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莫冉的選擇

  「到了。」莫冉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失憶酒吧，回憶的浪潮再次席捲了我。

  失憶酒吧是一個清吧，不喧鬧不浮誇，是一個談心放鬆的好地方，以前，我們經常來這。店老闆的名字我們不知道，都稱呼他為老薑。老薑是一個痴情的人，她的女友不知什麼原因離開了他，如今已是5個年頭了，而同樣這個酒吧也存在5年了。我想老薑取失憶酒吧這個名字，大概是想讓進入這座酒吧的人都能學會對感情釋然吧。

  「好久不見，老薑。」此刻的酒吧人還不多，一般晚上來的人會比較多，到了晚上，酒吧會有幾個民謠歌手輪流登台演唱，歌聲唱給懂得人，撫慰一顆顆麻木疲憊的心靈。

  老薑此刻正坐在吧檯，看到我的到來，他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他就是這種性格，對誰都一樣，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感。這種氣質不是裝出來的，是真正的歷經世事後的坦然豁達。

  「還記得我嗎？老薑。」莫冉趴在吧檯上笑著問老薑。

  「你回來了啊。」老薑看了他一眼，馬上就想起了她是誰，將近四十歲的人，記憶力絲毫不比年輕人差。

  「回來了，這次我就不走了。」莫冉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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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薑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卻是沒再說什麼。

  「老樣子，老薑。」我對著老薑說道，隨後帶著莫冉向著酒吧角落的桌椅走去。

  「怎麼樣？較之四年前感覺有什麼變化？」坐在吧椅上，將香菸放在桌上，我問道。

  「很好啊，一切都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並沒有離開過一樣。」莫冉環視一圈酒吧，看起來很是滿意。

  「我還以為你會感到陌生呢，看來你現在調整心態真的很快。說吧，你回來先找我是有什麼事？肯定是因為胡凡吧。」我開門見山的說道。

  莫冉低頭沉默了半晌，抬起頭看著我說道：「沒錯。我這次回來先找你的確是因為他。在國外這四年，我們之間雖然沒有聯繫，但我對他一直都有關注，我知道，如今他畫室辦的還算不錯，當初他的堅持如今也得到了證明。或許如今這一切都不是我們想要的，但陰差陽錯間，我們好似已經活出了自己生活的雛形。」

  莫冉說話間，我們點的酒也上來了，端起酒杯，我喝了一口酒後，凝視著莫冉問道：「你什麼意思？我問你一件事，你和蘇辰是不是相愛了？」

  莫冉並沒有馬上回答我，抿了一口酒，她看著窗外說道：「我沒想到他會和我在一個城市一個學校，我剛去到英國，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幫我解決的。他很照顧我……這四年間，幾乎只要我的事，他都特別關心。你能想像那種情景嗎……異國他鄉遇見一個自己的大學同學，這個人你還並不討厭。四年間……這個人一直都圍繞在你身邊，對你無微不至的關懷，試問，你會怎麼辦？這樣的男人又有幾個女人會拒絕。」

  點燃了一支白將煙，在灰色煙霧瀰漫中，我凝視著莫冉紅潤的眼睛，儘管我早已料到是這種結果，但內心還是為胡凡感到不值。但感情的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發生這種事情是誰也預料不到的。這一刻，我腦海里不禁冒出一句話，深情不及久伴。

  「你知道嗎？你離開這四年，胡凡過的並不像你現在看起來那麼輕鬆。只有我知道，這四年他是怎麼咬牙堅持，要付出多少心血才混到如今這個水平。像你這種物質富裕的千金大小姐是永遠不會懂一個深處社會底層的人，在這個時代想要出人頭地是有多難，那無異於脫胎換骨！你不會懂得！」

  深吸了一口香菸，在繚繞的煙霧中，我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我恨！恨我和胡凡的愛情全都輸給了膚淺的金錢！

  「我知道我對不起他。當初拆散我們的是我的母親，打擊他自尊心的也是我的母親，我知道這些對於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有多嚴重，甚至是毀滅性的打擊。但是，感情的事情本身就不是數學公式，它是感性的，也是不可控的。」說到這裡，莫冉的眼淚已經溢出了眼眶。

  「我也想過，四年後回國，我們兩人會繼續走到一起。甚至，我已經做好了和他一起攜手面對未來任何風風雨雨的準備，但這四年是我們感情的空白期，四年間，他一次沒有聯繫過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聯繫他。我身處異國他鄉，每次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時，都是一個叫蘇辰的男人幫我解決的。久而久之，我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遇到麻煩腦海里第一個浮現的人不再是他而是蘇辰……這四年間，是他陪我度過了一段段難熬的時光。」

  我看著此刻淚眼朦朧的莫冉，突然有些心痛，這一切其實誰都沒有錯，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一份感情結束，總會有痛苦的人和幸福的人，但當我們身邊的人變成這個承受痛苦的人時，自己的內心難免會有些偏向，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現在戒菸了，從你走後，他就戒了，再也沒有抽過……」沉默半晌，我看著手中的香菸說道。

  莫冉聽了我的話，抿嘴沉默盯著面前的酒杯，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件事情我不可以替你告訴胡凡。他等了你四年，不管你怎麼看，但在我看來，他等待的這四年值得你去親口告訴他原因。於情於理，這件事情都應該由你這個當事人當面說清楚，最後做不成戀人起碼還可以留給對方一個做朋友的機會。」熄滅了香菸，我直視著莫冉說道。

  莫冉凝視著我，最終說道：「好，我這兩天會跟他談的。謝謝你。不管我和胡凡結果如何，這次回來，我希望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

  「會的。我們不止會和以前一樣，還會越來越好。」

  「你走嗎？我送你回去。」站起身子，莫冉對我說道。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還想再坐會。」

  謝絕了莫冉的好意，我就這樣坐在吧椅上，看著莫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里。端起桌上的酒杯，我一口喝乾了杯里的酒。燈光下，我將玻璃酒杯拿在手裡細細打量著，看著酒杯上反射的昏黃色燈光，此刻，我突然對接下來撲朔迷離的生活有些恐懼……

  在又吸了三支白將煙後，我看了看時間，已是晚上7點鐘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感到一絲飢餓。此時酒吧的人已經開始變多了，再過半小時，歌手就要開始唱歌了。

  有些索然無味的我站起身子準備離開了，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

  蘇清？她來這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