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獵物的身份
2024-07-01 02:01:43
作者: 白鴉娃娃
第二日的日光出來的時候,這個房間裡無知無覺。
嚴重睡眠不足,憑藉著生物鐘醒來的司決頭疼欲裂,梁音已經不在房間裡了,他抓起手邊的手機看了一眼,七點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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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厚重的窗簾根本透不過任何一絲陽光,無法感知到外面任何自然的光線。
他開始後悔自己挑選的過於嚴實的窗簾,但是他本人又極度注重隱私,讓他換一個他也未必有多願意。
等會兒……手機?
思維恢復清醒,他才意識到自己手上抓著的是什麼東西。
沒有信號屏蔽,沒有斷開網絡。
他後知後覺的想,這果然不是什么正經小黑屋。
他把電話打給了司機。
「二……二少爺?」司機嚇了一跳。
「嗯,是我。」司決應了一聲,「梁音呢?她去哪了?」
「梁音?哦哦……她好像在廚房。」
司機一陣無語。
怎麼,你這個屋內的人,還得問我們屋外的人,綁你的人在哪?
「二少爺,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昨晚上談判專家來了,但是你們在那個……就沒有進去,等結束之後,談判專家就被梁音打暈了……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進展。」抓緊時機,司機又連忙問。
可是電話里只剩一陣忙音。
司機和這邊的警察都嘴角抽搐了一下。
很好,目標和人質都相當不配合。
這要換個別人,他們都以為這倆在鬧著玩,根本就是虛假報警。
司決掛斷電話,沒過兩秒鐘,就看到了梁音端著餐盤進來的身影。
「吃飯。」梁音簡單的說了兩個字。
「我不吃會怎麼樣?」
「會死。」
司決點了下頭。
然後,他把手邊的餐盤摔了下去。
瓷器製作的盤子當然經不起這麼摔,砸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司決幾乎是面無表情的。
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梁音,看著梁音的握起了手掌,努力克制的模樣。
他陡然感覺到一抹悲哀。
對於梁音的。
僅僅是看著女孩單薄的身影,他幾乎都要喘不上氣來,更別說梁音本人是什麼感覺。
她似乎什麼都擁有,又仿佛所有都失去。
明明是獵人的身份,在此刻卻一無所有。
「你過來,我們談談。」
梁音走了過來,坐在了他身邊。
「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司決嘆了口氣,「能給件衣服嗎?」
梁音把昨天的襯衫重新遞給了他。
司決將就的穿上了。
然後聽到了梁音的回答:「你是司決。」
「叫這名的又不止我一個……」
「是你一個。」
司決的面色一滯。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了當初某次關於名字的交流。
神,與魔的名字,具有唯一性。
科學社會,科學一點。
司決按了按頭疼欲裂的腦袋,繼續說道:「行,我就當你盯上我了,但你現在,得到我之後,你開心嗎?」
梁音露出一個笑容:「開心啊。」
這笑容,比哭還難看。
這樣的開心,怎麼有說服力。
司決:「外面都是警察,你也逃不了,現在放了我,也不算什麼重大罪過,我可以說是情侶吵架,嚴重了點,你可以繼續以夏月的身份存在,繼續下去,那我也不能保證你能不能從警方手裡逃脫。」
梁音的笑容消失了。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要夏月?」
司決:「……」
「不可能。」梁音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夏月死了。」
「在十八歲成年的那一天。」
「你沒有救她。」
「她的記憶里沒有你的存在。」
那個女孩,至死,都沒有等來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來自母親的最後安排,以及這輩子最美好的救贖。
所以,她來了。
若非怨恨至極,若非極度不甘,又怎能被她契合選中……
司決沉默著,不再繼續說話。
等了兩分鐘,梁音站起身。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你都沒有吃任何東西,我去重新做一點。」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你總不能覺得我在飯里下藥?不至於,我現在隨時可能被警方的狙擊手擊斃,我還想珍惜和你最後相處的時間。」
司決還是沒說話。
梁音站起身出門,腦海里傳來了系統的聲音。
「宿主,外面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嗯。」
「宿主……」系統欲言又止,「其實我覺得,您和司決之間,只是缺了點交流……他被關了起來,態度比起昨天其實已經軟化了不少,咱們慢慢來不是……」
「噗。」梁音扶了一下牆,笑出了聲:「軟化?」
「你在說司決?」
「他但凡今天醒來,稍微表現得難受一點,我都信了。」
梁音目光流轉之間,綻放出一抹複雜的笑意。
「那可是司決……」
如果經過了昨天那樣的衝擊,還有這樣的侮辱,今天還能和她平靜的交流。
那只能說明……
他心裡有更大的盤算。
在這個房子裡,進去的是夏月司決,出來的,也只能是夏月司決。
當司決決定接受梁音的威脅回到這個房子的時候,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早已調轉。
他要的……
是馴化。
將梁音變成他熟悉的夏月的模樣。
當然,前提的一切……
是梁音沒有準備。
突然被司決發現自己的雙重身份,現在外面都被警方圍了起來,插翅難逃的情況。
只有在極致的逼迫下,沒有任何退路的時候,梁音也許才會去思考共存的可能。
可惜。
梁音早已留下後路。
昨天,是突然被發現,大腦一片混亂,根本反應不過來。
於是她也給了自己一刀,強迫自己清醒。
跟司決鬥法,一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連自己的人格都不復存在。
輸家,永遠都不會是她。
帶著莫名的笑意,梁音走進廚房,重新端了兩份早餐。
她本來就沒指望第一份司決會吃,所以剛才直接就做了兩份。
現在,竟然有點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
通過廚房的窗戶,她看到了一抹鏡片的反光。
狙擊手?
她打開廚房的窗戶,對著狙擊手綻放了一個笑容,狙擊手打了個寒顫。
莫名的,他覺得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