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下藥

  老夫人見沈洛不答，苦思了一陣，神秘兮兮地說：「你若不介意，母親這有味藥可以給你試試。」

  「這可千萬不行！」沈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慌忙擺擺手，「二爺若是知道了，定會生氣的。」

  「你這傻孩子，這有什麼好怕的，」老夫人勸道，「他若問你，你就說是母親下的藥就好了，不會賴到你身上的。老二這人就是這樣，你不給他下一劑猛藥，他能一直這樣磨蹭下去。當初你們的婚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也不行。」沈洛絕對做不出這種下藥的事來，這不但會傷了他們夫妻間的感情，即便他事後沒有怪她，她的良心也會不安的。

  只可惜，老夫人著急抱孫子都著急上火了，表面上說著不想給他們壓力，實際上都快恨不得按著他們倆的頭，親自看著他們圓房了。

  所以，這會兒沈洛的拒絕，自然沒有什麼用，她已經下了決心了。

  「洛洛，你這回聽母親的，生米煮成熟飯這個辦法，對老二再有用不過了，他能因為心疼你做到這個份上，你也不能就眼睜睜看著他都而立之年了還沒個一兒半女的，是不是？這傳出去，不僅是你們面上無光，連母親都覺得丟人。你說是不是？」

  這話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的樣子。可沈洛還是不能答應，江仲景能接受她這個強塞進來的媳婦，還對她這樣好，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幫著別人欺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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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母親，恕我不能答應您，您也說了，我和二爺是夫妻，夫妻之間就應該坦誠相待，不管他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盡力理解他的。」

  老夫人不高興了，說：「我是生他養他的母親，會不知道什麼事對他好？我這樣做，是不想看到你們將來後悔，是為了這個家好。罷了，你願意事事都向著他就向著吧，我就做我該做的，你這丫頭，就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沈洛咬著下唇，一臉為難。「母親，這......」

  「怎麼，這你也做不到？」老夫人質問道。

  「當然不是了。」沈洛無奈回道，總不能當著老夫人的面說她做不到吧？那不就等於是在承認要和她作對。

  被拒絕了一番，老夫人始終不太滿意，這會兒就不大想看到她了，揉了揉太陽穴，說：「算了，你回去吧，母親乏了。」

  沈洛苦著臉回到了竹意堂，內心揪成一團亂麻，孫嬤嬤走進來說：「夫人，下個月十六是二爺的生辰，您可想好要備什麼禮了？」

  沈洛訝然：「十六？那不是還有十八天了？你怎麼也不早點告訴我？」

  「奴婢以為夫人知道的，夫人之前還跟著二爺讀書的時候，年年都讓人備禮送來江府，怎麼偏偏今年就忘了。」

  沈洛有些氣惱：「那些賀禮我都是交代小竹去辦的，我哪留心過他何時過生辰？」

  「那，今年可還要讓小竹姑娘準備？」

  沈洛心情暫時有些亂，想了想，說：「算了吧，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說來也真是慚愧，她好像，也不知道江仲景喜歡什麼，快想禿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送什麼好，更別說，時間還這樣緊急。

  江仲景下午回來的很早，還沒到飯點就出現在了門口。

  沈洛有些意外，上前給他解下落了雪的披風，問：「今日不出去談事？」

  江仲景溫和地望著她嫵媚的眉眼，說：「不了，難得有時間，多在家陪陪你吧。」

  他這一說，沈洛就想起適才母親的事，心裡就愈發愧疚了，他對她這樣好，她怎麼能用下藥這種手段逼迫於他。

  給他解開腰帶，打算換一件輕薄些的衣衫，寬大的袖子裡，忽然掉下了一個信封，上頭寫著奇怪的字符，好像是蒼梧人說的東真語。

  沈洛彎腰撿起信封還給他，問：「這上面寫的是東真語嗎？」

  「是。」江仲景看了信封一眼，隨手擱到了一旁的高几上。

  「你竟還識得東真語？」沈洛好奇地問道，她從前可聽說，這可難學了，她認識的人裡頭，好像就父親會。

  江仲景淡淡道：「從前學過一些。我會的第一句東真語，還是你父親教我的。」

  「是嗎？」沈洛眼睛一亮，「我父親會的可多了，他還會說古博爾語呢，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你聽過嗎？」

  「聽過，」江仲景說，「你父親雖是武將，但博學的程度，可不在許多老翰林之下，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

  沈洛說：「要是真教起來，你准得讓我氣壞，還是算了吧，免得傷感情。」

  江仲景淺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說：「給你說的這感情有多脆弱似的。」

  倒不是真怕傷感情，沈洛就是懶罷了，讓他這樣一說，她隨手拿過高几上的信封，指著上頭的字問：「那你教教我，這上頭寫的什麼？」

  江仲景愣了愣，回道：「這是給你夫君的信，寫的自然是江仲景親啟。」

  「哦。」沈洛頓感自己有些蠢，信封已經被拆開過了，她取出裡頭的信紙，正要抖開，卻被江仲景攔住了。

  「這個不能看，你要真想學，我書房裡有很多書，你有空可以拿去看。」

  沈洛想到這裡頭可能會是朝廷的機密，就讓他把信紙收回去了，隨口問道：「朝廷和蒼梧國之間的關係，可有因為二皇子的死受到影響？」

  「多多少少是有的，不過那都是些不成氣候的人，不大要緊，只要蒼梧未來的儲君，是向著陛下的，就可以了。」

  沈洛懂了，「那便好。對了，下個月十五是你的生辰，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說到生辰，江仲景就想起她往年差人送來的那些名家仿畫，還自稱都是收集來的真跡，也不知道這丫頭被騙了多少銀子。後來他有機會告訴她，要是名家真跡那麼容易買到，就不叫名家了。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笨，愣要說那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