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劍殘篇

  「你是說，這靈溪上游其實是上古災厄之神留下的傳承之地，而你之所以實力大漲，就是因為通過了試煉，得到了神遺傳承？」陸嬛惜滿臉的詫異。

  凌蕭並不否認。

  「呼，這個信息量，還真是大得讓人難以接受。」

  陸嬛惜輕撫額前，面色依舊蒼白，可讓她更無法理解的便是凌蕭剛剛講述的經歷。

  望著眼前的少年，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強大力量的背後，所付出的艱辛和代價是成正比。

  三關試煉，無論是修為，心性，還是精神，都極具考驗。

  不過還好，他回來了。

  穆兒不自覺地握住了凌蕭的右手，心疼之餘還有一絲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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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穆兒當時清醒，定然不會讓凌蕭接受試煉。

  「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境遇，這也是你的造化，只是沒想到那抹殘魂竟來自真神，卻也合乎常理。」陸嬛惜說道。

  「嬛惜姐，謝謝你，若無你燃燒靈識，將我救出，只怕，我和穆兒現在仍沉睡在瓊林之中。」凌蕭緩緩地說道。

  「什麼？燃燒靈識？」

  穆兒驚呼，早在陸嬛惜與葉家堂主過招時，穆兒便發現，陸嬛惜的實力僅有虛渡初期。

  可她沒有想到，在瓊林之中，竟是她燃燒靈識才將凌蕭救出，這也就證明，她當時的境界是靈識境！

  滿臉詫異的看了眼陸嬛惜，穆兒撇了撇嘴，卻沒有言語，燃燒靈識所帶來的後果極其嚴重。

  不單單是修為倒退，陸嬛惜意識還未崩壞，能清醒過來，便已是個奇蹟。

  「這倒沒什麼……」

  付出這般巨大的代價，陸嬛惜仍舊冷漠，興許是靈溪八獸的死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陸嬛惜聲音微弱，就連氣息都有些不穩。

  凌蕭還想說什麼，卻被穆兒生硬地拉了出去。

  看了看身旁的穆兒，卻又猛然想起瓊林中的那一吻，溫潤的觸感讓凌蕭留戀，旋即，一抹緋紅映上少年的雙頰。

  「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

  穆兒湊近，凌蕭下意識地撇開了雙眸。

  「咳咳，沒什麼。」

  乾咳幾聲，凌蕭竟有些不知所措，見他這般羞澀的模樣倒是與之前如出一轍。

  穆兒感到甚是有趣，身姿不由地貼近。星眸微凝，泛起陣陣秋波。

  「怎麼？你，興奮了？」

  「說什麼呢！我……」

  凌蕭一時口吃，不知如何反駁。

  見到凌蕭吃癟的樣子，穆兒嫣然一笑，心中也甚是歡愉，沒等穆兒繼續調侃凌蕭，邪逝子便悠悠地出現在了兩人身側。

  當即把穆兒嚇了一跳。

  「死老頭！你可真會挑時候。」穆兒沒好氣地白了邪逝子一眼。

  「呵，我要是晚點出來，我的徒兒怕是要被你這小妖女吃掉了。」邪逝子當仁不讓。

  兩人雖在某些想法上不謀而合，極為默契，可在平日裡卻是劍拔弩張，言語間更是誰也討不到便宜。

  見到他們這般，凌蕭習以為常，雖有一年未見，卻仍感到親切，十分自然地站在了中間。

  「老師，你醒了……」凌蕭問道。

  「我早就醒了，只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只在意那個刁蠻任性的小魔女！」

  邪逝子氣性未消，對凌蕭說話也是毫不客氣。

  「呵，你這老王八蛋，說誰刁蠻呢？」

  穆兒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兩人剛剛見面，邪逝子便給她冠上了小魔女和小妖女兩種稱呼，這也讓穆兒十分不爽。

  「小兔崽子，要打架？我幾百歲的人了，還怕你不成？」邪逝子周身也散發出強烈的黑霧。

  看到剛剛見面的兩人就要掐架，凌蕭一陣汗然，急忙將兩人推開，一隻手牽起了穆兒，另一隻手挽住了邪逝子的胳膊。

  「都是一家人，怎麼整天喊打喊殺呢，不生氣不生氣。」凌蕭滿臉地賠笑道。

  「切，誰和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是一家人。」邪逝子頗有些鄙夷。

  「呵……」穆兒一陣冷笑。

  凌蕭夾在中間更是冷汗直流，急忙轉移話題。

  「哎，對了老師，剛剛……」凌蕭問道。

  「恩……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現在的你應該也感覺得到，如果尋常之人聽說自己守護之地竟有真神傳承，那必然會動起歪心思，特別是對於這些醫者，他們恨不得將你扒皮抽骨，軟禁起來仔細研究，可……」

