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家宴（一）

  趕了三天路，在除夕前夜，孟卿然才回到秦王府。

  一下馬車，孟卿然便看見秦王府的燈籠已經掛了起來。

  燈籠上畫著福字，添了一些年味。

  但，相比旁人的府邸，秦王府仍然顯得清冷了些。

  下人們見到孟卿然回來，忙不迭地過來行禮。

  「見過王妃。」

  孟卿然點點頭，問道：「王爺在何處？」

  「小人不知，王爺還未回府。」下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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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卿然微微頷首，示意下人退下。

  她帶著雲清、雲櫻回了墨韻堂。

  簡單洗漱一番，正準備傳晚膳時，蕭凜出現了。

  看見蕭凜進屋，孟卿然笑了笑，「王爺來得正巧，正好趕上晚膳。」

  說著，便吩咐雲清傳膳。

  蕭凜點點頭。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這才繼續問道：「事情都辦妥了？」

  孟卿然道：「都辦妥了。」

  丫鬟們將飯菜一一擺上桌，孟卿然有事要與他說，便讓雲清都帶著人下去。

  「王爺，可收到我的信？」孟卿然問道。

  在分家當日，雲櫻便與他們兵分兩路，去驛站跑了一趟，讓人快馬加鞭把信送回來。

  「收到了。」蕭凜道。

  孟卿然點點頭，將自己在通州城的所見所聞又與蕭凜說了一遍。

  蕭凜靜靜地聽著，偶爾回應兩句。

  待她說完，他才開口問道：「你想如何處置他？」

  孟卿然「王爺意下如何？」

  蕭凜擱下筷子，看著她說道：「照你信中所言，孟祥現在所犯不過也就強搶民女一條。若是李氏不指認他，也定不了他的罪。」

  孟卿然「王爺的意思……」

  「靜觀其變。狐狸尾巴藏不住，早晚會露出來。」蕭凜道。

  見她似乎仍不放心，蕭凜繼續說道：「你放心，我會派人盯著他的。但凡他有點風吹草動，逃不過本王的法眼。」

  孟卿然點點頭。

  她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科考在即，孟懷馬上就要自掘墳墓了。孟祥必然也是知情的，在背後不知要給他提供什麼幫助。

  有蕭凜派人盯著，這對父子勢必要原形畢露。

  不過，她也要看緊孟昭，絕不能再讓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用過晚膳，蕭凜喚人將一身宮裙送到屋內。

  孟卿然不解地看著他，「王爺這是？」

  蕭凜道：「明日宮中有家宴，這是父皇賞的。」

  孟卿然看著所賜的宮裙，有些許好奇。

  不管是前世還是重生後，這都是孟卿然第一次參加家宴。

  前世，因為被蕭悅推入水一事，孟卿然就成了宮中不可言說的人物。

  不管是大宴還是小宴，蕭凜都會替她一拒了之。

  理由是生怕公主再加害於她。

  重生後，孟卿然也沒有參加宮宴的理由。

  因為不管是中秋宴還是重陽宴，蕭凜皆不往宮裡去。

  蕭凜不去，她自然也就不去了。

  正是因為如此，孟卿然才有了永曆帝與蕭凜父子不和的切實感。

  她起身拿起宮裙在身上比畫了一下大小。

  宮中的司衣局應是比照著她嫁衣的尺寸為她定製了這件宮裙。

  宮裙以粉色為底，上面繡著精緻的牡丹花，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仿佛要隨風起舞。裙擺處綴著珍珠和寶石，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更添了幾分華麗與高貴。

  她抬起眼，看著蕭凜問道：「王爺，好看嗎？」

  蕭凜點點頭，「好看。」

  「王爺，明日家宴，妾身應該注意些什麼？」孟卿然問道。

  蕭悅和麗貴妃對她的敵意不小，她可不想在宮宴上出錯，被抓住把柄。

  蕭凜握了握她的手，說道：「不必緊張。宮宴上，你只需跟著本王，本王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宴後你立刻回府，不要在宮中逗留，我會派凌羽護送你回府。」

  「王爺，可是要出什麼事？」孟卿然不解地問道。

  不然他為何要如此說？

  蕭凜搖搖頭。

  孟卿然道：「王爺不一同回府嗎？」

  蕭凜撫了撫她的臉頰，道：「初一是母后的忌日，宴後我要去鳳儀宮為母后祈福。」

  「妾身不用一同去嗎？」孟卿然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蕭凜這麼一提，她才想起前世似乎也有同樣的事。

  前世，她沒參加宮中的除夕家宴，都是和白氏、蘇氏一道吃的年夜飯。

  守歲過後，遲遲等不回蕭凜，她就睡下了。

  原來他是在鳳儀宮為皇后祈福。

  但是，身為兒媳，他不是應該帶她一道去給皇后祈福嗎？

  為何要讓她先回府？

  蕭凜淡淡道：「鳳儀宮久不住人，十分冷清。這天寒地凍地，你身子弱就不要去了。你在府中為母后祈福也是一樣的。」

  「是。」孟卿然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蕭凜「睡吧！明日還要早起。」

  說著，他就喚人進來伺候他沐浴更衣。

  待他沐浴出來，孟卿然已經躺在了床上。

  蕭凜走過去，在她身側躺下，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他的薄唇微動，輕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

  他灼熱的鼻息傾瀉而下，拂在她的頸間。

  孟卿然的臉頰，不自覺地染上了幾分紅暈。

  她抬頭看向蕭凜，只見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在她抬眼的剎那，他又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她本以為他還要做些什麼，結果他只是攬緊了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睡吧！」

  接著，他就閉眼睡去，徒留她一人凌亂。

  第二天，等孟卿然被喚醒，床上早已沒了蕭凜的身影。

  就算是休沐，他照舊有很多事要忙。

  因為家宴被安排在晚上，孟卿然便沒換上賞的那件宮裙，而是選了一套素淨的衣裙。

  倒是雲櫻看到那件宮裙後，嘰嘰喳喳說了一堆。甚至將她拉到梳妝鏡前，嚷著要給她梳一個一個華麗的髮髻，好配那身華美的宮裙。

  所以，即便蕭凜不在，她自起床後也沒有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