,才導致她如今的無法無天!」余曼轉過身子,厲聲說道。面色早已不復剛才的平靜。
「你太自私了!」
「我還輪不到你評價。」余曼瞥了我一眼,冷聲說著,「今天我來這裡,其實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你最近和家裡有聯繫嗎?」
「發生了什麼?」一聽家裡兩個字,我的心瞬間就被揪了起來。
「看來你果真什麼都不知道。」余曼搖搖頭一副對事情了如指掌的樣子,「實話給你說吧,你父親失業了。現在你家裡沒有了經濟來源。」
轟的一聲,這則消息不亞於一場地震,我腦子直接就懵了。
「你怎麼知道的?你調查我?」反應過來後,我面色發白的質問道。
「我要想知道一些消息,很簡單。我想你現在迫切需要明白的首先是經濟來源怎麼辦?你父親的腿到現在還沒好,而你又變成這個樣子,作為一個男人,這個時候你要做的應該是承擔起家庭的重任。」
余曼的話令我沉默了……她說的沒有錯。此時我最應該做的就是不動聲色的把家裡的經濟來源補上,我不能打電話質問父親失業的事。同為男人,我理解他基於男人的自尊不想把這事告訴我,同時,也是不想把更多壓力施加給我。
但越是這樣我越感到難受,越發覺得自己沒用。這是一種很無力的感覺,也是一種很致命的感覺。
我清楚我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經濟來源,身上剩下的錢只能夠維持我自己的生活。
此刻,我已然猜到了余曼這個女人卑鄙的目的。
抬起頭盯著她,我堅定的說:「你不用給我錢,我也不會要你的錢。最後我警告你:不要仗著你是蘇清的母親,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調查我的家人。每個人都有底線,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一個人如果被逼迫到了一定地步,我想不出他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
「你會後悔的!」余曼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老房子。她已然失去了所有耐心。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實在耐不住憂愁,點燃了這半個多月以來的第一支煙,藍色煙霧瀰漫中,身子窩在沙發里的我,茫然的看著頭頂的華麗歐式吊燈,陷入了長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