  「可這個女娃只是心神微動，就連心跳和脈搏都沒有加快，她若不是清心寡欲情感不全之人，便是心機和城府極深之人。」

  邪逝子輕撫長須，看著凌蕭的眼睛。

  聞言，凌蕭也是緩緩的點頭。

  「沒有吧，我感覺陸嬛惜……」凌蕭還未說罷，便感受到身後陰冷的目光。

  也不知是因為靈溪山脈三跪九叩的規矩，還是因為當初丹藥的事情。

  亦或是陸嬛惜的胸。

  總之，穆兒對她的敵意頗深。

  凌蕭識相的閉嘴。

  「哎，也不知是否多心，可這女娃的心思確實讓人難以捉摸，甚至尤為自我，這樣的人，往往不能用常理推斷。」邪逝子輕撫長須，緩緩地說道。

  「不錯，她當初跟我說過，她自小便在靈溪山脈中長大，也從未出世，況且在靈溪上游的瓊林之中，她也確實燃燒靈識將我帶出夢境，或許，她真的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樣壞。」凌蕭緩緩地說道。

  「切。」

  穆兒冷哼一聲，轉身便依靠在後方的一棵巨樹下，不再理會兩人。

  「太聰明的女人啊，往往是自尋煩惱。」

  看了眼遠處的穆兒，邪逝子搖頭輕笑。

  凌蕭不語。

  「不過，小子，這次在靈溪上游，你獲得了真神傳承，甚至還將修為提升到了初真五境，原本我以為你境界提升如此之快，根基會有不穩，可剛剛的身手來看，確實是我多慮了。」邪逝子打量著凌蕭，不斷地點頭。

  「老師謬讚了。」凌蕭說道。

  在自己接受傳承時，凌蕭也聽虛影訴說了他與邪逝子之間的衝突，這也讓凌蕭一陣感動，對邪逝子也是更為敬重。

  「倒不是謬讚，你在蠻荒之地生存的一年，無論是心魂還是修為，甚至是五感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蛻變，這也將是你一生難得的歷練，或許也是如此，你的修為根基才不會動搖，甚至比起之前更為穩固。」

  「更何況，現在你的實力已經突飛猛進，甚至已經可以和虛渡後期修行者的戰鬥力。」邪逝子說道。

  「對了老師，劍道方面，我……」

  「不必多說，在與那四人爭鬥時，我便已經看到，你所領悟的，便是劍道七境中的游離之境。」邪逝子說道。

  「劍道七境？」

  凌蕭不解，對於這個陌生的詞彙，他從未聽過。

  「不錯，每個修行劍道之人，對劍道的理解各不相同，從而將劍道化作七境，七境之中，六境平等存在，並無高下之分，而最終之境，卻是在領悟其餘六境，並將其修行至頂峰，方可領會的至高境界！」

  邪逝子頓了頓，繼續說道。

  「而你剛剛領悟之境，名為游離之境，是需在絕境之中，平心靜意，對自己手中的劍絕對的專注與信任，才有可能領會之道。」

  聞言，凌蕭木訥的點頭，他當時也算是誤打誤撞，才將其領會。

  不過也如邪逝子之前所說，劍道的參悟，機緣與悟性，遠比勤苦與努力更為重要。

  「也罷，既然如此，那便傳你拜師時所承諾的劍道功法，如今你到達初真五境，劍道也步入門檻，對這功法的領會，也會輕鬆一些。」

  邪逝子語罷，虛幻的右臂一揮，一股靈息無聲之下，一方結界將兩人籠罩其中。

  凌蕭喉間蠕動，不斷地吞咽，對於這篇功法，凌蕭也有著極大的興趣。

  邪逝子意念微動，一抹黑光湧現，縷縷黑煙裹成一團，在觸碰到凌蕭掌心的那一刻，黑煙散去，一縷純粹的金芒閃現，還未等凌蕭反應，陣陣金光便宛若游龍一般，直接沒入了凌蕭的神識。

  「天劍殘篇……」

  凌蕭雙目呆滯，輕然的說出了四字，旋即，自己竟直接沉入了神識內景之中。

  一望無際的無垠之海中隱有金流淌過，遠處水面與天穹相接，深邃漆黑的月空，點綴著寥寥繁星。

  凌蕭還未反應，無數金芒在半空湧現，停留片刻後，拼湊數列。

  「天劍殘篇，乃是器皿之神——無忘，所創的神遺功法，可惜功法創建時，正經歷『終焉之戰』功法劍技並未完整，甚至有很大的多變性。」

  「修煉此功法的首要條件，便是初入劍道。修煉需在神識中開闢劍冢，收納劍神力量源泉的十八柄靈劍，受吾傳承後人需靜心修行，補足此篇。」

  蒼茫的聲音如從遙遠的遠古傳來，滄桑而富有極重的年代感。

  災神殘魂的聲音喑啞低沉，而他卻是無比的厚重渾實。

  凌蕭靜默地聽著這些，神識思索片刻，神識也逐漸對著篇功法清晰起來。

  原來這部功法本是殘篇，創始者未能將其彌補完善。

  邪逝子這老頭，又來坑我！

  「嘖，殘篇……」

  凌蕭心中氣悶，撇了撇嘴，可這畢竟是神遺功法，凌蕭還是決定先觀測一番，可魂音剛剛所說的另一個詞彙卻又引起了他的深思。

  終焉之戰。

  當時在災神殘靈的口中也聽到了這個詞，這場戰鬥的慘烈結果，是自己無法理解的。

  凌蕭還在思索，空中漂浮的數列金芒開始波動，將凌蕭的思續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