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王妃氣悶

  墨韻堂

  除夕宴後，孟卿然被凌羽送回府後，便按慣例先守歲。

  結果，守到寅時都沒等到蕭凜回來。

  孟卿然心中的不安愈盛。

  「雲清，可有王爺的消息？」孟卿然輕聲問道。

  雲清搖搖頭，道：「王妃，要不先休息一會。」

  

  從宮中回來以後，王妃就一直惴惴不安。往年守歲最多守到丑時，今年這都等到寅時了，這身體哪裡吃得消。

  孟卿然搖搖頭。

  雲清見狀，仍不死心地勸道：「王妃……」

  「好了，我知道了。」孟卿然打斷她的話。

  拗不過她，孟卿然只能躺到軟榻上，小憩片刻。

  雲清見狀，這才滿意地退到一旁，靜靜候著。

  躺了片刻，孟卿然就覺得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

  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夢裡，她看見蕭凜渾身是血地倒在她面前。她想要去扶他，卻怎麼都夠不著。

  她想要喊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畫面一轉，她又看到自己七竅流血地躺在地上，身邊一片死寂。她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根本動彈不得。

  毒藥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

  她痛苦地掙扎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慢慢死去。她驚恐地想要呼救，可喉嚨里只能發出沙啞的嘶吼，無人能聽見。

  孟卿然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墨韻堂的軟榻上，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王妃，您怎麼了？」雲清見孟卿然一臉驚懼，連忙問道。

  孟卿然搖搖頭，沒有說話。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王妃，您是不是做噩夢了？」雲清見狀，連忙拿出帕子，替孟卿然拭去臉上的淚水。

  孟卿然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心中滿是驚懼。

  她生怕自己醒不過來，怕所謂的重生不過只是一場夢，而她早已香消玉殞。

  至於蕭凜……

  「去，再去看看王爺回來了沒有？」孟卿然顫著聲音吩咐道。

  夢境中，蕭凜受傷的畫面實在太真實，讓她不得不小心確認。

  雲清連忙點頭，轉身欲走，卻被孟卿然叫住：「等等，帶上我的披風，外面冷。」

  雲清應聲，取來披風披上，然後快步走出墨韻堂，去打聽蕭凜的消息。

  片刻後，雲清匆匆返回，回稟道：「王妃，王爺已經回府。」

  孟卿然道：「你可見到他？」

  雲清搖搖頭，道：「奴婢沒有見到王爺。不過，凌侍衛說王爺是丑時回府的，以為王妃已經歇下，就不往後院來了。」

  孟卿然聞言，心中稍安。

  雲清見狀，又勸道：「王妃，您再歇一會。」

  孟卿然搖搖頭，「傳膳吧！」

  就算雲清這麼說，她還是想要親自跑一趟墨漣居，確認一下。

  用過早膳，已過了辰時。

  雲清、雲櫻都有事情要忙，孟卿然便隻身去了前院。

  到了墨漣居，孟卿然見凌羽守在屋外，上前問道：「王爺可在屋內？」

  凌羽看到孟卿然，明顯愣了片刻，隨即行禮道：「見過王妃。」

  孟卿然點點頭，又問道：「王爺可在？」

  凌羽猶豫了一下，答道：「王爺正在屋內休息。」

  孟卿然聞言，抬起手就想推門進屋。

  結果，凌羽卻伸出手，攔住了她的去路，「王妃恕罪，王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孟卿然聽後，渾身一僵。

  這句話何其耳熟！

  前世，她被攔在天香閣外，侍衛就是跟她說：「王妃恕罪，王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天香閣。」

  這一世，她又被攔在墨漣居外，仍是一模一樣的話。

  一口氣堵在她的心頭，讓她頓感憋悶。

  她啞聲道：「誰都不能進去？」

  凌羽點頭，面色不改地說道：「是。」

  「若是本王妃一定要進去呢？」孟卿然眉頭微蹙，聲音中帶著幾分寒意。

  凌羽沒有說話，只是將身攔在門前。

  孟卿然見他如此，心中更是惱怒。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隨即，將裙擺一甩，就席地坐在屋前的石階上。

  今天這屋不讓她進，她就非要進去看個究竟。

  凌羽見狀，連忙說道：「王妃，地上涼，您還是請回吧。」

  孟卿然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只是靜靜地坐著。

  凌羽見狀，也無可奈何。

  他站在一旁，默默地守著。

  突然，一顆石子從遠處飛來，準確地打在了凌羽的胳膊上。

  凌羽吃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環顧四周，卻不見有人。

  正當他疑惑之際，又一顆石子飛來，再次打在他的身上。

  這次，他看清了石子的來源，是從院牆外飛來的。

  他連忙警惕地看向院牆，生怕有人圖謀不軌。

  然而，他等了半天，也未見有人翻入院中。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一顆石子再次飛來，正打在他的額頭。

  他連忙抬手捂住額頭，卻見孟卿然正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嚇地看著他。

  孟卿然道：「凌侍衛，是不是有刺客？」

  嘴上這麼問，她心底卻在暗嘆這石子打得實在是太准了。顆顆都往凌羽身上招呼，這是與他有仇？

  況且，凌羽還是蕭凜的貼身侍衛，本就武藝高強。但扔石子的那個人，顯然更勝一籌，扔得凌羽都無力招架。

  他是誰？

  凌羽看了眼手中的石子，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直到又有一顆石子，朝著孟卿然飛去，他立刻伸手擋在她面前，石子擊中他的手掌，他痛得低咒了一聲。

  「王妃小心！」他警告道，目光再次掃向圍牆外。

  孟卿然瞥了一眼散在地上的石子，有些愕然，這怎麼還扔到她頭上來了？

  她站起身，躲到凌羽身後，小心地問道：「凌羽，真的不用去看看嗎？」

  凌羽皺眉。

  他並不贊成這個提議。畢竟，王妃的算盤如何都已經寫到了臉上。

  但，當另一顆石子還是朝著孟卿然的門面襲來，凌羽真的忍無可忍。

  他迅速擋在孟卿然面前，擋下了這顆石子，然後毫不猶豫地朝圍牆外躍去。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瞬間消失在牆頭，只留下一地的石子和孟卿然驚訝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