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5）

  「哥哥…」慕嫣嫣禁不住後退一步，掙開自己的手道，「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他笑的人畜無害。

  這只是慕嫣嫣用來詐他的話，但沒想到艾倫並不上當。

  程楓點燃最後一根火柴，終於看到從聖光中走下來的天使奶奶，微笑慈祥…不，是幽怨可怖的臉朝他貼來。

  程楓嚇得從地上跳起來，驚恐道，「怎麼是你…餓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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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餓死鬼整張臉都是紅的，他沒想到這個破機器竟然給他安排了一個去世奶奶的身份。

  不過作為故事中的已逝人員，全程他都在一個純黑的空間裡看著他們行動，等到一道聲音說自己可以下去了時才下來。

  他拉住程楓道，「跟我走，只有我才能把你們帶出故事！」

  圖爾也回來了，聽到這句話後握住程楓的手，兩人的身子開始變得透明起來，五官和身形也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慕嫣嫣看著這一幕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用眼睛偷瞄了身後的艾倫，後者目視前方，正好落在三人所在的地方，但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她不確定艾倫究竟有沒有看到，但她知道，如果艾倫不想放她走，自己根本不能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東邊太陽的光芒順著街頭滑向兩人所在的地方，慕嫣嫣終是忍不住開口，「艾倫…你——」

  「要走了，所以就連哥哥都不叫了嗎？」

  「…哥哥。」

  「艾莉亞，你捨得疼愛你的哥哥和父親，離開我們嗎？」

  慕嫣嫣的手指扣著自己棉衣上的繡花圖案，心虛的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這副身體是屬於艾莉亞．卡佩的，如果她離開了，那麼艾莉亞的身體也一定會像程楓和圖爾一樣消失。

  慕嫣嫣聽到上方包裝紙撕開的聲音，接著一條冰雪水晶項鍊出現在她的視野內，艾倫把鏈扣打開給她戴上，「這是父親送給你的聖誕節禮物，你忘了拿。」

  慕嫣嫣隔著衣服摸那條冰靈溫潤的項鍊，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向艾倫。

  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聖誕節禮物是送給艾莉亞的，自己明明不是她，而且早晚會離開，為什麼還要送？

  「慕嫣嫣，還不快點過來！」程楓在嘶吼呼喚，餓死鬼已經等不及開始拉他們上去了。

  慕嫣嫣拔腿就跑，可是卻被艾倫拉住抱在懷裡。

  他後悔了嗎？

  虧剛剛慕嫣嫣還以為他心軟放自己離開了。

  「艾莉亞，你時常問我，為什麼自己和別人長的不一樣，為什麼對這裡的一切都覺得不適應，現在哥哥可以告訴你了。

  你是我母親朋友的孩子。

  你來自神秘的東方。」

  艾倫抱緊慕嫣嫣，聲音哽咽。

  「由於艾莉亞的與眾不同，她很少出去與外面的人交流，經常望著窗戶對外面的世界發呆。

  她知道自己與我們不一樣，所以就盡力當個聽話的乖寶寶…艾莉亞的心就像剔透無暇的水晶，上帝最寵愛的安琪兒，雪山上的冰晶花…

  這些年她愈發的孤寂，誰都不能走進她的心扉，直到那天你來了…慕嫣嫣。」拗口的發音從他嘴裡傳出，艾倫能夠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我的艾莉亞死在聖誕節這一天，上帝把她從我身邊帶走了。」

  程楓嗓子都啞了，見她被艾倫抱著，掙開餓死鬼的手，威脅一番，然後跑到慕嫣嫣身邊把她拉到光圈裡。

  光芒籠罩慕嫣嫣的全身，直到艾倫的身影消失不見。

  ……

  「孩子們出來了！」

  機器嗡嗡運作，像是快要散架一般，慕嫣嫣四人憑空出現。

  安徒生和雅各布上前打量他們，確定每個人完好無損後才道，「情況怎麼樣？」

  圖爾興奮的站起來，「你們快看看故事書的封面怎麼樣了！」

  那個原本小女孩在湖面上被凍死的畫面已經不見了，變成含笑閉眼的靠在牆角，身邊落著一堆燃燒了的火柴堆的畫面。

  「太好了！」幾人激動道，「故事已經改回來了！」

  另一位天使最是激動，看著機器眼睛冒光，「這次我去！」

  但小說體驗器的屏幕上卻顯示時間冷卻，具體下次開放待定。

  「該死！」他脾氣粗暴的揮了一拳，圖爾把慕嫣嫣告訴自己的事情解釋一番，「這個小說體驗器雖然好用，但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我的角色人物被酒精麻痹，被控制後完全把自己當做他，還…作出了對同伴十分失禮的事。

  不是進去的人越多越好，因為角色分配的範圍，是故事世界中的萬千之人，成為他，就必須扮演他的角色。」

  程楓道，「您二老放心，這件事情就包在我們地府身上，等到冷卻時間一過，我們就立刻進去。」

  四人走後，程楓轉身看嚮慕嫣嫣，發現從出來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個姿勢，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他過去彈了下她的腦門，「你怎麼了，一出來就這樣？」

  慕嫣嫣欲言又止，問道，「你覺得小說體驗器帶我們進入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什麼？」他震驚的看著對方，伸手摸摸她的腦門，「你是想回去當洋人家的大小姐嗎？」

  慕嫣嫣諒解他剛剛經歷過心理創傷，不能像個正常鬼一樣溝通，便換個問法，「你這機器的來歷是什麼？」

  「你不說我都忘了。」程楓猛拍腦門，將把鑰匙遞給她，「這是這個破機器的鑰匙，什麼時候冷卻時間結束，它會通過鑰匙提醒你，之後再選擇故事書就行了。

  記住，每次只能放入一個故事。」

  說完像是甩了燙手山芋般落荒而逃。

  慕嫣嫣其實能理解，一開始兩人尋思著用機器做白日夢，但機器帶來的只有噩夢，如果不是身為陰差需要用它來加分的話，慕嫣嫣也不想接盤。

  鑰匙和身上的東西似乎共鳴了一下，她低頭望去，是艾倫送給自己的那條項鍊。

  那條項鍊被慕嫣嫣從機器中帶出來，所以她才會問程楓故事裡的世界是否是真實的。

  能將虛構世界中的物品實體化帶到現實中，不是所有機器都能做到。

  慕嫣嫣將項鍊緊緊握在手裡沉吟，片刻後去了黃泉路南街七號離開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