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考核大會（3）

  「這…」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驚詫，李思思輕咬嘴唇，一眼不眨地繼續盯著熒幕上的畫面。

  第一組職員就來了個「開門紅」，慕嫣嫣的心也開始慢慢懸高，雙手絞著衣角，屏息凝神地注視前方。

  第二組職員上場，在經過前一組的結果後，惶恐不安地坐在椅子位上，等待著部長和判官的宣讀。

  平穩洪亮的聲音在會議室中迴蕩，一聲一聲擊叩在眾人的耳邊，部長評講結束，請示判官決定。

  鍾馗一一掃過他們的臉龐，會議室中氣氛壓抑，他忽而勃然大怒，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拍過椅把，木屑翻飛飄散空中，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吼道，

  「若不是本官今年親自坐鎮，你們掌苦楚司還想瞞到什麼時候？！

  凡是地府職員，皆以地府和人間秩序為重，你們身為地府親任之員，利用職務之便，善惡不明，賞罰不分，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從鬼魅那處習得一身骯髒本害禍害同類，將富惡人之惡盡數歸於貧善之人，使他們平白遭受無妄之災。

  

  忠善正義不得弘揚，奸佞狡詐反而橫行——」

  鍾馗怒目圓睜，鏗鏘有詞，每一句話都點在了他們最怕的事情上，未等說完便紛紛跪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篩糠。

  「判官大人，我們錯了！」

  「我們不該徇私舞弊，聽信鬼魅之言，都是他們時常在耳邊蠱惑，這才讓我們失了本心！」

  「請您明鑑！」

  說罷，將頭狠狠磕在地上，沒一會兒就滲出鮮血，染紅了膝蓋前一片大理石瓷磚。

  看著苦苦哀求的幾人，鍾馗冷笑一聲，聲音愈加低沉，「人有七情六慾，常年在遊走在陰暗之處更易滋生惡念。

  鬼魅善蠱人心，但你們也早有此意，如此這般…不過是順水推舟。」

  「非也！」

  為首那人語言有些錯亂，著急辯解道，「大人，我們以掌苦楚司的聲譽來起誓，並非早有此意，而是鬼魅花言巧語，在我們精神崩潰時趁虛而入！」

  「哦？」鍾馗的怒氣收斂了些許，身子輕仰，似乎信了幾人的話，「那你們現在精神力如何了？」

  幾人一喜，覺得自己有救，抹了把額頭的汗，「回大人的話，我們已經好多了。」

  「真的？」

  這一聲反問讓他們心裡發毛，抬頭偷偷看了眼鍾馗的臉色，確定沒有異常後才再次點頭。

  幾乎在話語落下的同時，坐在高位的判官彈指一揮，一道道幾近透明的白色魂魄從掌苦楚司人的身上飛出。

  他們一個個目光迷茫，飄在原地一動不動，呆愣愣地看著四周。

  鍾馗目光一凝，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灌入魂魄，瞬間身體凝實些許，重新擁有生命。

  這幾個魂魄像是感受到了鍾馗身上霸道強烈，渾厚沉穩的判官氣息，紛紛跪倒在地，以淚掩面的哭訴道，「求大人替小民做主！」

  「說！」

  魂魄將自己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掌苦楚司的幾人面如死灰，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等待著最後的懲罰。

  「以掌苦楚司的聲譽來起誓？」鍾馗怒極反笑，指著那幾人道，「你們不配！」

  「砰砰砰——」

  坐在屏幕前的慕嫣嫣睫毛輕顫，身子變得僵硬起來，電視中的話語落下後，忽然一道道雷電閃動的聲音從音箱裡傳出，接著鏡頭變得花白，滋滋啦啦。

  直播暫停了片刻，外面響起慘叫聲。

  慕嫣嫣和李思思動動僵硬的身體，快速跑到客廳窗戶向外看，鼻尖猛地灌入一股燒焦味。

  下方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群，他們從酒店中跑出又止住，順著視線往過去，映入眼帘的是圍著酒店大樓一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群。

  巨大的閃電結界罩在酒店上方，攔住了試圖逃跑的職員，這種一觸即電的霸道結界無一不在訴說著布下它的人是誰，又警告了他們什麼。

  李思思閉上眼睛走到窗邊關上窗戶，一言不發地重新坐在沙發上，和慕嫣嫣一起等待下一組的評判。

  電視滋滋啦啦地響起，會議廳已經被清理完畢，重新恢復成了整潔大氣的樣子，而判官余怒未消，面不改色地注視著第三組職員。

  在這樣的壓力下聽完了部長的評講，第三組職員的衣服早已濕透，從容赴死般等待著鍾馗的決定。

  一息後結果出現，一組六人，四個丙等，一個乙等。

  接下來是第四組，第五組，第六組…

  半小時後，她們房間的門被敲開，這次慕嫣嫣沒有任何猜忌地打開了門。

  這時候地府的職員人人自危，怎麼可能還有功夫想著謀害別人，來的只能是公事公辦的服務生。

  「兩位請隨我來。」

  出去後幾人在一樓碰面，一起走進會議室，看到他們後部長眼神詫異，來回在他們之中確認。

  慕嫣嫣站在最後面，前腳一踏進去就感受到鍾馗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她頭低得死死的，頂著這樣沉重的視線來到自己的座位上。

  「開始。」

  得到指令的部長開始評講戴付斌的年度任務，「連城風水世家繼承人，本次年度任務為跟隨本小組的李思思學習醫術，任務期間救治花草九百六十一株，除蟲一千七百二十七隻…」

  醫術難道不是給人看病，怎麼當起了園丁？

  與她同一疑惑的還有鍾馗，後者眼睛微眯，但攝人的威嚴也只增不減，「李思思，說出你的理由，為何只教授他這些。」

  被點到名字的李思思身子輕顫，暗自呼出一口氣，鎮定後不卑不亢地答道，「回大人的話，李家巫醫之術一視同仁，不管是否可以口吐人言的生靈，皆在巫醫的醫治範圍之內，不過是精通與否的區別。

  戴付斌來找我時，距離考核開始不足兩個月，只能從最基礎的，先接觸草木之靈開始。」

  鍾馗沉默，半晌又道，「那麼依你之見，本官該給戴付斌什麼成績？」

  李思思詫異地看著戴付斌，後者亦是意想不到。

  思考一番後，她道，「李家奉行仁善寬和，對待子弟亦是如此，所以——」

  沒等她說完就被鍾馗不滿地打斷，慍怒道，「李家李家，本官問的是你，要聽的自然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