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故人歸來

  我不只一次的想過，我和蘇清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但很遺憾的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我們以前有過什麼交集。

  這通電話是蘇清打來的，說我前女友來了，這讓我不禁感到疑惑，林沫找我為什麼不親自給我打電話呢？就在我剛想把事情問的清楚一些時，蘇清就這樣掛了電話。無奈的我搖頭苦笑著，只好開著車向著家裡趕去。

  這一次我並沒有生氣，對於蘇清的性格，不知不覺中我好似已經習慣了。

  隨風飄擺的柳枝，高低錯落的樓房，車子奔馳在熟悉的街道上，車廂里此時正在播放著一首朴樹的《平凡之路》，在朴樹低沉清澈的聲音中，我腦海里不禁回憶起這四年的時光，就像歌詞裡說的，徘徊著的、不安著的，你要去哪？

  這四年，我究竟要準備去哪？我以為一步一步升職加薪，日子總歸會越來越幸福。然而，生活總愛和你開一些玩笑，然後再把你的信念摧毀，最終再將你丟棄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你卻再也找不到自己該去的方向。

  這就是現在的我。我以為生活的樣子卻並不是這樣，我以為的簡單幸福卻是隔了一條鴻溝，甚至，我已經開始懷疑，這四年我究竟是在為什麼而活？這四年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又是什麼樣的？

  一陣清風吹過，拉回了我的思緒，車窗外，老房子已然咫尺可見，不知不覺，我已經到了。穿過路口，我將車子停在了巷子前的地上停車場，向著房子走去。

  穿過依舊花香四溢的巷子，走進大門，院子裡此時正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颯爽的短髮下顯露出一張白皙漂亮的臉龐，一身黑色女士西裝透露出一股幹練的氣質，女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院子裡，打量著這座房子，似乎是在回憶一些東西。

  我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容，不禁感到意外，她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來我這？

  「你回來了。」莫冉笑著對我說道，笑容依然和四年前一樣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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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事先打個招呼。」點了一支白將煙，我問道。

  「昨天晚上。太晚了，就沒有打擾你們。」

  「去見胡凡了嗎？」我看著散落在地上的一片梧桐葉，問道。

  「還沒有……」

  「先別在這站著了，去屋裡聊吧。」

  「不了。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下午3點鐘，說道：「行，走吧。」

  「我開車來的，你坐我車吧。」走出巷口，莫冉直接向著一輛白色保時捷卡宴走去。

  「好。」應了一聲，我內心雖然有些詫異，但很快也就釋然了。

  「去哪？」啟動車子，莫冉笑著問道。

  「失憶吧。如何？」我看著她說道。

  莫冉呆愣了片刻，說道：「好。那地方也四年沒去了，還真是有些懷念呢。」

  「那地方沒變。店老闆還是那個愛唱民謠的滄桑大叔。」

  「是嘛。四年了，他還沒等到他的女人嗎？」熟練的開著車，莫冉繼續問道，聊起往事她的心情好似並沒有受影響。

  「有些愛經得起時間的等待，兩個真正相愛的人，就算跨盡千山萬水也終會重逢。」我看著車窗外說道。

  「沒想到你還是沒變。」莫冉看了我一眼說道。

  「或許吧。」嘆了口氣，我不禁有些索然無味。

  「現在在你房子的那個女人是誰？」

  「她啊。一個冷漠冷血的女人。」說到蘇清，我的情緒就變得開始不穩定。

  「第一次聽你這麼評價一個女人。林沫呢？你們兩個現在怎麼樣？」

  「分手了。」沉默片刻，我自嘲一笑說道。

  「是嘛……我真沒想到。在我看來，你們兩個應該是最可能走到最後結婚生子的。」

  「世事無常。尤其是人與人之間，誰又能真的敢說我照顧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就算說了，很多也只是口頭行為罷了。生活遠沒有我們想像的光鮮亮麗，光鮮亮麗的背後是一次又一次的咬牙堅持，深夜痛哭失眠……」我感慨道，一口氣說了一堆話，我想，這些話其實更多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我的話令莫冉沉默了半晌，車廂內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

  「你這四年在國外生活怎麼樣？」最終，還是我主動打破了車廂內寂靜的氣氛。

  「我啊。還好。就是剛去的時候有些不習慣，待了一段時間後，結識了新朋友，熟悉了新環境，慢慢也就好了。有時想想，人的適應能力真的太強大了。」

  說起國外的生活，莫冉的臉上散發的都是笑意，看得出來，這四年她過得真的挺好的。但是，這四年胡凡卻是沒有真正快樂過，為了莫冉。感情的事，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深情最怕的就是被辜負。

  「在國外待得挺好的，為什麼突然要回來？」

  「那裡畢竟是異國他鄉，就算待得再好還是會感覺自己是個過客。在國外這幾年，我愈發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我們都是活在圍城裡的人，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到最後都不過是在迷茫中尋找人生的意義。」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都有不同的選擇，最終要走什麼樣的路，很多時候並不能如你所願。很多時候，我們很用力的活著，只是為了向別人證明自己過的還不錯罷了。」看著前方擁堵的車輛，我內心不禁有些悵然，下意識的，我點了一支白將煙。

  煙霧繚繞中，我看著窗外城市的高樓，曾經我不止一次的幻想過在這數不盡的高樓大廈中，總會有一座屬於我自己的家。我會有一個持家的妻子，兩個可愛的孩子，那會是一個幸福的家庭，我一直很堅定的認為這一定會實現。但如今，這些都像泡沫一樣說破就破了。我忽然有一種預感，我的未來或許就是這個樣子了，一生平平淡淡的就這樣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