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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交易完成

2024-07-01 02:01:33 作者: 白鴉娃娃

  「你不是我爸爸,你不配。」梁音一字一句的開口,「名叫夏月的人只會恨死你,祈禱在十八層地獄不得安生,永生永世都無法超脫,沒有資格去見那兩個從樓上掉下去的女人。」

  聽到這麼惡毒的詛咒,夏長明抬起手就想打人。

  「我是你爸爸!」

  可是,在梁音這沒有任何波瀾的目光之下,這一巴掌,他怎麼也打不下去手。

  他知道的。

  梁音所言,一字一句,全都屬實。

  他……

  該承受的。

  高高抬起的手又低低的放下。

  夏長明決定跟梁音好好談一下。

  

  「小月,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放過你姐姐吧……她才22歲,人生剛剛開始……」

  梁音陡然感覺一抹悲哀從內心深處湧起。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看向夏長明的目光充滿了他看不懂的意味。

  「你要我原諒她什麼?原諒她把我媽媽推下樓去摔死,還是原諒她在親子鑑定上做手腳,承受七年多的痛苦?」

  「原諒她時不時的打罵,拿我當奴隸對待,還是原諒她想搶奪我媽媽留給我的最後遺產?」

  「原諒她找了五個男人想輪了未成年的我,還是原諒她想把我關在地下室直至死亡?」

  「原諒她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幸福,和司決在一起之後,又要綁架想要殺掉我嗎?」

  「我剛過十八歲生日。」

  「我的人生就該結束?」

  「我距離死亡就差一點點。」

  「醫生說再晚一分鐘我都有可能救不回來。」

  「你要我原諒這些,然後讓她繼續逍遙法外嗎?」

  這樣的質問之下,夏長明猛地後退了一步。

  他再次在自己的女兒面前退卻了。

  他不得不承認,梁音所說,一切屬實。

  他這樣的要求,實在是自私自利到了極點……

  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這個女孩,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他認識中的另外一幅模樣。

  也或許是他從未仔細關注過對方的每一次成長。

  她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看一眼都會噁心的存在。

  小時候,夏月可愛,乖巧,被欺負了也只會找爸爸哭,他是她這世上最信任的人。

  信任,怎麼能輕易破碎呢?

  只是……

  那個信任他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而已。

  怔愣片刻,他緩緩的朝著梁音跪下。

  「小月,我不求你原諒……但求你高抬貴手……」

  「夏家在司家的攻擊之下,已經潰不成軍,我也即將破產,這一切都是對我的懲罰,我認。」

  「可是……求你放夏瑾一命。」

  「什麼樣都可以……求你饒她一命,讓她活著……」

  他只剩下夏瑾一個女兒了。

  無論這個女兒是怎麼樣的,他都必須保下來。

  梁音低頭,看著這個跪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曾是夏月心中最偉岸的神明,也是她午夜最害怕的夢魘。

  她捂著胸口的力氣加了兩分,目光里的複雜越來越多。

  可是此刻,他只是一個為女兒求情不擇手段的父親。

  夏長明有的是父愛。

  但是從未與夏月有關。

  她深深吸了一口這周圍發霉的空氣,轉身,打開了這裡的窗戶。

  她沒有任何必要陪伴著這樣的人在這裡一起腐爛,她有的是機會新生。

  拋卻過去,才能獲得更好的自己。

  這一刻,夏月看開了。

  她看著窗外明亮的日光,緩緩開口:「生意人,請拿出你讓我心動的條件,下跪求情,是求不來利益的。」

  夏長明開始遲疑了。

  他一瞬間想到了錢,可是本來就比不上司決的他,破產之後就更加比不上了。

  夏月喜歡什麼?

  夏月想要什麼?

  怎樣才能讓夏月心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麼,他突然開口說道:「我有你母親的遺物!」

  「什麼?」梁音目光一頓。

  從夏瑾那裡得知,母親的遺物已經被砸碎破壞,這也讓她有點可惜。

  不能完成夏月的請求,那就意味著她沒辦法獲得身體的永久控制權,只有很短時間的借住權,也就是說,她沒辦法徹底的和司決奉陪到底。

  現在,事情似乎有了新的轉機。

  「夏瑾偷偷把它帶走砸了,但我又找人修復了……」夏長明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我很愛你的母親,就一直藏了起來,誰也沒告訴……」

  「你也配說愛?」

  梁音嗤笑一聲,接著點了點頭:「成交,你把我母親的遺物帶來,我饒夏瑾不死。」

  「謝謝。」夏長明認真的道了謝,正想站起來,這大門猛地被人推開。

  最先進來的是那個司機,接著就是輪椅上的司決,看到這場面,都是一愣。

  梁音根本懶得管夏長明,立刻跑向了司決。

  「沒事吧?」

  「沒事沒事,都談好了。」

  梁音蹲了下去,把頭靠在對方的腿上。

  頭下的觸感是肌肉的模樣。

  會恢復的。

  她的司決,總會是完整的。

  她露出一絲笑容:「你怎麼來這麼早啊?」

  「著急找你。」司決的手摸過她的耳畔,嘴上的語氣稱得上溫柔,但是看向眼前夏長明的目光已經徹底的冰冷。

  你在找死。

  他說。

  夏長明渾身僵硬。

  這一瞬間,他幾乎感覺到死神的繩索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不過,夏月溫柔的聲音解救了他。

  「你是不是不讓爸爸見我啊?」

  「嗯?」

  「沒事啦,談好了,他把媽媽的遺物給我,我饒夏瑾一命。」

  梁音說著,又抬頭看司決:「我想,媽媽的東西不應該留在夏家。」

  司決頓了片刻,點了點頭。

  夏長明鬆了口氣。

  兩人一同離開,都上了那輛黑色的卡宴,梁音的語氣聽起來有點開心。

  「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快來找我,司決哥哥,你真好。」

  司決卻是不容拒絕的說道:「下次要行動,必須帶上保鏢。」

  「唔……好吧。」

  女孩的模樣有點不太情願,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司決是為她好,她知道的。

  車輛行駛沒多久就到了墓園,梁音憑藉著夏月的記憶,熟練的找到夏月母親的墓碑,掃開上面的灰塵,接著把自己帶來的花放了上去,司決也跟著把自己買的花放在一邊,與梁音站在一起。

  墓碑上的照片已經模糊,關於這位夫人的記憶已經模糊,唯有現如今的夏月身上能找到當年的那個人的一點影子。

  女孩看著墓碑,目光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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