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提醒

  沈洛住的地方叫竹意堂，就同它的名字一樣，正廳外頭的院子，就栽了兩排竹子。比起這種高雅的植物，沈洛還是對一些鮮艷的花朵比較欣賞得來，可偌大個竹意堂，除了庫房外的廡廊下，放了幾盆小花，幾乎滿院都是綠色，一點兒顏色都沒有。

  沈洛從老夫人那出來，路過鏡湖時，見湖邊的梅花開的不錯，便順手摺了幾枝回去，插在梅瓶里，擺在多寶閣上，給冬日的房間增添了一抹艷麗，光是看著也令人賞心悅目。

  正午的時候，沈洛用完膳，閒來無事，就和小竹小桃圍坐在暖爐邊打馬吊，紙牌亂糟糟地散了一地。老夫人身邊的吳嬤嬤忽然來了一趟，沈洛趕忙讓兩人把地上收拾乾淨。

  吳嬤嬤這會不過奉命來傳個話，見這一屋子雜亂，不由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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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洛理理髮皺的裙擺站起身，問道：「嬤嬤過來，可是老夫人有什麼事？」

  吳嬤嬤瞧見沈洛，冰肌玉骨，面色紅潤，神態嬌憨，哪看的出來是個已嫁為人婦的，說是還未及笄的都不誇張。這武寧侯府的嫡次女早前美名在外，吳嬤嬤也是知道，可如今親眼見了，才知道那些讚美之詞一點也不假，當真是美的有些過了。

  他們二老爺這門婚事雖辦的匆忙，可仔細瞧瞧這新夫人，這波啊，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也沒多大的事，老夫人讓奴婢過來轉告夫人一聲，明日回門要的回門禮，老夫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兩大盒糖食，一筐福橘，兩盒乾果，五壇酒水，裝了一整輛馬車呢，夫人您看還差些什麼，奴婢再讓人去準備。」

  沈洛腦袋忽然「嗡」地一聲，什麼？回門？她剛過上一會舒坦的小日子，竟忘了還有回門這一事。

  江仲景那傢伙，會同意和她回去嗎？

  吳嬤嬤見沈洛貌似遲鈍，心下也瞭然，說：「夫人？」

  沈洛回過神，淺笑著說：「勞煩老夫人準備了這麼多東西，這就夠了。」

  吳嬤嬤滿意地點點頭，想了想，說道：「夫人，有句話，奴婢想代老夫人提點您一下。您眼下，既已嫁入了我們江家門，侍奉好丈夫，決對是首要的，我們二老爺如今已成了國朝的內閣首輔，您身為他的妻子，有的事情，還是不能等著他來遷就您。」

  因吳嬤嬤這一番話，沈洛一上午的好心情都沒了，她年紀雖小，可也不是全然不諳世事，她還是明白吳嬤嬤的意思的。

  「麻煩吳嬤嬤替我轉告老夫人，我會侍奉好二爺的。」

  吳嬤嬤露出笑容，向沈洛福了福身子，「夫人若沒有什麼事，奴婢就先回去了。」

  槅扇一合上，沈洛即刻露出了焦急的神情，一跺腳，把手裡的帕子甩落在地，「這該怎麼辦呀？」她總不能一個人回門吧?

  小桃忙上前安慰：「夫人，奴婢瞧著二老爺不像是不講理的人，他既奉了母親之命娶了您，斷沒有讓您一個人回門的道理，要不，您親自去問問他？」

  小竹卻說：「你沒看見二老爺昨日對夫人的態度嗎？哪有大婚第二日就分房睡的？那擺明了就是不想給夫人面子，夫人咱不去受這個氣，奴婢瞧著二老爺的臉色怪可怕的。」

  小桃秀眉微蹙，反駁道：「二老爺是官場中人，最明白做場面功夫的重要性了，夫人明日若真的一個人回門，今後在侯府還如何抬的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