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餘光千百遍

  第二天，李沐陽精神抖擻，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補課時更是激昂了起來。

  「倩倩，今天的準確率提高了不少，複習一下今天的錯題，把明天要講的內容預習一下。」

  交代完後，李沐陽不疾不徐地離開了小區，出了小區，就忍不住狂奔了起來。

  「李詩雨，你到了沒？我忙完了。」

  「在門口了。」

  李沐陽沒有太多的廢話，平時十多分鐘的路程縮短到了七分鐘。

  

  儘管多日不見，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李詩雨。

  齊肩的秀髮，卡其色的大號風衣，外搭一條白色的寬鬆款長褲，一雙小白鞋。

  光看背影，就已經讓遠處的李沐陽有些不淡定了，他一會兒該怎樣打招呼比較好呢。

  「慫個屁，反正本來就是同學。」

  李沐陽快步走上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語氣輕快的來了句。

  「李詩雨同學，我到了。」

  李詩雨轉過身，內搭是一件雪白色的毛衣，還帶著一條四葉草項鍊。

  小酒窩，小虎牙，那張讓他魂牽夢繞三年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兩人的距離很近，李詩雨這次是真的對著他在笑。

  「好久不見啊，你怎麼還跟高中一樣，呆呆的。現在是不是要叫李沐陽老師了～」

  李沐陽短暫的失神，大腦發出強硬的電信號，壓制那顆即將跳出心口的紅心。

  冷靜，冷靜！

  「是呀，你也還是那麼…漂亮。許久沒見，別來無恙啊，老同學。」

  李沐陽並沒有跟李詩雨對視許久，對視久了就容易想入非非，就容易率先敗下陣來。

  兩人的初次見面，李沐陽並不想氣氛那麼尷尬。

  李沐陽注視著前方，眼角的餘光卻是不是的偏向李詩雨那邊。

  「走，直接進去。」

  根據經驗，直接進保安不會攔著你，但你要是問:

  「校外人員想進去看看怎麼辦？」

  那保安大爺就得讓你走流程了。

  運氣不好被攔住的話，出示一下校園卡就行了，別說兩個人一張卡，就算十個人一張卡也是可以的。

  李詩雨興趣盎然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人對新鮮事物總是很好奇，李沐陽就充當一個解說的角色，默默地陪著她。

  很快，兩人就到了湖畔。無名湖不算大，水也不是特別的清，但似乎每個新生學子都要來這裡走一遭。

  這是李沐陽第二次來這裡，上次是獨自一人，這次是兩個一起。

  來這裡的還是情侶居多一些，那些情侶很自然的牽起了手。

  李沐陽兩人雖並排坐著，卻沒有過分曖昧的行為。

  這時候的天氣清涼了不少，一陣陣微微吹過，湖面起了一陣漣漪。

  岸邊的柳樹隨風搖曳，仿佛一個長發飄逸的少女。

  李詩雨的頭髮並不算很長，但還是有一兩根髮絲時不時輕輕撫摸著少年的臉頰。

  「貴校風景不錯啊。」

  李詩雨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圍，曾經安靜的她，也活潑了不少。

  「曾經我和你的想法一致。」

  「呆了一段時間後，我才知道，噴泉廣場沒有噴泉，無名湖全是水草。」

  這一次，李沐陽跟少女對視了一眼，他已經記不清他偷偷看李詩雨幾次了。

  儘管認清了現實，儘管放棄了執念，但是面對那個驚艷三年青春的女孩，終歸無法心如止水。

  「你倒是幽默了不少，變了很多呢。」

  李詩雨微微一笑，小酒窩再次出現。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因為是高中同學，很快話題就回到了高中。

  「那你覺得高中的我，是怎麼樣的呢。」

  儘管已經有了從未被關注的心裡準備，但他還是想問一問，得到答案後，或許能放下的更快一些。

  「是一個閃閃發光的男孩呢，會唱歌，會打籃球，學習成績也很好，就是性格有內向，不過現在看起來自信多了，現在好像還真沒什麼缺點了，你是怎麼做到全面發展的呢？」

  李詩雨細細回憶著細節，選擇性地講述了一些東西，看著很平靜，很自然，兩個人的交集似乎只有同學情。

  她的眼神平靜，語氣平和，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

  這些話李沐陽聽得五味雜陳，思考許久，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直接說「想引起你的注意罷了」會不會有點耍流氓。

  「嗨，什麼都略懂一點，生活更多彩一些嘛，李詩雨同學，要努力做生活的高手啊。」

  李詩雨輕輕點了點頭，隨手撿起一片樹葉，細細把玩起來。

  良久，才一臉認真的看著李沐陽：「那你對我什麼評價啊。」

  李沐陽也認真了起來，細細回味往事，組織了一下語言，但把最深的愛意藏了起來。

  「很上進，每次都能看見你捧著書本認真學習。很安靜，沒有其他人那般張揚，有自己的小世界，很有內涵……」

  李詩雨聽得很認真，這算是兩人第一次如此放鬆的聊天，至於之前，無數次欲言又止罷了。

  等李沐陽說完，李詩雨眨巴著大眼睛，又問了一句：

  「那我就沒什麼缺點嗎？」

  「誰當著本人的面說她不好啊，這是常識好不好。」

  李沐陽看似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沐浴在陽光之下的他看起來更多了幾分自信，只是看起來自信而已。

  再明媚的陽光也無法照進每個人心中的那片森林。

  「切。當初，有人膽大包天，第一天不寫作業，被正義制裁…」

  「當初，有人偷偷買學校邊上的小吃，被校長抓了個正著…」

  李詩雨開始揭起了某人的「傷疤」。

  這些事情在過去確實挺讓人悲傷的，不過現在回首，倒是一段甜美的回憶，些許風霜罷了。

  「我不攻擊你你就攻擊我是吧？」

  「你也可以攻擊我啊…」

  李沐陽呆呆地愣在原地，那個被各科教師喜歡的乖乖女，黑料少的可憐。

  儘管他後來也成了「好學生」的一員，但曾經斑斑劣跡還是讓老師對他頗有微詞。

  靈光乍現，李沐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最起碼我不會像某人那麼笨，qq號還能被盜。」

  李沐陽得意洋洋的看著李詩雨。

  李詩雨不言語，李沐陽更加得意了，誰讓她那麼不留情面。

  李詩雨回想起了那件事情。

  高二的某次月假，她登上了電腦版的q，赫然發現特別關心人數是一個明顯的「1」。

  那天，她刪掉了所有好友，只留下了李沐陽。再次刷新時，還是「1」。

  她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心裡那份不確定終於變成了確定，她那天很開心，小手一揮，刪掉最後一個好友。

  然後利用好友恢復功能加回了所有好友，李沐陽的備註也變成了李慫慫♡

  那天，她坐在電腦旁等了許久，任何科目都學不進去，直到再次看到特別關心人數從0變成1，她才心滿意足地回歸了原本的生活。

  她這操作，滴水不漏。

  李詩雨愣神了幾分鐘，回想著過去的往事。

  李沐陽也沒有著急打擾她，只是用餘光默默地盯著她看了千百遍。

  「你在我心中如蝴蝶般美麗動人，但我不敢靠近你，我怕我一靠近，你就飛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