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片骨頭

  賢王雖然閒散在外，但他在朝中的勢力卻是不容小覷的。

  賢王每一次進京，不少朝中官員都會爭相巴結，沖的自然也是聖上的面子。

  劉敦義也不例外。

  畢竟，聖上對於這位胞弟，確實好得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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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賢王深夜到訪，要求他務必捉拿孟昭時，劉敦義雖然心中不悅，但也只能應下。

  畢竟，他一個刑部尚書，哪裡敢得罪賢王。

  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疑點重重，孟昭雖然有嫌疑，但證據卻不足。

  劉敦義原本想著，先將孟昭收押，等查清了事情真相再做決斷。

  可沒想到，秦王殿下也會插手此事。

  不過，轉念一想，孟昭可是秦王殿下的妻弟，怎會不為他出頭？

  陳韋嘆了一口氣，拿著畫像就急匆匆地趕回刑部，好與劉敦義商量對策。

  回到刑部，陳韋將畫像交給了劉敦義，並將孟昭所描述的特徵細細地說了出來。

  劉敦義看著畫像上的人，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大人，這……」陳韋見劉大人不說話，有些忐忑地問道。

  劉敦義長嘆一聲，將畫像放下，「此事還要與賢王商議，再做定奪。」

  賢王與他都錯估了兩件事。

  一是錯估了阿泰的辦事能力，二是沒想到孟昭居然沒死，甚至還記住了阿泰的長相。

  「去給賢王遞話，問這事該如何處置？」劉敦義吩咐道。

  陳韋連忙應下，轉身退出了書房。

  與此同時，孟府。

  蕭凜坐在房內，把玩著手中的夜明珠，目光深邃。

  孟卿然進屋後，就看到蕭凜這般模樣，放下手中的湯碗，「王爺，可要就寢？」

  蕭凜搖搖頭，道「你先睡吧，本王還有事要處理。」

  孟卿然聞言，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走到床邊，將床鋪好，然後才轉過身來，輕聲說道：「那王爺也別太晚，早些歇息。」

  見她就這麼準備睡下，蕭凜站起身，輕輕攬住她的腰，「今夜，我要回王府一趟。」

  孟卿然先是一怔，隨即抬頭看向蕭凜，「王爺，可要我一同回去？」

  因為孟昭受傷，孟卿然已經連著五日都歇在了孟府。蕭凜嘴上沒說，孟卿然心裡也過意不去。

  蕭凜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不用，你且暫時待在孟府。」

  孟卿然有些不解的看著蕭凜，「王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為何會如此說？

  蕭凜搖搖頭，沒有多言，只是叮囑道：「我派了一些府兵來。孟昭既知道了犯人的長相，那犯人極有可能尋機滅口，你多留心。」

  不光是陳韋，在看到孟昭畫下的畫像時，蕭凜也莫名有一種眼熟感。但是，就是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不過，能被他記住的人，必然不是等閒之輩。

  蕭凜怕孟卿然擔憂並未透露此事，但還是讓凌羽調來了府兵，以作戒備。

  孟卿然聞言，只是乖巧地點點頭，認為蕭凜言之有理，「王爺放心，我會小心的。」

  蕭凜又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這才轉身離開。

  出了房門，蕭凜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看向院中的一棵老槐樹，沉聲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樹上躍下，單膝跪地，「屬下參見王爺。」

  蕭凜冷冷地看著他，「辦得如何？」

  黑影低頭，恭敬地回答道：「王爺幾日不回府，那人確實沒有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過，他並沒有如願。當場被凌羽抓獲，已鎖在地牢，等候王爺發落。」

  蕭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是沉不住氣。」

  黑影繼續說道：「一起被發現的還有一件龍袍以及一封偽造的肅王的信。」

  說著，黑影就從懷中掏出那封偽造的信件，雙手呈上。

  蕭凜打開信件，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這封信偽造的是他大哥蕭霽的筆跡，內容大意是蕭霽準備起兵造反，助他登上皇位。

  蕭凜冷冷道：「蕭珏這個腦子，這麼多年了，還是只能想到這種笨辦法。走，我們去會會這些蠢貨。」

  蕭凜帶著黑影一路疾馳，很快便來到了王府的地牢。

  地牢內陰冷潮濕，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蕭凜卻恍若未覺，徑直走向最深處的牢房。

  牢房內，一名男子被綁在刑架上，衣衫襤褸，滿臉血污，顯然已經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看到蕭凜進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掙扎著想要開口說話，卻被蕭凜冷冷地打斷，「蕭珏還真是黔驢技窮，居然派這種廢物來夜探王府。」

  男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卻不敢說話。

  蕭凜走到他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與自己對視，「說，蕭珏還讓你做了什麼？」

  一封信，一件龍袍，那個老頭子才不會信他要起兵造反。

  蕭珏是蠢，還不至於那麼蠢。

  男子顫抖著嘴唇，卻仍是一句話不說，骨頭硬得很。

  蕭凜冷笑道：「不說？沒關係，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說著，蕭凜猛一甩手，讓男子的頭猛地撞在刑架上。隨即，他又朝黑影使了個眼色。

  黑影會意，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在男子的手臂上來回比畫，「人的骨骼有二百零六塊，每塊骨頭的痛感都是不一樣的。若是不想說，那就先從手指開始。一片一片地削下來，直到你說為止。」

  男子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但他仍然緊咬著牙關，不肯開口。

  蕭凜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憐憫，「本王耐心有限，你最好識相點。」

  男子照舊不為所動。

  黑影便也不再與他客氣，手中匕首猛地一揮，一片血肉便飛了出來。

  男子慘叫一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但他仍然咬緊牙關，硬是不肯發出一聲求饒。

  蕭凜看著他的模樣，心中閃過一絲讚許。

  這人雖然只是蕭珏手下的一個棋子，但這份骨氣倒難得可貴。

  只可惜，他選錯了主子。

  蕭凜淡淡道：「繼續。」

  黑影應了一聲，手中的匕首再次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