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出發的日子

  到了出發的日子，辛執離洗乾淨了全身，換上乾淨的衣服，在杭青薇的幫忙下，他剪去了那些蓬亂的頭髮，露出了曾經俊美的面容。

  一瞬間，杭青薇都有些認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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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杭青薇騎著馬領著大部隊來到了黑暗谷的邊境，只要從這裡踏出去，他們便能離開黑暗谷，到達四大領地管轄的範圍。

  可是這時候，虞丹一卻突然喊道：「虞丹一領眾復仇軍，為少主送行！」

  辛執離將馬掉回頭，他看著身後與虞丹一站在同一陣線的復仇軍們，「你們是什麼意思？」

  「少主，你曾經說過，要在黑暗谷建立一支足以對抗四大領地的軍隊，我們相信了。」虞丹一沉聲說道：「經過這麼多年，我們也確實形成了規模不小的軍隊，可是您卻把初衷拋到了腦後。」

  「初衷？」辛執離好笑地看著他。

  「我不知道您在笑什麼。」虞丹一開口道：「您現在是想要領著我們去對抗四大領地，可是您有沒有想過，以我們這樣的規模，對於外界的地勢一點也不了解，這樣出去不過就是去送死。」

  辛執離挑釁地看著他，「你以為我培養你們是為了什麼？」

  虞丹一沒有開口。

  「在我眼裡，你們早就是死人。」辛執離看著那群人，「如果沒有我，你們還能活到今天？」

  虞丹一低下頭去，但是很快便靦著臉開口道：「您的大恩，我們不敢忘記。但是就像您經常教導我們的話，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如果您願意放棄去征戰四大領地，那您還是黑暗谷的少主，我們依舊聽從您的指揮。可是如果您執意要出發與四大領地對抗，那我們只能……」

  「只能什麼？」辛執離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既然敢違抗我，便把話說清楚了。」

  「我們只能請您和杭青薇離開這裡。」虞丹一鼓起勇氣開口道，「而我們要留在黑暗谷。」

  辛執離的目光在那群士兵臉上一個個掃過去，那些人沒有一個敢與他對視。「很好……果然是我養出來的一群惡狼。」

  杭青薇看著那群人，「我不知道這位虞丹一大宰和你們說了什麼，但我勸你們好好想清楚，你們真想一輩子留在這荒涼艱險的黑暗谷嗎？」

  「你不用再挑撥他們，黑暗谷是我們的家，留在黑暗谷固然艱難，但是憑我們這樣規模的軍隊，想要與其餘領地抗衡，就是出去送死。」虞丹一說道。

  杭青薇毫不客氣地回道：「你錯了，如今四大領地互相制衡，除了釜禹，其他三大領地都存在許多內部矛盾，只要從中打破平衡，找到一個突破點，既有可能撬動四大領地。」

  「呵，你是他的女人，自然會替他說些哄騙人的話。」虞丹一冷笑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是你們的少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杭青薇皺著眉頭說道，「如果他心裡沒有籌劃，豈會有今日這樣的軍隊規模，留在黑暗谷不過是一時的不得已，你們很多人也許從出生便在黑暗谷，因此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等的繁華，吃的用的皆是享用不盡，只要我們能夠在外面擁有立足之地，便不用再過這種互相為了一點食物而爭個你死我活的日子。」

  軍隊裡的許多人聽著杭青薇的話，似乎內心都有所動搖。

  辛執離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她騎著馬，挺直身體，目光緩緩掃視著每個人，她的話鏗鏘有力，面對著上萬人的目光卻一點懼意也沒有。

  虞丹一見她的話有些動搖人心，扯著韁繩面對著眾位將士，「不要被這個女人的話給蠱惑了，留在黑暗谷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四大領地的軍隊都是機製成熟的正規軍，何況還有常年征戰的經驗，留守黑暗谷，倘若外界侵擾，我們將外敵趕出綽綽有餘。可一旦打出去，到時候四大領地聯合，肯定會一舉將我們殲滅。」

  「四大領地多年征戰，早已疲乏，如今僅能靠聯姻手段來求同存異，可矛盾終究日益加深。」杭青薇回想起在青龍殿時每日閱讀書籍，豐筠卯為她講解領地之間的形勢與謀略，內心的痛苦與野心一瞬間交織在一起，「如今他們未曾料到黑暗谷隱藏著一股足以與他們對抗的勢力，便是最好的時機。雖然我們經驗不足，但是勝在出其不意，往往才是制勝關鍵。」

  虞丹一看著杭青薇，又看向辛執離，「你的這一番演說很是動人，可是如今的少主已然不同往昔，如果他還是那個殺不死的人，或許我們可以追隨他出生入死。少主，您還想讓我繼續再說下去嗎？」

  辛執離冷然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最信任的人，如今卻成為了他最大的阻礙。

  他驅馬向前，只用了一個眼神，便驚得前排的馬匹直往後退。「夠了！既然你們要留下，便留下，想要和我們走的，只管跟上前來，我不會再說什麼。」

  杭青薇愣了一下，她不明白辛執離為什麼這麼快就妥協了，其實只要他們再動員一下，會有很多人想明白這件事的利弊，他們也會明白留守黑暗谷無疑是坐吃山空的行為。

  但是辛執離卻頭也不回，也不再看身後究竟有沒有追隨著，只是驅馬向著山下跑去。杭青薇沒辦法只能跟著他離開，而看見他們離開時，僅有幾十個士兵跟著他們離開了。

  杭青薇看見了一位少女軍帶著如如也跟了上來，少女叫依花，她也曾經是被獻祭的那些人之一，只是現在長大了，雖然復仇軍營里訓練很殘酷，但是她覺得如如很像當初的自己，因此一直都在照顧著她。

  隨著他們驅馬前進，黑暗谷離得越來越遠，就好像是一個被人遺忘的黑暗角落，而周圍的樹木也逐漸多了起來。

  他們一路往黑木領地的方向而去，杭青薇雖然很想報仇雪恨，可是她很清楚釜禹領地是四大領地里勢力最大的，憑他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與之對抗。

  天色漸暗後，他們一行人在樹林內安營紮寨，在空地上燃起火堆。杭青薇將食物分發給士兵們，然後拿著乾糧來到辛執離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