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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聽聞你傾慕於我

2024-07-01 02:05:51 作者: 香梨

  隨著魏東流冷不丁的笑聲,陸憲臣額頭冷汗涔涔,一攬長衫跪下來,「殿下恕罪,佑月姑娘之死,實屬微臣追查不利,定緝拿真兇,還佑月姑娘公道!」

  陸雪陽雙目圓睜,連連搖頭,「不是的,爹,我沒有殺害佑月姑娘……沒有……」

  可事實呈現眼前,那奄奄一息仍在抽搐的小廝和佑月魂斷之時一模一樣,可謂人證物證俱在!

  她心念一動,看向了靠在棺材旁的陸語晴,眼裡一緊,沖了上去。

  陸語晴忙活了大半天,好容易喘口氣,忽然,一張鞋拔子臉的人影撲了上來,緊緊揪住了她的衣裳,「掃把星,都是你!是你嫁禍的,你就不想我好過!」

  

  陸語晴被她拽著,身板前後搖晃,後背撞得棺材「咚咚」響。

  這人真有意思,她只負責追查死因,可沒想著還要繼續背鍋啊!

  「想找替死鬼,門兒都沒有!佑月姑娘就是你殺的,你敬的茶……」

  陸雪陽聲音似破鑼嗓子,炸得陸語晴腦瓜子疼,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反手在棺材裡撈了一把,兀地往陸雪陽「巴拉巴拉」不停地嘴裡塞去。

  「唔——」

  陸雪陽瞬間說不出話來,嗓子眼被堵著,垂眼一看,黏糊糊的一片,像是染了污血的淤泥。

  「嘔——」

  眼圈泛紅,濃烈的屍臭直衝天靈蓋,她忙不迭鬆開揪扯陸語晴的手,吐出嘴裡驗過屍體的橡膠手套,伸長了舌頭,攥著袖口胡亂擦拭著。

  但無濟於事,胃裡翻江倒海,連連嘔吐,趴跪在地嚎叫,「香露,香露,給我水,水……嘔——」

  陸語晴拂了拂起了褶皺的門襟,趁著木桶里還有些水,洗了手,走出一片狼藉的驗屍範圍。

  此時,相國府的人看她的眼色或多或少都夾雜著惡寒。

  這還是人嗎?

  徒手掏屍體,開腸破肚,還將沾著腐肉的東西塞二小姐嘴裡。

  想想都反胃,陸雪陽嘔出了膽汁,臉上淚涕橫流,「香露,香露,你個死丫頭……」

  香露乃是她婢女,平素里伺候在側,現今卻不知所蹤。

  「相爺,不好了相爺!」

  適逢侍衛跑來,跪下稟報,「殿下,相爺,二小姐府中丫鬟香露畏罪自縊,留有遺言。」

  侍衛高舉過頭頂的正是一封遺書,霎時間,相國府一派死寂,連嘔吐聲不止的陸雪陽都怔住了。

  這才剛找出死因,兇手就伏誅了?

  陸語晴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取走了遺言,一張宣紙展開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皆是我一人所為,與旁人無干。

  「呵!」陸語晴幾近氣笑,這等於明明白白告訴她:女婢頂罪,死無對證。

  這手段怎麼看怎麼熟悉!

  「那個丫鬟死了多久了?」陸語晴雙眼沉穩清冷,心底壓著暗火。

  侍衛看了看跪地的相國,又望向了魏東流,兩個主事都沒發話,他有幾個膽子敢回三小姐話?

  魏東流並不在意,修長的指尖打了個手勢,侍衛方放寬心回陸語晴道,「剛死,我等搜查之時,聽聞動靜,這香露一條白綾懸掛在房梁,屍體還是溫熱的。」

  才死的?

  陸語晴扭頭瞟向陸雪陽,她有完美不在場證明,兇手另有其人,而且在眼皮子底下作案?

  那會是誰呢?

  她愁眉不展,坐在椅子上的美男懶散地打了個哈欠,「孤累了,既然兇手繩之以法,那便向大理寺結案。」

  說罷,他起身往內院走去,陸憲臣猶如鬼門關走了一遭,殿下想一出是一出,他這把老骨頭險些嚇死。

  陸語晴摘去了口罩,透了口新鮮空氣,她算是洗清冤屈了吧?

  「恭喜宿主,賀喜宿主!」

  系統若是真人,肯定是個嘴甜的小姑娘。

  她沒能顧上應付系統,就聽走遠的魏東流隱約提到,「去凌煙閣。」

  凌煙閣?

  那不是相府的偏院嗎?原主的居所!

  這太子爺沒完了是吧!

  陸語晴一咬舌尖,驅散了屍體腐臭味,快步跟了上去,「殿下,你且等等我!」

  兩人背影消失在曲折迴廊,正室夫人虞氏趕忙將陸憲臣扶起,嫡女陸傾言悠悠地瞥了眼狼狽的陸雪陽,媚眼爬上一絲譏誚,「被一個窩囊廢欺負成這樣,可笑!」

  陸雪陽聽得真切,五指收攏扣進了青石板的縫隙里,布滿血絲的眼裡滿是恨意。

  她這三妹,居然敢大庭廣眾下讓她出醜,還逼死了丫鬟香露,這筆仇無論如何都要討回來!

  此時,凌煙閣。

  院子裡半人高的雜草,老舊的柱樑撐起的屋子,房頂碎瓦破洞,誰能想到,相府三小姐會住在這般落魄的地方。

  「殿下,殿下……」

  家僕有心阻攔卻不敢,任由魏東流長腿生風踏進院子,他倒也不嫌棄,徑直入堂屋,坐在了布滿裂痕的椅子上,玉骨扇放置一側,打量著屋中陳設。

  陸語晴納悶了,「殿下不回東宮,也不去廳堂,呆在我這裡做什麼?」

  難道說,他還謀著她身上所謂的百寶囊麼?

  男子美目掃了她一眼,輕輕抬手,宮娥識趣地退下,轉眼間,屋中只剩二人,甚至,那倒霉女婢還關上了門。

  門扉阻斷天光,屋中光線黯然了許多。

  陸語晴心頭緊了緊,故作鎮定,「殿下,你可別忘了,我有法寶。」

  「法寶?」魏東流挑眉,薄唇噙著笑意,示意她坐下,「孤要你性命,會與你獨處麼?」

  也對!

  陸語晴有這個底氣,在他身側坐下,提起陶壺,倒上一杯水,重生過來,忙裡忙外,可把她累壞了。

  魏東流靜靜地注視著她,獄卒的衣裳偏大,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那張臉散布著斑駁血跡,但不難看出,巴掌大的臉嵌著小家碧玉的眉眼,小嘴。

  喝水時,兩頰鼓起,徒添幾分俏皮感。

  他端詳得仔細,忽然前傾,前所未有的認真,「聽聞你傾慕於我,此事當真?」

  「噗——」

  陸語晴噴壺精附體,嘴裡的水噴了出去。

  男子臉色一沉,鳳目森涼。

  陸語晴自知失態,袖口掩著嘴角,憋著捧腹大笑的衝動,「殿下,你說啥?傾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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