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辛執離的另一面

  杭青薇將周子洛叫到一旁，「子洛，王師傅之前住在哪裡？」

  周子洛將她帶到了父親和他居住的帳篷處。

  她和辛執離之前想讓王師傅和他們一起住，可是王師傅拒絕了，他更想和村民們一起住在帳篷內，也更方便與大家嘮嗑。

  杭青薇讓周子洛在外面等著，她自己得過天花所以不會再感染，因此可以放心地出入帳篷內。

  帳篷里，大多數是王師傅平時使用的工具和圖紙，地上簡陋地鋪著乾草和被褥，她檢查了那些物品，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她又仔細翻找了一下，發現在角落處，有一些揉皺的紙張，上面似乎還有血跡。她拆開紙張，上面是一些潦草的圖畫，不像是王師傅的手跡。

  杭青薇從帳篷里出來。

  周子洛看著帳篷，理智地說道：「最好還是把帳篷和裡面的東西都燒掉比較好。」

  杭青薇點了點頭，他們找來火把將整個帳篷都燒了。

  「王師傅最近應該沒有離開過工地吧？」杭青薇向周子洛詢問道。

  

  「這大半個月我父親都沒有離開。」周子洛說道。

  杭青薇似有所思，「我記得俞州之前爆發過洪水，那時候有瘟疫發生麼？」

  「在遠隔幾個鎮，別的村子有感染過一些人，但是並沒有蔓延到我們這裡。」周子洛說道，然後他似乎也猜想到什麼，狐疑地說道：「我父親怎麼會突然得了天花……」

  杭青薇怕周子洛多想，說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方法醫治好的病的人。」

  周子洛雖然嘴上認同她，可是私底下卻開始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在醫師的檢查下，果然有症狀的不只是王師傅還有其餘十幾人也同樣有寒戰高熱，全身酸痛的症狀出現，不久後，這些人身上也開始出現紅疹。

  沒有的病的人都用面巾裹住口鼻，在手上纏上布條，防止接觸到。辛執離按照醫師的吩咐，在工地附近找來艾草，通過焚燒艾草防治瘟疫。

  他們陸續將染病的人用擔架抬去倉庫隔離，杭青薇也和他們一起來到倉庫，協助醫師治療那些人。只是王師傅雖然喝了醫師調製的藥水，卻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

  從症狀上看，醫師也認為王師傅很大可能是第一個染病的人，但是王師傅一直都在積極配合著醫師的治療，十分頑強地活著，仿佛要用意志與死神對抗一般，或許是他始終放心不下周子洛，有好幾次杭青薇去看望他，王師傅都會緊緊握著她的手，說他還不能死。可是對於瘟疫，醫師並不太樂觀，但是醫者仁心，即便知道藥石無功最多只是延緩死亡期限，他還是盡力在做著，希望能夠減輕患者內心的恐懼和痛苦。

  因為感染天花死去的人越來越多，被關在工地上的人又開始躁動起來，人心惶惶，可是醫師卻認為他們都不能離開，因為無法確定，之後是否還會發病。只能儘量與得病的人隔開更遠的距離。

  杭青薇看著陸續病倒的村民和士兵，感到焦躁起來，她從大祭司居住的地方，搜索出所有書籍，想從中找到任何可能醫治天花的辦法，可上面大多數都是巫祝之術。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知何時，他們之中開始流傳出，這是詛咒之類的說法，甚至有人將矛頭指向了杭青薇和辛執離，說是因為他們把大祭司關起來，沒有大祭司的指導，才會出現這種衝撞了某方邪鬼的事情。

  眼看著這個流言有愈演愈烈的局勢，而杭青薇一心撲在尋找醫治方法上，翻閱書籍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辛執離想勸她休息一下，可是她卻一心牽掛著得病的人。根本顧不上這件事。

  周子洛自從上次和杭青薇去燒了帳篷後，便一直在猜想著父親莫名得病的事情。

  在這個流言傳出來後，他更加覺得這件事裡有蹊蹺之處。他在工地上觀察多日後，將一個人揪到了辛執離面前。

  「我已經觀察此人多日，流言就是他放出來的。」周子洛將那個灰頭土臉的士兵揪到了辛執離面前。「而且我懷疑他和我父親得病的事情也有關係。」

  辛執離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他走到那個人面前，用小刀挑著他的下顎，「如果不想死，就趕緊坦白，你究竟為何人做事？」

  「我，我……」那個人支支吾吾著，眼神閃躲起來。

  辛執離站起身來，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直踢得那個人鬼哭狼嚎起來。可是他哪裡知道，這只是辛執離對付一個人的前戲，他抓住那個人的手，將他的手掌壓在地上，隨即手起刀落，小刀深深地扎進他的手掌心。

  士兵似乎愣了一下，疼痛感襲來時，他慘叫了一聲，辛執離拔起刀濺起數丈高的血，眼看著竟然還要紮下去。

  就連在一旁的周子洛都有些被辛執離的這一面給嚇到了，臉色發白地看著地上扭得跟一條蟲子一樣的士兵。

  那個士兵早已嚇得屁滾尿流，顧不得形象，趴在地上連連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是大祭司，大祭司讓我這麼做的……」

  「大祭司？」辛執離擦了擦刀子上的血，似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而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邊的杭青薇埋在一堆書籍里。

  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的被她從一本外域書里，看見了類似於此類的記載。「其苗傳種愈久，則藥力之提拔愈清，人工之選煉愈熟，火毒汰盡，精氣獨存，所以萬全而無害也。」

  之後她又找到書中記載的幾種可能治癒天花的方法，摒棄了那些不太靠譜的方法後，杭青薇找到一種名為水苗法的人痘接種法。取痘痂研為細末，和淨水調勻，用新棉攤薄片，裹所調痘苗在內，捏成棗核樣，以線拴之，塞入鼻孔內。這種方法可達到預防天花的目的，即便發病，亦可起到減輕病情，避免產生危重的病情。

  杭青薇將書籍拿給醫師看，醫師仔細看過後，認為這個方法值得一試。

  可是就在他們發現人痘接種法起作用時，卻傳來了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