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受傷
2024-07-01 02:23:23
作者: 江岳琳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她先打車去買了兩隻鴿子,然後回到了顧瑾言的別墅,何嬸估計出去買菜了,房子裡沒有人。
她先進了廚房,想想將鴿子湯放到火上先燉上再去樓上收拾東西,可能是因為心神不寧的緣故,先是在切薑片的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鮮紅的血液瞬間涌了出來,疼得她眼淚差點冒出來。
但是也沒時間處理,只對著水龍頭沖了一下冷水,就趕緊把鴿子湯給燉上了。
然後上樓將那幾本已經過戶到小哲名下的房產證找出來用一件厚外套包裹住塞進行李箱的最底下,然後又往裡面裝了幾件裡面穿的換洗衣服和幾瓶護膚品,然後便提著行李箱下了樓。
結果剛到樓下,就見男人正從外面走進來,她微微愣了一下,心想他怎麼會這個時間回來?
顧瑾言顯然是知道她回來了,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看到她手裡拎著的小型行李箱,漆黑的曈眸驟然一縮,連拖鞋都沒換就幾步走到她的跟前:「你要去哪兒?」
陸清越繃著臉蛋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的道:「回醫院。」
說完就要從男人的身邊走過去,手臂卻被一把拉住了:「清清。」
陸清越轉過頭,眼神無波的看著他,微微嘶啞的嗓音在空曠的房子裡顯得越發的冷淡:「放手,我要去看看給我弟弟燉的湯好了沒有。」
顧瑾言怔愣了幾秒,眼神朝廚房看了一眼,見到灶台上果然點著火,火上的砂鍋也在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緊繃的神經才微微疏鬆了一下,不過在視線掠過她左手的時候眉宇又重重地皺起,手也沒有鬆開。
女孩兒原本白皙細膩手指靠近指甲的位置,翻著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因為被水泡過邊緣又有些發白,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他抿著薄唇,心疼坦露在眼底:「手怎麼弄的?」
她這才終於轉過眼睛對上他的視線,笑了笑:「跟你有關係嗎?」
他看著她眼睛裡的笑意,可是那笑意除了嘲諷和冷漠,什麼別的情緒都沒有,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一刻他的心裡像是突然破開了一個大洞,呼呼地漏著冷風,凍得他渾身的血液像是都僵住了,同時心裡生出了一股極深的慌亂之感,就好像她已經將他從眼裡和心裡徹底拋棄掉了。
於是手指下意識地增加了力道,扣著她的手臂將她拽到了沙發邊摁著坐下,然後彎腰從茶几下面拿出急救箱,找出碘伏紗布和膠布……
陸清越坐在沙發上,看著半蹲半跪在自己面前,抓著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給她處理傷口的男人,心裡湧出一陣陣的疼,那股疼又順著每一根神經延伸到四肢百骸,最後化成了麻木的恨意。
她看著男人緊繃的側臉,粉色的唇瓣勾著點笑意,像是漫不經心地問:「顧先生,你這是在幹什麼?」
女人溫和的聲音讓他忍不住抬起頭,在看到那張像是帶著困惑的笑臉時微微失神,接著便聽她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仇人的女兒?」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刀,生生地刮過了他的心臟,握在女人手腕上的手指也隨之鬆開了。
陸清越動了動終於恢復自由的手腕,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站起身朝廚房走了過去。
掀開砂鍋蓋子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被他耽誤了這會兒功夫,湯差點都要燉幹了。
手忙腳亂地關了火,結果端起湯鍋的時候因為墊著的毛巾太薄燙到了手指,然後湯鍋一歪裡面的湯又一下灑到了腳背上……
隨著廚房裡的一陣乒桌球乓,男人的腳步聲也急促地走了進來,沉聲問:「怎麼了?是不是燙到了?」
說著就來抓她的手,陸清越一把將他甩開,幾乎是吼叫出來:「不用你管。」
但是男人卻不容分說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腕,強制性地將她的手指放到了水龍頭下面,冰涼的冷水緩解了手指上的疼痛,卻讓她的心裡更痛了。
她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一邊傷害她又一邊關心她,將她的一顆心來回來去的折磨。
「還有哪裡燙到了?」
陸清越閉著雙唇沒有說話。
但是男人還是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濕漉漉的腳面,然後一言不發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不顧她的掙扎再次將她按在了沙發上,接著便動作利索地脫掉了她的襪子。
被燙到的那塊皮膚被布料摩擦,疼得她五官都皺了起來。
男人拿出酒精棉給她擦拭燙傷的位置,她頓時疼得痛呼出聲,然後抬腳便朝男人踹了過去:「我說了不用你管!」
顧瑾言猝不及防,被踹得一下跌坐在地上,英俊緊繃的臉上隱隱釀出一點怒意。
陸清越也沒想到會踹到他的臉,一時心裡的怒火也凝滯了幾分,氣勢也驟然斷了幾分,冷著臉蛋兒道:「抱歉,顧先生的好意我承受不起。」
說完便光著腳站起身,拎起擱在地板中央的行李箱就要往門口走,鴿子湯也不要了,到時候直接給小哲去酒店打包一份好了。
一開始她就不應該來這裡燉什麼湯,她真是腦子進水了。
穿上大衣,剛要彎腰穿鞋,就被隨後走過來的男人一把抱了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說完也不容她拒絕,打開門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陸清越渾身僵硬在男人的臂彎里,蒼白著臉色望著男人陰沉似水的臉龐,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窒息。
她咬牙切齒地問:「顧瑾言,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打開車門將她放進副駕駛,給她扣好安全帶繞過去上了駕駛座,才淡淡出聲:「帶你去醫院處理燙傷。」
陸清越氣得冷笑出聲:「顧瑾言,你這又算什麼?」
她可以接受他為了父母之仇報復她爸,但是她不能接受他在報復了她的爸爸之後還像沒事兒人一樣對她。
男人沒有始終皺著:「雪天路難走,有什麼話等到了醫院再說。」
陸清越忽然想起那個夜晚,他告訴她下雨天他之所以不能開車,是因為當年在那個雨天目睹了他父母親的車禍現場。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裡又氣又堵,為什麼每一次在他面前總是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