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實是個連鎖事件

  葉洛初怎麼也想不明白，若論資深，有很多比自己年長的前輩，他們也都是這個班級的科任教師，怎麼偏偏就能落到自己頭上？

  後來才知道：自己被同組的前輩「推薦」了！

  校領導找葉洛初談這件事，最開始的原話是：你年輕有精力，又是這個班級前班主任高璐，私交不錯的朋友，所以你來當最合適。

  葉洛初自然不願意接下這個任務，覺得自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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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領導說能力決定工作範圍，而且年輕教師多分擔，也是應該的，是傳統。

  葉洛初這時候才知道：這個班級的數學老師，在被校領導召來，商量代理班主任一事的時候，她對領導說學生肯定更喜歡年輕漂亮的老師，同時以自己身體不好為由，徹徹底底推掉了這項工作。

  當校領導說到葉洛初教的，是科任學科的時候，葉洛初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自己雖不是語數英學科的教師，但好歹執教的，也是學考科目，難道學科之間，還存在「鄙視鏈」不成？

  這些細節，在葉洛初腦袋裡來回徘徊，讓「冬夜裡瘋狂找人」的境遇，變得更加不容易接受，心裡著實委屈。

  可想到孩子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會愧疚一輩子，又不得不繼續找下去！

  葉洛初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人行道邊上，看著冰天雪地，有想哭的衝動，但強忍著，覺得不能自己先放棄。

  不經意地一瞥，看到一輛車從地下停車場駛出來，一瞬間，有了靈感：停車場是免費的，而且能自由出入。

  當葉洛初在停車場的深處，看到蹲在角落裡的孩子的一刻，只覺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謝天謝地！

  孩子看到葉洛初來找自己，並沒有拔腿就跑，可無論葉洛初如何向他發問，他始終一言不發，略微黝黑的皮膚，襯得他那雙大眼睛倔強又固執。

  葉洛初無奈，只能將孩子先送回家，再做打算。

  看到孩子腳上，是穿著拖鞋的時候，心裡狠狠抽動了一下，要是凍出個好歹，該如何交代？！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看到了站在路燈下，一直焦急等待，左右張望的老太太，在夜風的吹拂下，已經白了大半的髮絲，肆意飄揚著，讓人瞧了有些不忍。

  老太太見到孩子的一瞬間，一把將他攬進懷裡，哭了起來。

  葉洛初只覺得：這才算是能徹底鬆口氣了。

  老太太覺得給葉洛初添麻煩了，邀請她回家喝口熱茶，被葉洛初婉拒了，時間確實太晚了。

  這時候，雪已經停了，道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掃雪車及時清掃出來了，路況好了許多，這個時間段，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

  葉洛初打計程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即便如此，第二天還是要去上班的，還有好幾節課要上，外加兩節社團課等著自己。

  每位教師都有自己負責的課程，沒有誰願意過度承擔，所以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會輕易請假。

  等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葉洛初發現自己，似乎又遇到了大麻煩：非但不能去上班，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整個腰，根本不能翻轉，疼痛難忍，初判是腰肌勞損發作了。

  這是自己的職業病不假，但一般情況下，不會鬧到這麼嚴重。

  葉洛初仔細回憶了一下，最直接的誘因，只可能是昨天夜裡，冒著風雪去找人的時候受了涼！

  嘗試著起身，但實在太疼，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向校領導請假。

  聽說葉洛初要請病假，校領導的第一反應是：你的班級怎麼辦？

  葉洛初委婉地解釋，自己會拜託數學老師幫著代管幾天，等恢復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回去上班。

  校領導算是勉強答應了她的這個請求，但話里還是有埋怨的意思，「這段時間，學校的事務確實比較多，已經快轉不開了。」

  葉洛初明白這番話背後的潛台詞：希望自己，別請太長時間的假！

  應付完請假電話之後，躺在床上，回想這幾天的事，委屈感瞬間在心裡，被放大數倍。

  人在身體虛弱的時候，心理防線也是相對容易崩塌的，大哭過一場以後，還是得強打精神，與數學老師通話，拜託她幫著自己代管班級。

  這一次，數學老師答應得，倒是還算痛快，讓葉洛初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但這種「好受」，只持續了半天。

  半下午的時候，便接到了數學老師打來的電話。

  葉洛初聽得出來，所謂「慰問」，不過是為了探聽她究竟需要幫著代管多久的藉口！

  這時候，情緒已經稍微穩定一些了，不想表達出太明顯的憤怒，再者說，現階段，確實自己才是這個班級的班主任，這個責任還是得自己扛，向對方表示自己三天以後，會去上班。

  對方又說了些「注意身體」一類的話。

  放下電話以後，葉洛初將海鹽腰帶纏在腰上，靜躺在床上，開始分析這場「離家出走」事件背後，究竟還隱藏著哪些秘密。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連環效應，得追溯到兩天前。

  那天上午，葉洛初剛去檢查完室外衛生區，回到辦公室坐下，杯子裡的茶水還沒喝到嘴裡，便看到英語老師，出現在了自己辦公桌的前面，面色不是很好看。

  「羅老師，您......有事？」葉洛初對於前輩，一向還是比較尊敬的，而且實在不希望是自己的班級，又出了什麼棘手的事情，這段日子，已經過得夠提醒吊膽了！

  「你先看看這個吧。」羅老師說著，將一個小本子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葉洛初不解。

  「上早自習的時候，我發現有三個孩子，在私下互傳這個。」

  「傳紙條？」葉洛初不禁淺淺地笑了，「這是孩子從小學起就會的把戲，不算嚴重的大事吧？當然，我會對他們進行再教育的。」

  英語老師即刻反駁了她的觀點，「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傳字條，而是在寫『小說』，很長篇幅的那種！這不是一兩節課，就能完成的工程量，可見他們，都將時間花在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