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司天院

  「竟有這種事情……」李賀沉思道，「可是她的姦夫為何要跟蹤我們？」

  豐筠卯說道：「我曾經懷疑過這個人便是在背後慫恿她起來鬧事的人。也很可能是來自別的領地的密探。可是近衛查出來，他們背著賈青已經私下來往很多年，作為密探不太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結合剛才所發生的，我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那便是這個人並非真正操作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很可能只是被僱傭，或者逼迫，讓他來做這些事。」

  

  「少領主說得有理，剛才我抓住他的時候，他的身手便只是比普通人靈活一些而已，作為密探是不太可能只有這般能耐。」李賀說道。「那個在屋頂的人放暗箭的，更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密探。」

  豐筠卯眉頭緊蹙著，「如果他真的如我們猜想，只是被人僱傭來做這些事，恐怕情況會不太……」

  他正說著，外面已經有人來報，他們找到了通緝的犯人，而他死在了黑水河邊上。

  李賀將這個消息帶給了賈青的妻子，她聽聞後還有些不相信，以為他們想誆騙她，李賀便親自帶她前去認領屍體，賈青妻子看見她的那位姦夫後，這才放聲大哭起來。

  她坦白了之前自己所做的，都是她的這位遠房表哥交代她，讓她去做的。自己什麼都不懂，只是聽從她表哥的話，因為這樣他們就能拿到報酬。至於報酬從哪裡來的，她表哥也沒有和她說清楚，她也不敢多問。

  「這種給報酬的手段很明顯就是密探常用的，梧州國內看來真的有密探潛伏在其中。」李賀擔憂地說道，「可惜我們沒能早點抓到她的這位姦夫，讓線索就這樣斷了。」

  豐筠卯在想的卻不是這些事情，他拿著那小片碎紙，臉色很是沉重。

  「除了客棧和府衙，魏若之前可還去過什麼地方？」他向李賀詢問道。

  李賀撓了撓後腦勺，「少領主，此案還有繼續查的必要嗎？現在不是已經清楚了，便是密探從中慫恿而已？」

  豐筠卯搖了搖頭，「不，如果真是這樣，魏若也不會死，現在我們所想的可能全都是錯的……」

  「全，全都是錯的？」李賀聽到這句話，頭都大了，他還以為案子已經很清晰明了。他摸了摸頭，「魏若之前還去了哪裡……我想想……對，對，對，我記起來了，他之前查案的時候身邊一直有帶著一個小廝，只是那個小廝如今去了哪裡，我還得去查查……」

  「儘快找到他，把他帶過來見我。」豐筠卯說道。

  不久後，李賀便找到了那位小廝，原來魏若自裁後，他不敢回去魏家，生怕被責罵沒能照顧好主子，便一直都在梧州國地界裡遊手好閒，風餐露宿著。李賀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吃著別人施捨給他的殘羹剩飯。

  李賀讓人將他帶去洗漱一番，整理乾淨儀容後，才帶去見少領主。

  那位小廝名為魏宵，常年跟在魏若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平時沉默寡言，也算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有些主子會喜歡帶個這樣的下人，正因為他們什麼都不多問。可是同樣的，魏宵對於自家大人的事情也了解得很少。他只知道魏大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所以根本不知道魏若想的是什麼。

  魏若出事後，他也曾經被人叫去盤問，可是一問三不知，能說得清的還不如客棧老闆的多，大家只當他是被嚇傻了，便沒什麼人去管他了。如今他又被叫來盤問，魏宵看著堂上兩位大人，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

  「不用緊張，今日找你來，並不是想治誰的罪。我問什麼你知道便說，不知道也無事。」豐筠卯見他渾身戰慄，便安撫了幾句。

  「是，是，大人。」魏宵急忙說道。

  「你家魏大人，之前除了客棧與府衙，可還曾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豐筠卯向他問道。

  魏宵仔細想了想，說道：「除了這些地方……大人還去過司天院。」

  「司天院？你沒說錯吧？那不是本地掌管氣象的部門麼？」李賀感到大惑不解。「你家大人平時對氣象很關心？」

  「不，不是，我家大人很少關心天氣，即使颳風下雨，也和平時一樣出門。」魏宵說道。

  「梧州國近幾個月有發生什麼特殊的氣象問題嗎？」豐筠卯思忖了片刻，向李賀問道。

  「近幾個月氣候挺正常的啊……」李賀回想著，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有，有一件事，也歸司天院管，大概是四月份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次小規模地震現象。但是確實比較小，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地震？」豐筠卯皺起眉頭。「地震……梧州國以前可曾發生過地震？」

  「如果是從我記事起，應當是沒發生過……」李賀不明白豐筠卯為什麼關心起這個問題，此事好像和這件案子半點關係也牽扯不上吧？

  他們又向魏宵問了幾個問題，但是他回答的和之前客棧老闆說的都差不多，實在問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豐筠卯本想讓他先回去，又想到李賀說的他目前的狀況。

  「這個魏宵雖然不怎麼聰明，但看起來挺老實的，不如先讓他留在府內當個下人吧。」豐筠卯對李賀說道。

  李賀點了點頭，「魏宵，你可願意留下來在府內當個僕從？」

  魏宵聽到這句話後，愣了一下，然後連連磕頭道：「謝謝兩位大人收留！小的願意留下來效犬馬之勞！」

  「很好，現在就有一件事要你效勞的。」豐筠卯說道。

  豐筠卯讓魏宵帶路，領他們去了司天院。

  司天院的大卜和大士們聽到李賀李大人來了，都急忙迎出來，他們雖然沒見過少領主，可是一見到他身上那種氣勢，便知道他一定是要比李大人更高級別的人，紛紛都參拜起來。

  「魏大人之前來這裡時，可是問了地震的事情？」豐筠卯向那位執掌司天院的理事大卜問道。